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名叫秦虎,以前就是個混地面的地痞流氓,心狠手辣,無惡不作。
他知道燕燕和梁休的關系,之前梁休做的決定,完全是受到這個小女孩的影響。
如此,要是這小女孩因為太子而死,那太子在流民中的威望,肯定一落千丈。
“小姑娘,不要怪老子,要怪就怪你小小年紀就多管閑事,擋了老子的財路。”
秦虎眼底發狠,嘴角殘忍一笑,絲毫不留手地就往燕燕的腦袋上砸下來。
燕燕當即被嚇得小臉蒼白,身體顫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太子哥哥……”
她大叫了一聲,很希望記憶中那個溫和的大哥哥,會出現救自己。
“太子?太子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他可救不了你了!”
秦虎冷笑不已。
然而。
就在他手中的石頭即將擊中小女孩的時候,一道身影忽然掠過,伸手一撈,就把燕燕抱在了懷裡,反身一腳,直接踹在他的胸口,瞬間將他踹得倒飛而出砸在了人群裡。
正是劉安。
而不遠處,剛從馬車中鑽出來的梁休,看著這一幕,臉色格外陰沉,眼眸之中,也有著怒火翻騰著。
特麽的……
老子冒著生命危險,為你們弄吃的弄穿的,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是吧?
當然,他知道,這是一個陰謀。
而從牛欄街趕來的時候,遊公公已經告訴他,這個陰謀的策劃者,是京都權貴豪族。
知道了這一點,梁休想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奉旨賑災,而炎帝又不給任何援助,讓京都的權貴豪族認為,自己這是想要攪動京都風雲……
這背後誤會大了好吧?
自始至終,老子都沒有打過你們這些權貴豪族的主意,你們倒好,自己先來惹我了。
還收買流民,引起暴動,企圖陷我於不仁不義?
真以為我是泥做的,想怎麽捏就怎麽捏?
也罷。
既然你們都以為,是老子主動招惹你們,那老子不好好跟你們玩玩,豈不是對不起你們這麽主動了?!
敢瞎了眼惹到老子頭上。
這一次,老子非得讓你們脫層皮不可!
梁休眸色冰冷,從馬車上跳下來,徑直往暴動區域走去。
他雙手攏在袖中,腳步緩慢,甚至沒有說任何話,但隨著他的腳步,原本暴亂的流民,在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竟然漸漸地平息下來。
整片戰場,漸漸回歸於寧靜。
“好,好啊!”
天隕樓上,臉色原本鐵青的炎帝,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抓緊了圍欄,手臂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原本以為需要調動五大營鎮壓的叛亂,竟然被太子一言不發地解決了。
這種威勢……都快趕上他了。
“真不愧是朕的兒子,做得好……”
炎帝指著梁休,臉色激動,看向陳士傑的眼中充滿了得意。
呵呵,繼續跳啊!
不用朕出手,朕的兒子,就能把你們給玩死。
“太子殿下,真乃大才也。”
“去去去,這叫雄才偉略,和我老徐有得一拚,有點大將軍的樣子!”
“是啊!太子殿下果然聰明睿智,老臣為陛下賀!”
“臣附議……”
劉溫、徐繼茂、沈濤等大臣也是滿臉震撼,聽聞炎帝的話,忙不迭地拍一通馬屁,聽得炎帝那是一個美滋滋,撫須大笑。
原本堵在心中的惡氣,頓時舒了。
譽王這時一張臉已經變成了河馬臉,驚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怎麽可能?梁休這是碰了什麽狗屎運,這樣的局,居然就這樣破了。
燕王臉上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但深邃的雙眼,已經寒意凜然,顯然,對梁休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危機,也感到了震驚。
而陳士傑等人面面相覷,連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了。
剛才還嘲諷太子初出茅廬,不可能解決得了這紛亂的局面,結果,太子話都沒說,就往暴民前這麽一站。
局勢,就穩定住了。
這怎麽可能???
他是怎麽做到的?
陳世傑等人頓時又驚又怒,太子穩定了局面,那他們籌謀這麽久計劃,恐怕會一遭落空。
那時,炎帝暴怒,京都一脈官員和士族,恐怕會被連根拔起。
不過,還沒有輸,還有機會……
太子手中的糧食,估計現在,已經被世家大族給劫走了。
只要沒有糧食,太子就翻不起什麽浪花來。
想到這些,陳士傑等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而這時,梁休已經走到了流民前方。
左驍衛立即圍了上來,沒有再繼續防禦,而是舞著長槍“鏘鏘”列陣,將他保護在正中間。
梁休沒有看流民一眼。
他笑吟吟地看向劉安手中,那個一雙漂亮大眼睛,還閃爍著淚花的小女孩,伸手將她抱到了懷裡,幫她抹掉淚水,才輕聲道:“沒事了,太子哥哥在呢!”
燕燕聞言,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就抱著梁休的脖子大哭。
梁休能感覺得到,她小小的身體,在輕輕地顫抖著,明顯被剛才的事情嚇得不輕,這讓他的怒火,騰騰地在心中燃燒起來。
他拍著燕燕的後背安慰他,才扭過頭,看向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李昂。
此時的李昂滿身鮮血,身上的甲胄已經被撕裂得破爛不堪,連走路,也都像是醉酒般飄忽不定。
李昂上前甩了甩腦袋,上前單膝下跪道:“末將有罪!請殿下處罰。”
“你做得很好,沒事吧?”
梁休問話的同時,目光從左驍衛的眾人的身上掃過。
發現左驍衛不少士兵都掛了彩,披頭散發,滿身鮮血。
他當即眸色一沉,聲音陰沉了幾分:“有沒有傷亡?”
李昂雙拳下意識地攥緊,啞然道:“回殿下,剛清點完畢,輕傷七十二人,重傷二十人,陣亡四人,還有四人……恐怕……”
話音剛落,他就猛地抬起頭來,眼睛鮮紅地看著梁休,道:“啟稟殿下,左驍衛嚴格遵守命令,並未向百姓動用武力,百姓無一傷亡……”
梁休聞言,心裡忽然像是被鋼鐵堵塞了一般,難受得厲害。
這些人,之所以會死,完全是因為他下了死命令……但如果他不下這樣的命令,那衝突將會是全面性的,死的人就恐怕就成千上萬了。
“好樣的!孤不會讓他們的血白流!”
“血債,要血償!”
梁休拍了拍李昂的肩膀,眸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