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下,不少人看到朱五四這邊模樣,更加確定朱五四是誣告武松,不少人當即嗤笑起來。
“這什麽世道?救了人,反被誣告,好人難做呐。”
“可不是?這梁山軍的武頭領做的不錯了,換作官軍那些人,只怕見色起意了。”
“就是,官軍那些人,吃喝嫖賭樣樣在行,真要他們打仗,沒指望咯。”
……
見高台下不少人均質問自己,朱五四老臉漲得通紅,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時,裴宣再次看向朱五四,淡然笑道:“老人家,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朱五四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小老兒承認,小老兒方才說武頭領玷汙我女兒清白,確實有些過分,但是,我女兒的身子,已被武頭領看過了,無論如何,武頭領則需要負這個責。”
“負責?”裴宣啞然失笑,“老人家,你打算要我們武頭領如何負責?”
“常言道,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我女兒身子既已給武頭領看過,她若要再嫁他人,只怕難了,無論如何,武頭領都得承擔起責任。”
說到這,朱五四接著道:“小老兒也不要武頭領賠什麽銀錢,只要他明媒正娶了我那女兒便是……”
此言一出,武松和裴宣目瞪口呆,而高台下,先是吃驚,然後議論紛紛。
“鬧了半天,這老頭是想把女兒嫁出去,哈哈,鬧得我還以為是賠錢。”
“這可是天大的美事啊,這梁山軍的武頭領,可是走了桃花運了。”
“確實是桃花運,這朱五四,俺也認識,他這般醜,居然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兒,不知多少人踏破門檻想要提親,都給他否了呢!”
“這話是真的,不然那采花賊,也不會猴急地想要霸王硬上弓了。”
……
這一次,聽到台下的人議論,朱五四一改先前窩囊的神情,昂首挺胸起來,對武松道:“武頭領,我那女兒你可也是見過的,不說傾國傾城,卻也貌美如花,若是嫁了你,也不算辱沒了武頭領你的身份吧?”
“這……”
武松顯然也沒料到,竟然會是這般結局,一時呆愣當場。
“武頭領,怎地,難不成我女兒配不上你?”朱五四有些不滿,“武頭領,小老兒厚著老臉,來與你說這事,今日你若不給小老兒一個滿意答覆,小老兒就一頭撞死。”
“這……”
武松頓時頭大如鬥,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旁邊裴宣見狀,忙笑道:“老人家,此事雖是一樁美事,但大庭廣眾公開談論此事,總也不是妥當,老人家你說呢?”
“這倒也是。”朱五四心動搖了。
“老人家,不若這般,此事暫且作罷,待我和武頭領商議之後,再遣媒人專程登門商議此事,如何?”裴宣提議道。
朱五四想了想,道:“既是恁地,那便依審訊官便是。”
安撫了朱五四,裴宣這才松了口氣。
看到這一幕,台下的盧俊義和燕青對視一眼。
“小乙,咱們走吧。”見沒什麽看頭,盧俊義便打算離去。
“是,主人。”燕青點點頭,也準備跟隨而去。
就在這時,只聽高台上裴宣當眾道:“來人!將武松拉下去,打五十軍棍!”
此言一出,滿場震驚。
尚未離開的朱五四更是不解,道:“審判官大人,這是為何?這武頭領好端端的,為何要打五十軍棍?”
原本要離開的盧俊義和燕青,也有點迷糊了,頓時駐足停了下來。
“老人家,你有所不知,武頭領救了令愛,並無大錯,但是,他犯了我梁山軍法度,斷不能輕饒。”裴宣解釋道。
“軍法?”朱五四一愣。
“不錯。”裴宣點頭,“此番進北京城之前,我們梁山軍的大頭領武大,曾立了入城守則,其中一條,便是嚴禁入民房,武頭領卻將此拋諸腦後,擅入民房,觸犯了這一條,武大頭領剛剛派人傳令,縱然武松頭領乃是他親兄弟,也要嚴懲不貸。”
“啊!”朱五四怔住了。
不止他,台下圍觀的人群也怔住了。
盧俊義和燕青也是一臉驚訝,顯然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小乙,你說這武大,究竟唱的哪一出?”盧俊義問燕青道。
“主人,小人也不清楚。”燕青搖了搖頭,“不知主人如何看待此事?”
“眼下還不好說,須得看看這五十軍棍打完之後,才能下結論。”盧俊義道。
“哦。”燕青點頭。
這時,高台上,早有一群護衛上前,將武松押到法場上,剝了其上衣,然後上來兩個護衛,手持殺威棒,當場棒打起來。
“啪!”
“啪!”
……
隨著一道又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不一會,武松脊背上便多了不少條烏青傷痕,還滲出了血來,看得人無不心悸,這是真打啊!
但更讓在場所有人佩服的是,武松端的是一條好漢,竟一聲不吭,甘願受罰。
看到這一幕,盧俊義和燕青既佩服武松,又對梁山軍軍法如山有了深切體會。
“怪不得梁山軍能連戰連勝,原來軍紀如此嚴明。”盧俊義感慨道。
“主人說的極是,這武松,乃是武大的親兄弟,武大竟也不徇私,說要軍法處置就要軍法處置。”燕青也附和道。
“小乙,你說這武大,究竟何許人也?”盧俊義忽然冒出這麽一句道。
燕青搖頭道:“主人,小人又沒見過武大,哪知他是何許人?”
見問不出什麽來,盧俊義道:“罷了,估計你也不清楚。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是。”
主仆二人隨後離開法場,然後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往東城門而去。
不多時,二人在東城門之外,追上早先出城的隊伍。
行了一陣,盧俊義借故讓燕青前去探路,後者會意,隨即離開了隊伍,偷偷換了行裝,又折返回城。
而盧俊義則領著隊伍繼續前行,天黑前,隊伍到了一處村鎮,盧俊義正要下令進去歇息一晚,忽地,一聲炮響,卻是一群賊子衝了出來,人人手執刀槍,殺氣騰騰。
“打劫!打劫!”為首的一個賊子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