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帶回了孔融的命令,事關重大,劉梟把武安國和宗寶請到營帳中,讓孫乾轉達了孔融的意見,並說了劇縣方面的消息。武安國得知孔融全力支持劉梟,並定下計策,當即表態全力支持劉梟,並和劉梟議定了後續安排。
時間一天天流逝。
軍營中,輿論似乎是發酵了。
武安國帶著劇縣的士兵操練,時不時和劉梟麾下的士兵發生衝突。但雙方又相當的克制,即使有矛盾,有口角之爭,卻沒有釀成衝突。
在軍營一切安定時,翠山上,還真有黃巾賊動心,在深夜時偷偷摸摸的下山。可惜幾十個人行動,真正走出翠山的也就兩個人。劉梟收下了這兩個黃巾兵,安置在營內。
劉梟對下山成功的人數多少,不怎麽在意。山上有了動靜,這就足夠了。事實上,山上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黃巾兵悄然往山下跑,可管亥帶著將領抓捕,將絕大部分的人又抓了回去。
管亥無奈,愈發焦急。
時間拖得越長,他麾下的黃巾兵士氣大受影響。逃離的呼聲,漸漸成鼎沸之勢,越來越難以壓製。管亥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以暴戾手段鎮壓,抓到一個往下山逃的人,就直接斬殺。
以鐵血手腕,壓住局面。
這樣強行鎮壓的手段,卻容易生變,令麾下的士兵離心離德。
這是管亥不願意看到的。
管亥曾經想給麾下的士兵做思想工作,勸說麾下的士兵認清現實。但眼下沒有官府失信的例子,反倒是有下山成功的,導致往山下去的情況屢禁不絕。
管亥喊來尤長文,詢問道:“先生,劉梟的軍營中,可有動靜?”
尤長文歎息一聲,回答道:“將軍,根據探子傳回的消息。這幾天時間,已經買通了幾個劇縣士兵。通過劇縣士兵傳出的消息,劇縣和廣縣的士兵,時有摩擦衝突。甚至,劉梟都已經和武安國對峙,只是雙方始終克制著,還沒有發生衝突。”
管亥又道:“劇縣方面呢?”
尤長文回答道:“暫時還沒有尉遲軒的消息,估摸著,尉遲軒仍然在運作。”
“派人傳信,讓他加大力度。”
管亥眼眸眯了起來,冷冷道:“拿了我管亥的錢財,卻不辦事,那是不可能的。告訴尉遲軒,如果他不盡快離間孔融和劉梟,本將把他勾結黃巾的消息傳出去。”
“將軍不可!”
尤長文一聽,頓時急了。
從管亥的舉動看,管亥有些沉不住氣了。眼下這時候,黃巾一方的確先動蕩起來,甚至麾下的黃巾兵都唉聲歎氣。但官兵一方,尤長文認為也好不到哪裡去,未必能堅持到最後。
尤長文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將軍,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劇縣的消息,等劉梟和武安國內訌的消息。您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怎麽現在這點事兒,就承受不住了呢?”
“唉……”
管亥道:“不是承受不住,是情況不同。以往雖然遇到困境,但官府沒有劉梟這般狡詐。”
“劉梟此人,最是陰狠。”
“他一出手,就專門打人的痛處和薄弱點。咱們遇到過各種困境,麾下軍隊死了人,可以再招攬;如果士兵受了傷,可以尋找醫師救治;如果擋不住官府,也可以撤退。”
“唯獨人心散了,很難挽回。”
管亥望著外面璀璨的陽光,說道:“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就是人心快散了。”
尤長文道:“我們能堅持的。”
“報!”
忽然,大廳外一名士兵急匆匆跑進來,稟報道:“啟稟將軍,劉梟和武安國兩人,又領著軍隊對峙了。”
“走,去看看!”
管亥一聽,蹭的站起身往外走。
尤長文眼中也有期待神色,跟著出了大廳,來到半山腰眺望山下。從山上往遠處看,距離雖然有些遠,卻能看到劉梟的營地。只是,僅僅能看到營地內人影,看不到具體是誰?
管亥在山上,看到了兩支隊伍列陣,眼中有期待神色。他希望劉梟和武安國爆發衝突,否則遲遲不爆發衝突,他快承受不住壓力了。
管亥下令道:“先生,勒令山下的探子,以最短的時間摸清楚情況。”
“是!”
尤長文應下。
在管亥和尤長文關注時,軍營內,劉梟和武安國帶兵對峙。劉梟當著所有劇縣士兵的面,沉聲呵斥道:“武將軍,眼下正值攻打管亥的緊要關頭,你真要撤退嗎?一旦你撤退,攻打管亥就不再可能,你可要考慮清楚。”
“劉縣令,劇縣空虛,沒有兵力駐守,本將必須回劇縣。”
武安國是準備撤離。
劉梟神情不屑,說道:“你的意思,是相信本官要謀奪北海國,所以想回劇縣鎮守嗎?哈哈哈,真是笑話。”
武安國道:“我沒有懷疑你。”
劉梟說道:“既然沒有懷疑,何必要離開?”說到這裡,劉梟拔高了聲音,擲地有聲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孔相命我掌軍,你就受我掌控。典韋,拿下武安國。若有抵抗,殺無赦。”
“你敢!”
武安國昂著頭呵斥。
典韋不管武安國的威脅,徑直上前拿下武安國。周圍的劇縣士兵見狀,拔刀出鞘,作勢要開戰,卻被武安國喝止道:“不準動,不能開戰!”
劉梟又看向宗寶,詢問道:“宗寶將軍,你也想要撤退嗎?”
“不撤退!”
宗寶搖頭回答。
眼前發生的事情,宗寶倒是可在其中。反正在營中無事可做,他配合著劉梟,倒是一件樂事。
劉梟下令道:“居然遵從命令,帶兵退下。”
“喏!”
宗寶恭敬應下,領著憤懣的劇縣士兵退走。
劉梟羈押著武安國離開,麾下的大軍也散了。回到營帳中,武安國已經被松開。
他神情輕松,說道:“縣令,剛才還不夠逼真。除了讓典韋拿下我,你應當再杖責我二十軍棍。如此一來,才能有最大的效果。等消息傳出,管亥才會相信。僅僅羈押我,用處也不大,管亥也不會輕舉妄動的。”
劉梟搖頭道:“二十軍棍下去,可不輕松。”
武安國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北海國的安危。劉縣令,你等一會兒,你讓士兵拖我出去,當眾杖責二十軍棍。雖然晚一些,也能起到作用。”
劉梟道:“當真?”
“當真!”
武安國鄭重的點頭,為了北海國的安危,承受二十軍棍也不是事兒。
劉梟道:“即如此,再等半個時辰,我便將你推出,杖責二十軍棍。”
“多謝!”
武安國點頭回答。
劉梟啞然一笑,他明明要派人杖責武安國,可武安國還向他道謝,還真是怪了。
兩人聊著天,半個時辰轉瞬即逝。劉梟派人押著武安國出了營帳,公開杖責了武安國二十軍棍。這一消息很快就傳開了,更在劇縣士兵中掀起巨浪。
許多劇縣士兵的心中,已經開始有不忿神情,對劉梟很是憤恨。武安國挨打的消息,也通過劇縣士兵傳出,傳到營外的黃巾探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