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宿元景出來唱反調,原本正在興頭上的徽宗趙佶,頓時有些不快。
但是,他還是道:“宿愛卿,有何不同看法?但講無妨。”
“陛下,老臣並非是提反對意見,而是提醒陛下,雖然咱們眼下已佔據了主動,但要小心防范遼國反撲。若是遼國真的出兵犯我邊境,我們須得予以迎頭痛擊,是以,咱們不但要陳兵邊境,還得繼續從濟州購買新式武器裝備,以備不時之需。”宿元景道。
聞言,徽宗趙佶神色緩和了不少,顯然覺得在理。
“諸位愛卿,你們且說說看。”徽宗趙佶看了殿內眾文武大臣一眼。
“陛下,宿太尉乃是老成謀國之言,老臣附議。”太師蔡京第一個出來道。
“陛下,微臣也附議。”童貫道。
“臣附議。”
“臣附議。”
……
見眾文武大臣如此,徽宗趙佶點了點頭,道:“也好,那就便由宿愛卿親自去一趟濟州,洽談購買新式武器裝備一事。”
“是,老臣聽旨。”
……
且說殿前太尉宿元景奉詔去了濟州,而宋廷禮部安排的兩支出使隊伍,也各自從陸路出發,分別浩浩蕩蕩前往遼國和西夏。
半月後,出使遼國的隊伍,最先抵達宋遼邊境薊州。
把守薊州的遼國番將聞知後,一面派人飛報上京,一面將出使隊伍迎入薊州,好生款待。
不消說,上京皇宮被炸一事,早已傳遍天下,這遼國番將又豈能不知?如今面對大宋出使隊伍,在大遼國主天祚帝有旨意前,他自然是不敢怠慢。
又是數日後,消息總算傳至上京。
大遼國主天祚帝耶律延禧此時正為皇宮被炸一事憂心,整日惶惶不可終日,茶飯不思,如今聽聞大宋派使來,一時咬牙切齒。
當日,天祚帝升朝,召集文武百官議事。
當即,班部中轉出一人,正是官拜遼國都統軍的兀顏光。
只見他啟奏道:“郎主,這宋國蠻邦炸我大遼皇宮,累得我大遼皇室死傷無數,如今還敢派使者來耀武揚威,以奴婢之見,索性在宋國蠻邦來上京之前,出兵征討宋國蠻邦,報一箭之仇。”
天祚帝耶律延禧正要開口,這時,一人出班,朗聲道:“郎主不可,兀顏統軍此舉太過莽撞,萬萬不可聽信。”
兀顏光一聽,甚為惱火,扭頭望去,卻見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歐陽侍郎。
“歐陽侍郎,你這話說得好無道理,我這如何莽撞了?更何況,宋國蠻邦毀我皇宮,人神共憤,我們若是不還以顏色,我大遼國還有何顏面面對我大遼子民?”兀顏光憤慨道。
“兀顏統軍,如今的宋國蠻邦,軍力今非昔比,倘若他們再如前些時日那般,派那所謂的飛艇轟炸我大遼皇宮,我們該如之奈何?”歐陽侍郎針鋒相對道。
“這……”兀顏光一時詞窮,但馬上,他又反駁道,“宋國蠻邦的飛艇我們奈何不得,難道他們的土地、城池還有女人,我們就奈何不得?”
說到這,他轉身對天祚帝耶律延禧道:“郎主,奴婢願意親自引起部下二十八宿將軍,十一曜大將前去出征宋國蠻邦,定要踏平宋國東京汴梁,一報此仇。”
天祚帝耶律延禧猶豫了起來:“兀顏愛卿……”
就在此時,又一人出班奏道:“郎主,萬萬不可再與宋國大興刀兵啊!”
天祚帝耶律延禧一聽,卻見那人正是金福侍郎。
“金福侍郎,且說說為何?”天祚帝耶律延禧問道。
金福侍郎道:“郎主,這宋國蠻邦敢派飛艇來轟炸我大遼皇宮,想必早有準備,若我大遼貿然興兵,只怕未必能討了好處。更何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大遼與宋國蠻邦一旦起了戰事,只怕東北的女真賊子背後下手,趁火打劫,我大遼危矣。”
天祚帝耶律延禧聽了,久久默然不語。
想想也是,五年前,女真賊子完顏阿骨打統一女真,建立金朝,他親自統領大軍征討女真賊子,不料大敗而逃,累得上京等地也相繼陷落。
雖然後來又收復了上京,但戰敗的陰影,始終在他心裡揮之不去。
是以,一聽金福侍郎說,金國女真會從背後下手,他便遲疑起來。
其實,不止他,兀顏光此時也開始變得猶豫不決。
畢竟,相比弱小的宋國蠻邦,金國女真才是大遼國最大的威脅。
良久之後,天祚帝耶律延禧一錘定音:“也罷,出兵宋國蠻邦一事就此罷了,誰也休要再提。”
“是,郎主。”群臣轟然道。
見狀,兀顏光也只有乖乖退下。
“歐陽愛卿,依你之見該如何應對宋國蠻邦來使?”天祚帝耶律延禧看向歐陽侍郎。
“郎主,以臣之愚見,這宋國蠻邦來使定是挾炸我皇城之機,前來攫取好處。”歐陽侍郎道。
“攫取好處?”天祚帝耶律延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歐陽愛卿,詳細說說看。”
“郎主,臣若所料不差的話,以宋國蠻邦之富庶,金銀財帛並不能滿足他們胃口,倒是對土地,尤其是對燕雲十六州頗有興趣。”歐陽侍郎道。
自大宋開國以來,歷代皇帝一直就對燕雲十六州未能收復,引以為恨,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有道理。”天祚帝耶律延禧點點頭,“那以歐陽愛卿之見,該如何應對?”
“以臣之愚見,如今金國女真越發勢大,不若將一州之地交還宋國蠻邦,從而與之結成聯盟,好讓我們無後顧之憂地全力迎戰金國女真。”歐陽侍郎昂然道。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天祚帝耶律延禧更是大怒,喝罵道:“你這奴婢佞臣,我還道你有何高明計策,不料你竟讓我割地向宋國蠻邦求和,真是豈有此理?”
見天祚帝發怒,歐陽侍郎不由得有些心裡發怵,但很快,他又回神過來,道:“郎主,非是臣出此下策,但如今宋國蠻邦有了飛艇這等利器,今日能炸我皇宮,他日焉能不繼續炸?若是放在往日,我們或許能夠抽出兵力伐宋,但如今金國女真不斷用兵,掠我土地,我們如何抽出兵力來應付南邊的威脅?”
“這……”天祚帝耶律延禧一時也沒了奈何。
就在此時,班部中轉出一人,道:“郎主何須憂心,臣有一計,既不須動兵,又不須割地,便能化解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