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師蔡京反對,永慶公主愣道:“蔡太師,為何不可?”
“回稟公主陛下,這吳用雖說是梁山賊子的二把手,但是,一旦我們將之抓了,再凌遲處死,只怕這後果……”
說到這,蔡京有意停頓了一下。
“蔡太師,這後果又如何?難不成我堂堂大宋還怕了小小的水泊賊寇不成?”永慶公主哼聲道。
一聽她這幼稚之言,蔡京有些無奈,道:“公主殿下,不懼梁山賊子,這當然是好事,不過,今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這梁山賊子說要轟炸福寧宮,便真的要轟炸,可咱們呢,毫無反製能力,只能被動挨打,這可如何是好?”
“這……”永慶公主噎住。
“公主殿下,俗語說得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蔡京頓了頓,接著道,“眼下梁山賊子勢大,咱們處於下風,只能忍耐一番,從長計議才是。”
聞言,永慶公主點了點頭,顯然是聽了進去。
“父皇,方才兒臣魯莽,還請父皇責罰。”永慶公主說完,跪了下來。
徽宗趙佶道:“永慶,且平身吧,你也是為朕分憂,何罪之有?”
“父皇,事到如今,咱們該當如何?難不成真的要答應梁山賊子的無恥要求?”永慶公主道。
“事已至此,不答應又如何?難不成,朕堂堂的一國之君,連皇宮都不能保住了,任憑梁山賊子轟炸不成?”徽宗趙佶歎息道。
此言一出,旁邊王皇后、太師蔡京以及眾大臣,無不心有戚戚焉。
好一會後,徽宗趙佶才道:“罷了,這梁山賊子的無禮要求,朕索性答應了便是,不過,朕會牢記今夜恥辱,從此臥薪嘗膽,一旦等到機會,朕定要一雪前恥。”
“父皇,且寬心便是,之前童樞密不是說,準備拿孩兒作餌,引誘武大那廝入京師的麽?”永慶公主哼聲道,“只要此賊進入了京師,便趁機發難,孩兒就不信了,梁山賊軍沒了武大,還能翻起多大浪來?”
徽宗趙佶聞言,精神不由得一振,點頭道:“言之有理。”
這時,童貫上前道:“陛下,正好明日一早,那賊子軍師吳用,會再次上早朝,與我們洽談罷兵言和一事,索性就將此事攤開來說,看他接是不接?”
“也好,就依童愛卿之言。”
……
次日早朝。
徽宗趙佶也就懶得理會其他政事,令人直接去東京驛館,宣吳用上殿。
相比昨日,吳用越發囂張,一路上昂首闊步,鼻孔朝天,顯然,昨夜福寧宮被轟炸一事,他已知曉。
尤其是,看到徽宗趙佶滿臉憔悴之色,吳用心裡爽得不要不要的。
“梁山軍左軍師吳用,見過大宋皇帝陛下。”
見了徽宗趙佶,吳用欠身施了一禮,臉上滿是笑意。
似乎察覺到了吳用的嘲笑,徽宗趙佶心中暗自惱怒,卻又發作不得,反而還得保持微笑道:“吳先生平身。”
吳用隨即起身,然後道:“大宋皇帝陛下,很抱歉,昨日早朝之後,我回到驛館,等了整整一下午,始終不見人來通報陛下的旨意,無奈,我便自作主張,通知我梁山軍轟炸了福寧宮,還請皇帝陛下原宥則個。”
徽宗趙佶一聽,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堆上笑容,哈哈一笑道:“吳先生,這是說的哪裡話?區區一座宮殿而已,朕又何嘗放在眼裡?朕富甲四海,這福寧宮給轟炸了就轟炸了,無妨無妨。”
見他打腫臉充胖子,吳用心中好笑,卻沒表露出來。
“那便好,那便好……”吳用笑了笑,接著道,“那不知皇帝陛下如今對我們的提議,考慮的如何了?是罷兵言和?還是繼續爭鬥下去?”
“常言道,兵凶戰危。既然是武大頭領如此誠意,朕為了天下太平,答應了又何妨?”徽宗趙佶笑道。
見他說得冠冕堂皇,吳用心中越發好笑,但還是淡淡笑道:“皇帝陛下能如此顧及天下太平,吳用要替天下百姓謝謝陛下仁德了。”
說完,假模假樣地施了一禮。
徽宗趙佶臉色有些難看,卻也不便發作,忽地,他開口道:“是了,吳先生,如今我們雙方願意罷戰言和,不若更進一步,如何?”
這一次,吳用愣了起來:“不知皇帝陛下要如何更進一步?”
“好說,好說……”徽宗笑了笑,“聽聞,梁山軍頭領武大年齡才過而立,而朕膝下,正好有一女,封號永慶公主,年方二十,花容月貌,正好配得上武大頭領這般英雄豪傑,不知吳先生能否做主,讓我們雙方永結秦晉之好?”
吳用顯然沒想到他會有這麽一出,一時有些錯愕。
但吳用不愧是吳用,應變能力不俗,很快便回神過來,道:“多謝皇帝陛下厚愛,不過此事,非吳用能做主,須得吳用請示一番,才能再作計較。”
“也好,那吳先生請示便是,不知吳先生何時可回復朕?”徽宗趙佶問道。
“快則兩日,滿則三日。”吳用想了想,道。
“也好,朕就等個兩三日。”徽宗趙佶笑眯眯道,“不過,朕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們不答應,朕就是拚個魚死網破,也不可能同意罷兵言和。”
從皇宮出來後,吳用徑自回了驛館,並讓身邊的機要員,致電武大,將今日的談判成果還有徽宗趙佶的要求,一一說了。
武大收到電報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後。
看到徽宗趙佶如願同意罷兵言和,武大松了一口氣,但看到徽宗趙佶有意嫁女於自己,他又蹙眉了起來。
他也不是蠢貨,豈能看不出徽宗趙佶的險惡心機?
別的且不說,一旦他選擇同意,並將徽宗趙佶的女兒永慶公主迎娶過來,身邊無疑多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危及他性命。
當然,他只要竭力防范,這趙佶的女兒或許無法危及他的性命,只不過,這趙佶成了自己的女人,身份尊貴,梁山軍上下只怕礙手礙腳,一旦她利用這個身份刺探梁山軍的機密,豈不更加麻煩?
而且,自己已迎娶了發妻花雕,若是再迎娶了這永慶公主,將發妻花雕置於何地?更遑論李靈兒,還有待娶的扈三娘和李清照二人?
一時間,他躊躇起來,不知該如何決定,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麽,道:“罷了,一個小小的公主而已,又有何懼?看我小施手段,保叫趙佶那皇帝老兒賠了女兒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