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武松將事情經過說了。
原來,今日一早,武松率領神機營的將士,宿營在南城區的一處民房屋簷下。
不過,他忽然發現,這處民房之上,似乎有響動,便留意了一下,結果發現有黒巾蒙面的賊子在屋頂之上躥入一處窗戶。
他頓時覺得不妥,又擔心民房之中的主人生命安危,便安排幾個心腹手下,埋伏在外面,專門等候那賊子出來。
不料這時,那窗戶之中傳出女子尖叫聲。
但尖叫聲隻叫了一次,便戛然而止。
武松感覺其中必有蹊蹺,當即在幾個心腹手下配合下,攀上房子,破窗而入。
果不其然,只見那房屋裡,那個黒巾蒙面的賊子,竟然將一女子壓在床上,欲行不軌。
武松當即大怒,立刻便去抓那賊子。
那賊子哪裡是他對手,頓時便給拿住了。
原本,他打算直接將這賊子押下去,但考慮到房中女子的清白,覺得不宜公開宣揚為好,乾脆將那賊子捆了,然後用布條塞住嘴巴,然後直接扔下窗去,讓手下帶走。
武松當時本來打算就此離開,不料,那被他救了的女子,卻醒了過來,一看到自己身上衣衫不整,而房中又有一個陌生男子,再次尖叫起來。
結果倒好,先前就被尖叫聲驚醒的女子父母,正好趕來,破門而入。
這一下,武松百口莫辯,被誤認為采花賊。
還好,那女子這時想起什麽來,認出非禮自己的並非武松,武松這才走脫。
不過,經此一鬧,街坊鄰居皆已知曉此事,那女子的名節因此受了損。
“原來如此。”武大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對李鬼道,“李鬼,我說的沒錯吧?我就說,二郎是不可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的。”
李鬼笑著稱是。
“二郎,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此事相關我們梁山軍的聲譽,你若不去出面平息事態,只怕不妥。”
武大說著,拍了拍武松的肩膀,道:“二郎,不若你親自去一趟法場,當著大夥的面,解說此事,如何?”
“哥哥,你放心便是,我這便去一趟。”武松應承道。
“好,去吧。”
武大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事,道:“是了,二郎,你去了之後,怕是要吃些苦頭,不知你是吃,還是不吃?”
“哥哥,你這話何意?”武松愣住了,“難不成此事我做錯了不成?”
“就事論事,你非但沒錯,反而做的好,只不過,為了炒作,二郎你怕是不得不吃苦頭了。”
“兄長,你這話是何意?”武松又是一愣。
武大這才解釋了一番。
武松也是聰明絕頂之人,馬上便醒悟了過來:“哥哥,你是說,想借這件事,對內嚴明軍紀,對外收買人心?”
“不錯。”武大笑著點頭。
“既是恁地,哥哥,我便依你就是。”武松昂然道,“反正也就是五十軍棍麽,我挨得起。”
“好兄弟。”武大拍了拍武松肩膀,“為了梁山軍,你要受苦了。“你私闖民宅,雖是為了救人,卻也違犯了我親自制定的入城守則。我若不處置,只怕人心不服啊。”
說到這,武大昂然起立,道:“哥哥,放心便是,我毫無怨言。”
“好。”
武大隨即叫過李鬼,道:“李鬼,你先快馬趕去法場,將此事告訴裴宣兄弟,讓他好生配合,演一出好戲。”
“是。”
……
法場。
李鬼一到此處,便趁人不注意,從後面上了高台,來到裴宣跟前,細說如此如此。
裴宣一聽,這才松了口氣,同時心生佩服之情,化腐朽為神奇,只有哥哥方能想得出啊!
“李護衛,煩你回去告知哥哥,我定會好生配合演這一出戲。”裴宣道。
“那我便回去了。”李鬼趁人不注意,又退了下去。
不多時,一行人策馬趕來。
為首一人,正是武松。
武松一出現,那朱五四便在高台上叫嚷了起來:“就是他,就是他。”
裴宣眉頭一凜,急忙招呼左右:“來人啊,把武松那廝押上來。”
馬上,得了裴宣先前叮囑的眾護衛,立刻如狼似虎地衝到武松跟前。
武松身後的貼身隨從見狀,當即呵斥:“大膽,你們一個個都眼瞎了?竟敢對我們武指揮使如此大呼小叫?”
“好大的膽子,武大頭領早有吩咐,無論是誰作奸犯科,一經查實,嚴懲不貸,如今武指揮使涉及一樁案子,嫌疑不小,爾等還不速速退下?”卻是裴宣厲聲道。
武松急忙道:“眾兄弟,我武松行的端坐的正,不怕誣告,你們且退下。”
聞言,武松身後的隨從隻得退下。
隨後,武松便上了高台。
裴宣隨後來到朱五四跟前,道:“老人家,你且看清了,真是他玷汙了你女兒的清白?”
“不錯,就是他。”
“那不知武頭領如何玷汙了你女兒的清白?”裴宣又道。
“是這樣的……”
朱五四隨即將事情經過說了,與武松描述的相差無幾,只不過站在朱五四的角度,不免有些出入。
“武頭領,這位老人家所述的情況,可是屬實?”裴宣道。
“部分屬實。”武松答道。
“如何部分屬實?那不實的部分,又是什麽?”裴宣道。
“不實的部分,並非我潛入他女兒房中欲行不軌,實欲救人。”武松隨即將事情的經過說了,然後接著道,“我所言,句句屬實,另外還有人證。”
裴宣點了點頭,又問朱五四,道:“老人家,武頭領所言,可有半句虛言?”
“這個……倒是不曾。”
“老人家,既是恁地,那我們武頭領非但沒有玷汙你女兒清白,反而挽救了你女兒清白,你如何能告他呢?”裴宣道。
高台下,不少人均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均覺得朱五四狀告武松毫無道理。
“那我不管,這武頭領看了我那女兒身子,不是玷汙了我女兒清白,又是什麽?”朱五四道。
聞言,在場所有人均覺得朱五四胡攪蠻纏。
這時,台下有人高叫道:“我說朱五四,你毫無道理,那采花賊才是第一個看了你女兒的身子,而且不止看了,還摸了,按理說,他才是玷汙了你女兒的清白,你怎地跑來找人家武頭領的麻煩?真是荒唐!”
“這……”朱五四當場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