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時遷便到了金山寺門口。
不過,此時的寺門,早已封閉,顯然也是聽說了梁山軍已佔了揚州,下一步要來打潤州,才趕緊將寺門關了。
敲了敲門。
很快,寺門裡傳來一個聲音:“誰?”
“師父,我乃從揚州逃難來的過路百姓,想要來討口水喝。”時遷開口道。
“討口水喝?”
不一會,寺門打開,兩個和尚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時遷一番,然後雙手合十道:“施主且隨小僧來。”
時遷隨即進了寺門。
不過,時遷剛一跨進寺門,又有兩個和尚從門後躥出來,砰的一聲將寺門關了。
時遷頓時感覺不妙。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胖和尚嚷道:“快,把他拿了。”
另外三個和尚一擁而上,夾擊而來。
時遷見狀,臉色一變,大聲道:“你們這幫禿驢,要幹什麽?幹什麽?”
胖和尚獰笑道:“幹什麽?自然是把你宰了。”
“什麽?把我宰了?憑什麽?”時遷一邊閃躲,一邊大聲道。
他的身手雖不強,但勝在敏捷、靈活,那三個和尚竟一時奈何他不得?
“憑什麽?就憑你不該來這裡。”胖和尚冷哼一聲。
聞言,時遷感覺今天自己進了賊窩了,於是,也不敢再逗留,當即準備翻牆離開。
不料,見他要逃,胖和尚突然搶步上前,將他腳踝抓住,然後狠狠往回一扯。
時遷猝不及防,重重摔落在地上,全身無一處不疼。
胖和尚喝道:“這家夥有點本事,只怕不是什麽尋常人,趕緊審問一下,看看他是什麽人?”
三個和尚一擁而上,將時遷拿了,然後押了下去。
事到如今,時遷也只有自認倒霉,只不過,他心裡著實納悶,這好好的金山寺,裡面的這些和尚怎地敢在菩薩眼皮底下乾這種勾當?就不怕菩薩怪罪,將他們全部下地獄麽?
不過很快,時遷便發現不對勁了。
因為,這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血跡,看新鮮程度,這些血跡存在也有兩三天了。
雖然這些血跡都給清理過,但作為機密營的頭領,細作經驗豐富的他又豈能看不出這些血跡的存在時間?
他這一懷疑,馬上便發現,在寺廟內一處隱秘的草叢中,竟然有一件沾染了血跡的僧袍。
“這到底怎麽回事?他們不都是僧人麽?怎地連自己人都殺?”時遷自言自語道。
其中一個和尚耳朵挺尖,回頭喝道:“你這醃臢潑才,在嘀咕什麽?”
時遷忙道:“沒,沒嘀咕什麽……”
“哼。”那和尚重重一哼,“你這醃臢潑才,今天算你運氣,否則以咱們羅壇主的脾氣,絕不讓你多活一時半刻。”
“羅壇主?”時遷微微一怔。
那和尚點頭道:“不錯,咱們羅壇主可是咱們教中出了名的惡人……”
還沒說完,另外兩個和尚齊齊喝道:“閉嘴。”
先前那和尚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乖乖閉嘴。
見狀,時遷越發好奇起來。
忽地,他心中一動,臉上陪著笑道:“三位大師,敢問一下,你們所謂的教,莫非是摩尼神教?”
“摩尼神教?”三個和尚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潑才有點意思,外人都稱呼咱們摩尼教,你倒好,竟然稱呼摩尼神教。”
“就是,就是。”
“不過,摩尼神教,確實比摩尼教好聽多了。”
三個和尚滿面笑容地道。
聞言,時遷心中暗暗慶幸自己蒙對了。
原來,這個摩尼教,正是方臘所創。
當初方臘起兵反宋之前,正是利用摩尼教,籠絡了不少人心。
時遷之所以知道摩尼教,正是他目前的職業身份。畢竟,武大在下決心準備拿下方臘之後,機密營便開足馬力,將方臘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時遷要知道這些隱秘,也就不難了。
只是,時遷沒有想到的是,這摩尼教的教眾行事也太過歹毒了些,竟然將金山寺內的僧眾殺了。
不過,他有些奇怪,他們幹嘛要殺金山寺的僧眾呢?
念及此,他眼珠一轉,接著又陪著笑道:“三位大師,實不相瞞,此次小弟來江南,就是仰慕摩尼神教的威名,前來投靠的。對了,小弟我可是早就聽不少百姓在傳一句話呢!”
“什麽話?”三個和尚都來了好奇心。
“摩尼神教,戰無不勝,方臘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山。”時遷裝模作樣地手舞足蹈,大聲道。
“哈哈!”
三個和尚聽了,均是哈哈大笑,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顯然給時遷一番話捧樂了。
想想也是,打他們入教以來,還從未聽人如此說過呢。
看見他們三個禿驢這表情,時遷心中暗笑,幸虧爺爺最近看了武大哥哥新連載的武俠小說《笑傲江湖》,不然還真說不出這等肉麻的詞兒來。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和尚回復冷靜,扯了扯嗓子,壓低聲音道:“都別笑了,咱們教主都……也不怕人笑話?”
另外兩個和尚這才醒悟過來,教主都被梁山軍抓去,送給宋廷,如今給斬首示眾了,還談什麽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山啊?
“你這小子真的是來投奔我們摩尼神教的?”那個大和尚板著臉道。
“那是當然,小弟可是聽說,摩尼神教,乃是救苦救難的,小弟聽說了之後,非常感興趣加入。對了,你們摩尼神教招收新人入教,是不是每月還要交入教費?如果要交的話,不知道每月一百兩銀子夠不夠?”
時遷說著,從身上掏出一遝銀票。
看到這一遝銀票,三個和尚眼睛都直了,這麽多銀票啊,發財了!
好一會後,三個和尚才從激動中平複過來。
“每月一百兩銀子,夠了,夠了。”大和尚有些貪婪地說道。
另外兩個和尚齊齊附和:“對,夠了,夠了。”
“每月真的一百兩銀子啊,那好,那我出一千兩銀票包年吧……大師,收好了,這便是我今年入教的入教費。”時遷說著,將一遝銀票遞了過去。
大和尚喜形於色地接了過來,嘴裡卻是裝模作樣道:“甚好,這一千兩銀票,我就先收下了,回頭我們三個做你介紹人。”
“好說,好說……”時遷見三個蠢貨給自己哄得團團轉,忙趁機道,“對了,這潤州的呂師襄,似乎也是你們摩尼教的人吧?他在你們教中是什麽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