何家,此時也是宴會中。
何家的老二,何武,從軍中回來了。
不是退役,也不是探親,而是打擂的。
何武,現在右衛軍中,任左郎將之職。
何氏三兄弟中,何文算是小有成績,現任長安縣丞一職。
只不過,因為得罪了李楓,還把縣令劉翼升給坑了一把,何文現在的日子不太好過,頗為受劉翼升排擠。
好在,何文還有一個有出息的弟弟,就是何武。
右衛軍左郎將,官職不低了,從五品,所以,劉翼升倒也不敢真拿何文開刀。
何武在右衛軍中,不單單是左郎將的職務,他還有一個稱號,就是右衛軍第一高手。
飛虎軍的勞德陸,就是右衛軍出身。
只不過,勞德陸是右衛軍第一力士,論及武藝,比何武卻差了一些。
哥倫打擂,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
四天來,上台的好漢不知道多少,全都敗於哥倫之手。
尉遲恭也看了四天,忍了四天,一直沒有等到真正的高手上台。
於是,李二就給十六衛下令,軍中的第一高手如想打擂者,可以自行前往,但卻不能代表軍方。
右衛軍,是十六衛之一,何武是右衛軍第一高手,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一旦能夠擊敗哥倫,何武就不會再是右衛軍的左郎將,很可能會升為中郎將,或者跳級升為中郎。
右衛軍中,以將軍為第一位,其次就是中郎,然後才是中郎將,以及左右郎將。
現在,右衛軍的將軍一職,隨著侯君集的離開而暫時空缺。
何武也有野心,想要擊敗哥倫,引起李二的關注,或許李二能破格把他提拔為右衛軍的將軍。
所以,今日遞交了打擂的申請,何武就徑直去了擂台處,觀摩了差不多大半天。
晚上,何武才回家一趟,準備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打擂。
何武難得回家一趟,更難得在家吃飯和住宿,何玉柱當然是高興萬分,立即就派人弄了豐盛的宴席,更是把何文也從長安縣喊回來。
一家人,終於在一起吃上一頓團圓飯了,只不過氣氛不是其樂融融。
因為明天要打擂,需要保持最佳的身體狀態,何武沒有喝酒,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今晚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
何武立即問:“爹,您和大哥、三弟這是怎麽了,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
何玉柱微微歎了口氣道:“武兒啊,你一直在軍中,有所不知,咱們何家近來不順,一直被人欺負,快抬不起頭來了。”
“什麽?”何武立即就勃然大怒,問,“爹,到底是怎麽回事?”
“咱們何家,好歹也是萬年縣的七大戶之一,家境殷實,又有我和大哥二人在朝為官,什麽人敢欺負咱們何家?”
何玉柱歎道:“咱們何家得罪的這個人呢,原本只是長安城的一個地痞混混,後來竟然發跡了,咱們何家自然就惹不起他了。”
何武冷笑一聲:“一個地痞混混,就算是發跡,也不過是攀上了什麽關系而已。”
“哼,論及關系,難道對方還能大過我大哥這個長安縣丞,能大過我這個右衛軍左郎將不成?”
何文苦笑一聲:“二弟,此人還真是大過咱們。”
何武一愣,問:“大哥,這人是誰?”
何文歎了口氣道:“二弟,你在軍中,或許不知道,眼下長安城名聲最響的一個人,深得陛下器重,更是收為了義子。”
何武不由吃了一驚:“竟有此事?”
何武一直在右衛軍,對朝廷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
本來,侯君集是知道,但侯君集素來治兵極嚴,從不跟麾下的將領談及朝廷之事。
更不要說,侯君集已經離開了右衛軍,擔任明面上的飛虎軍主帥。
“哼。”何武冷笑一聲,“不就是陛下收的義子嘛,何懼之有。”
“昔年,太上皇收李道宗為義子,是在戰時,是因為李道宗戰功顯赫,所以才會被太上皇重用。”
“而眼下,大唐已經建國,戰時不多。”
“更何況那李楓不過是舞文弄墨才得陛下喜歡,若是東突厥使者之事結束,一旦戰起,他就毫無用武之地。”
何奎弱弱說道:“二哥,這李楓不但會舞文弄墨,拳腳功夫也是不低啊。”
“哈哈哈……”何武立即就大笑起來,“三弟,別怪二哥說話不客氣啊。”
“二哥不用想就能猜到,不是他李楓拳腳功夫不低,而是你和你身邊的那些人太弱。”
“爹,大哥,三弟,你們不用擔心,明日我就將這個場子找回來。”
何文擔心地問:“二弟,李楓怎麽說也是殿下的身份,你不可造次啊。”
何武大笑道:“大哥不必擔心,小弟雖然人在軍中,卻不是粗鄙之人,當然不會行那蠻夫無腦之舉。”
“那李楓不是開了一個叫素楓堂的醫館嗎?明日小弟就去他的醫館治病,不管李楓怎麽說,小弟都說他說的不對。”
“然後,小弟就以李楓是庸醫為借口,出手將他教訓一通。”
何文依然擔心:“二弟,陛下對他頗為喜歡,若李楓進宮告狀,只怕此事……”
何武冷笑一聲:“縱然陛下不喜,又能如何,豈能因此小事而讓我獲罪?”
“再說,明日教訓過李楓之後,我就去找哥倫打擂。”
“今日,我觀摩了大半天,發現這哥倫的武藝雖強,但跟我相比,卻還是差了一些。”
“所以,明日打擂,我必能勝哥倫,到那時,我就是大唐的英雄,陛下對我,只能獎賞,而不可能有絲毫責罰。”
何玉柱大喜:“武兒乃是咱們何家的麟兒,此事有武兒出馬,何愁此辱不雪呢?”
看了何奎一眼,何玉柱微微皺眉:“奎兒,你看看,你大哥從文,你二哥從武,皆有所成。”
“可你呢,文不成武不就,反而只會給咱們何家惹是生非。”
“此事解決之後,你就禁足在家三年,什麽時候學有所成,什麽時候才能出府門。”
“……”何奎登時跟蔫了的黃瓜一樣,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