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欽宗對自己所提的借刀殺人之計感興趣,宿元景當即將自己的謀劃說了。
“陛下,眼下江南方臘草寇,既成大患,陛下要想將其剪除,不若讓濟州梁山軍出師遠征,無論他們梁山軍能否剿滅方臘草寇,他們兩相廝殺,必然互有損傷,何樂不為?”
宿元景此言一出,欽宗趙桓頓時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宿愛卿所言極是,讓濟州梁山軍出馬,乃是最合適不過。”
說到這,他看了眾大臣一眼,道:“列位愛卿,以為如何?”
在場眾臣交頭接耳了一番,大多點頭同意。
不料,門下侍郎周文正搖頭道:“此計雖妙,但並不高明,想必濟州武駙馬也能看出來,若是要他同意,只怕難之又難啊!”
“周侍郎此言差矣。”宿元景開口道,“當下濟州梁山軍已歸順朝廷,此乃天下共知的事情,試問,若是陛下征召梁山軍,武駙馬敢不奉召?”
“太尉大人,你可別忘了,這濟州梁山軍,與我朝素來是既不同心,也不同德,他們會奉召,離開濟州梁山老巢,前往江南討伐方臘?”周文正又道。
“周侍郎,事在人為,不去試一試,又如何能知武駙馬不肯同意出兵呢?”宿元景道。
“這……”周文正遲疑了片刻,接著道,“好吧,就算如太尉大人所言,武駙馬最終同意出兵,只怕以他們的奸詐脾性,會敲詐我朝不少好處吧?”
“這是自然,沒有好處,誰會出兵?”宿元景沉聲道,“不過,兩相權衡取其輕,若是他們出兵,損害我們朝廷的利益,要小於朝廷失去整個江南的利益,這又有何不可?難道我們朝廷就眼睜睜地看著整個江南地區淪於方臘賊子之手麽?”
“這……”周文正再次猶豫了起來。
的確,江南地區,乃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這時,欽宗趙桓開口了,道:“如今看來,讓梁山軍出征,剿滅江南方臘,勢在必行,不知誰願出使濟州梁山,說服武駙馬出兵?”
“陛下,老臣願出使濟州。”宿元景道。
“有太尉出馬,朕自然放心。好,朕準了便是。”欽宗趙桓道。
“不過,老臣要說動武駙馬出兵,恐怕朝廷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不知朝廷的底線如何?”宿元景問道。
“這個……”
欽宗趙桓蹙眉起來,道:“眼下的國庫,可是沒多少銀子可以拿得出來了,他們若是要銀子,只怕難了。”
“陛下,若是武駙馬不要銀子,而要別的呢?比如……土地。”宿元景道。
“土地?他們要土地?”欽宗趙桓當即搖頭,“這只怕不成,他們如今已佔了濟州,若是朕再讓他們割佔土地,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陛下,恕臣直言,如今江南八州之地,已盡數淪喪於方臘賊子之手,若是任由其發展下去,只怕整個江南都會陷落,彼時,陛下又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宿元景道。
“這……”欽宗趙桓無言以對。
好一會後,欽宗趙桓才道:“此事容朕好好思量思量。不過,宿愛卿可先去濟州一趟,且先看看武駙馬的意思,如何?”
宿元景想了想,道:“既是恁地,老臣去一趟便是。”
“眼下江南軍情緊急,宿愛卿稍後便乘飛艇去濟州吧。”
“臣遵旨。”
隨後,欽宗趙桓安排飛艇,載著宿元景往濟州進發。
兩日之後,宿元景出現在濟州梁山,並見到了武大。
不料,武大一見到他,便笑著道:“宿太尉此次來濟州梁山,武某若是猜的不錯,你定是來搬救兵的。”
宿元景苦笑:“老夫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駙馬爺。”
隨即,他將欽宗趙桓的意思說了。
“宿太尉,你我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瞞你了,要我們梁山軍出兵征討方臘,不是不可以,但我們的條件,朝廷可是先得答應。”武大笑道。
“什麽條件?”
“宿太尉想必也知曉,錢糧對我們濟州而言,已沒有多大吸引力,眼下困住我們濟州發展的,乃是土地,我們區區一州之地,能有多大發展潛力?若是朝廷能再許我們一兩州之地,我們自然出兵征討方臘。”武大直截了當道。
見他果然提出土地為條件,宿元景苦笑不已,道:“罷了,此事老夫做不得主,不若這般,你派個人隨我一道去東京談判,如何?”
武大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道:“也罷,宿太尉,我就不難為你了。這樣,我讓吳用隨你去東京,一應事宜,由吳用全權拍板決定,如何?”
“好,那事不宜遲,煩請駙馬爺速速安排吳用來梁山,與老夫一道去東京。”
“好。”
隨後,武大讓李逵叫來戴總,發了個電報到濟州城,讓吳用放下手中事務,由下面的人負責,速速來梁山一趟。
一個多時辰後,吳用飛抵梁山。
武大隨即將他此行去東京的目的說了。
吳用沉吟道:“哥哥,只怕宋廷沒那麽容易肯答應啊!”
“這是必然的,不過,我也想好了應對之法,你且去便是。”
“哥哥,什麽應對之法?”吳用問道。
武大也不瞞他,隨即將他的想法說了。
吳用一聽,哭笑不得:“哥哥,真有你的,這種法子你都想得出來。”
“哈哈,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嘛,江南對於宋廷而言,乃是重要的賦稅之地,他們是斷然不會放棄的,若是我們能幫他們將江南奪回來,他們許我們一些州府作為代價,也算是理所應當吧。”武大笑道。
“那好,既然哥哥如此說,小弟就走一遭便是。”吳用點點頭,忽地,他想起一事,問道:“是了,哥哥,既然我們出兵江南,為何不在拿下方臘後,乘勢將江南佔了呢?”
“吳用賢弟,你這個問題問的很好。”武大點頭道,“實不相瞞,對於江南,我此前也有考慮過,在平定方臘後,一舉拿下,但思慮再三,還是放棄。畢竟,咱們的根基在濟州,江南離濟州太遠,我們鞭長莫及。拿下來了,也顧及不到。”
“哥哥說的倒也是。”
“不過,雖然我不打算拿下江南,但是,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至少,我們要打好一些基礎,讓江南的百姓,對我們濟州梁山軍有一個好的印象,將來我們一統天下之時,起碼也少一些阻力。”武大沉聲道。
“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現在快去準備吧,稍後便與宿太尉去東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