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盜馬,不論是鬱保四,還是段景住,都有些焦急起來。
隨後,一行人紛紛湧出大殿,卻見大殿外的地面上,躺了兩具屍體,顯然是被人滅殺當場。
而在法華寺的大門口,幾個人正牽了照夜玉獅子,往寺外逃去。
“好哇,哪裡來的賊子?竟敢在我鬱保四的地盤上撒野?”鬱保四大喝,“來人,快把那幾個賊子攔住,爺爺要親自動手宰了他們。”
話音剛落,鬱保四身後的眾嘍囉,跟著鬱保四一道,紛紛拔出刀劍,追了上去。
段景住由於身上被繩索捆了,不便動彈,隻得留在原地。
聽到後面追兵上來,那幾個盜馬之人見狀,立刻便有人翻身上馬,奪路而逃。
“哪裡走?”
鬱保四急了,奮力直追。
可惜,那照夜玉獅子馬不愧是寶馬,不一會工夫,便已沒了影兒。
不過,其他的人,畢竟是步行,不多時便給鬱保四等人追上。
雙方一陣廝殺。
鬱保四一方畢竟人多勢眾,佔據了上風,結果,那幾個未能逃走的盜馬之人,盡皆被誅殺。
不過,鬱保四一方也沒討了好,死傷更多,可見這股盜馬之人,來頭不小。
“可惡!天殺的賊子!”
見傷亡慘重,鬱保四兀自恨恨不平。
這時,段景住上前來,看著地上的屍體,沉聲道:“真沒想到,那幫契丹人竟然來得這般快。”
“契丹人?”鬱保四一怔。
段景住點頭道:“這些人我認識,他們正是我盜馬之時,隨那國舅康裡定安一道來的奴仆。方才那個騎走馬匹的,是一個喚做朵顏兒的奴隸。我若猜的不錯,他們定是為這匹馬來的,只不過,他們人數不多,才不敢貿然來,隻敢偷偷摸摸來盜馬。”
“可惡的契丹人!”鬱保四恨恨地罵道,“竟然壞我好事!”
“事已至此,焦急也沒用,不過,就算沒有這匹寶馬,咱們還是可以去投靠梁山。”段景住道。
“沒了寶馬,我等就算是去投靠梁山,又如何能獲得進身之資?又如何讓武大頭領對我等另眼相看?”鬱保四道。
段景住笑道:“據我所知,這梁山,從來不問出身,只要有真本事,有戰功,自然能在梁山之中站住腳?”
“果有此事乎?”鬱保四道。
“那是當然。”段景住道,“不過,咱們去了濟州後,大可以將照夜玉獅子的事情,說給武大頭領,若是回頭武大頭領得到了照夜玉獅子,咱們兩個不也有提醒之功麽?”
聞言,鬱保四眼睛一亮:“段兄弟所言極是,罷,就聽你的。”
二人商議一定,隨後,鬱保四解了段景住身上的繩索,然後棄了法華寺,領了眾嘍囉,往濟州而去……
且說朵顏兒盜了照夜玉獅子之後,便策馬狂奔,不多時便到了距離法華寺有十裡地的官道上。
在這裡,康裡定安一行人,正在這裡等候多時。
見朵顏兒果然帶回寶馬,康裡定安一臉喜色,道:“朵顏兒,乾得不錯,這次就算你將功贖罪了。”
“謝過國舅爺。”朵顏兒喜道。
這時,康裡定安注意到就朵顏兒一人回來,忍不住問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朵顏兒微微猶豫了片刻,但最終還是照實說了。
“這幫可惡的山賊!若是這是在大遼境內,看我不調兵過來,將他們這群山賊誅殺殆盡?”康裡定安恨恨地罵了一句。
“國舅爺,這法華寺的賊子人數眾多,咱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妙,以免節外生枝。”朵顏兒提醒道。
康裡定安點了點頭:“也罷,咱們這便走。”
一行人也不停留,盡往濟州而去。
一日之後,一行人便到了濟州城,當晚,他們便尋了一家客棧歇息。
同時,康裡定安也派人下去,四處打聽消息,了解目前濟州的狀況。
次日一早,康裡定安帶著人,牽了徑自到了府衙。
“站住!”
見有人牽了馬匹出現在府衙大門口,把守在此處的差役當即攔住。
康裡定安立即上前,道:“差爺,我們是北地來的,有事要求見知府吳大人。”
“從北地來的?”差役打量了他一眼,再看了那匹照夜玉獅子一眼,滿臉露出狐疑的神色,“你們要找我們知府大人做什麽?我可告訴你,我們知府大人日理萬機,忙得很,沒空搭理……”
還沒說完,康裡定安便奉上笑臉,趁人不注意,將幾兩碎銀子塞到那差役手裡。
那差役當場臉色一變,如避蛇蠍,急忙後退幾步,道:“拿回去,拿回去,休要來賄賂我,若是被人舉報,我這工作可就丟了……”
康裡定安一愣,心說這世上還有不愛財的?
他不信邪,認定了這差役是嫌少,索性又多取了一些銀兩,上前小聲道:“好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煩請你向知府大人通報一聲……”
“拿回去,拿回去!”那差役臉色越發不快,“只要你將你的來意說清楚,我自然會去向吳大人通報,若是你再這般行賄於我,我可就不客氣了。”
康裡定安這次完全驚呆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濟州的差役,竟然如此正直,連這點好處都不可要了。
他其實哪裡知道,武大在濟州實行的是高薪養廉制度,雖說不能完全杜絕貪汙腐化現象,但好歹也讓這種現象減少了許多。
像這個差役,待遇薪水雖不是特別高,但是相比普通人,也好多了,況且,還有一系列的福利,可謂旱澇保收。
但是,根據規定,若是一旦違法亂紀,尤其是收受賄賂,面臨的懲罰將極其嚴重。
且不說工作會丟,享有的福利待遇,也會一並取消,更嚴重的,還要蹲牢獄。
試問,他會為了這區區幾兩碎銀子,而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康裡定安不熟悉濟州如今的體制,鬧了笑話,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他反應也不慢,忙賠笑道:“既是恁地,那我也就不瞞兄弟你了,我乃大遼國之人,此次奉我朝皇帝之命,出使濟州,是有要事跟武大頭領相商。是了,這便是代表我身份的銘牌,你且看看。”
那差役聽完,好一會才回神過來,道:“且稍等,容我進去通報。”
“多謝。”
康裡定安目送差役進府衙大門去後,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