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聽聞既不須動兵,又不須割地,便能化解危機,天祚帝耶律延禧眼前一亮,忙循聲望去。
卻見那說話之人,正是國舅康裡定安。
“且說說看,你有何計?”天祚帝耶律延禧忙問道。
“郎主,我們所懼宋國蠻邦者,非是他們的軍力,而是他們的飛艇耳,然否?”康裡定安朗聲道。
“不錯。”
“既是恁地,為何我們不設法也弄一艘飛艇來?哪怕是一艘,只怕這宋廷也不敢再在咱們大遼國面前耀武揚威了吧?”康裡定安嘿然道。
天祚帝耶律延禧一聽,龍顏大悅:“不錯,不錯,若是我大遼也有這麽一艘飛艇,還何懼區區宋國蠻邦?就是那咄咄逼人的金國女真,也從此不敢輕舉妄動了吧?”
“郎主所言甚是。”康裡定安笑笑。
就在此時,歐陽侍郎忽地開口道:“可是國舅爺,這飛艇乃是宋國蠻邦的機密,我們如何能弄來?”
“哎,歐陽侍郎有所不知,據我了解,這飛艇可並非宋廷獨有之物。”康裡定安道。
“國舅爺,此言怎講?”歐陽侍郎問道。
“歐陽侍郎,這飛艇乃是出自宋國蠻邦境內山東濟州水泊梁山。”
“出自山東濟州水泊梁山?”歐陽侍郎微微一怔,但馬上,他似乎想起什麽來,“可是前番不久,宋國蠻邦屢次三番派兵出征,卻無一不是大敗而歸的那個水泊梁山?”
“正是。”康裡定安點頭道。
“不過,國舅爺,這飛艇既是出自宋國蠻邦境內的水泊梁山,我等如何能弄來這飛艇?”歐陽侍郎又道。
“歐陽侍郎所言甚是,不過,事在人為,不去試試,如何知道成是不成?”康裡定安笑道,“更何況,這宋國蠻邦的飛艇,也還是梁山賣的,據說一艘就要五十萬兩白銀呢!”
“嘩!”
滿場嘩然。
尤其是天祚帝耶律延禧,當場瞪大了眼珠子,五十萬兩白銀什麽概念?這可是眼下大遼國庫每年收上來的稅銀的十分之一了。
雖說大遼國土遼闊,但大多是苦寒之地,不如宋國蠻邦那般富庶,兼之東北金國女真不斷興兵蠶食大遼土地,連黃龍府也陷落於其手,以致如今大遼的稅銀越來越少。
可以說,若是要拿五十萬兩白銀去買一艘飛艇,真比殺了他耶律延禧還要難受。
不過,權衡利弊下來,天祚帝耶律延禧還是覺得有比沒有好。
至少,有了飛艇後,自己也可以以牙還牙,派兵去宋國蠻邦的東京皇宮,一泄心頭之恨。
當然,自己還可以派兵去轟炸金國女真的皇宮,有效嚇阻金國女真咄咄逼人的攻勢。
念及此,天祚帝耶律延禧當場道:“康裡定安,我且問你,以你之見,這飛艇,咱們能弄來否?”
“回稟郎主,臣也不敢確定,不過,臣以為,試試倒也無妨。郎主若是信得過臣,臣願秘密潛往濟州,與梁山方面洽談此事。”
“甚好,有你出馬,我甚是放心。”天祚帝耶律延禧喜道。
“不過,郎主,臣擔心一事……”康裡定安猶豫道。
“康裡定安,你擔心何事?”
“不瞞郎主,在山東梁山那些人看來,咱們大遼國相比於宋國蠻邦,乃是異族,要想從他們手裡買來飛艇這等利器,只怕難之又難,非下大血本不可。”康裡定安沉聲道。
“非下大血本?”天祚帝耶律延禧一聽,哪裡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臉上肌肉不由得抽動了幾下,“難不成五十萬白銀一艘飛艇的價格,我們還拿不下?”
“郎主,以臣愚見,別說五十萬兩白銀,就怕一百萬兩白銀一艘飛艇,也拿不下來。”康裡定安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這……”天祚帝耶律延禧頓時頭疼起來。
一百萬兩白銀一艘飛艇,這可是把大遼國五分之一的銀子拿出來了,居然還不成?
而此時,滿朝的大遼國文武大臣,也議論紛紛起來。
“一百萬兩白銀去買一艘飛艇,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關鍵是,這一百萬兩白銀還未必拿得下來啊!”
“就是就是,目前咱大遼國的國庫即將面臨空虛,花這麽大血本,值麽?”
……
聽了眾同僚的議論,康裡定安皺眉,怒斥道:“一群鼠目寸光之輩!”
眾臣愕然。
康裡定安繼續道:“沒有飛艇,咱大遼國隨時都會被宋國蠻邦威脅,不論是郎主,還是我們這些臣子,也隨時有性命之憂,孰輕孰重,你們分不清楚麽?”
眾臣默然,誰也沒有說話。
“可咱們一旦有了飛艇,且不說宋國還敢不敢來威脅,就是那金國女真也會忌憚三分,說不定再也不敢來進犯我大遼土地。他若敢來進犯,我們便可直接利用飛艇,飛去上京會寧府,轟炸他們皇宮。”
說到這,康裡定安環顧了眾臣一眼,道:“諸位同僚,你們說,這值不值?”
眾臣之中,不少人紛紛給說動了,均點了點頭。
天祚帝耶律延禧見狀,像是下了重大決心一般,道:“也罷,康裡定安,此事就交由你,記住,不論花多大代價,都要給我弄來一艘飛艇。”
“是,郎主。”康裡定安大喜,接著又道,“不過,郎主,過些時日之後,宋國蠻邦的使臣便會抵達上京,還請郎主暫且穩住他們,能穩住他們多久是多久,待臣從濟州梁山買來飛艇,再做計較。”
“愛卿且去便是。”
“如此,臣定不辱使命。”
……
且說康裡定安領了天祚帝旨令,準備了幾日,這才帶了幾個隨從,扮作北地販馬的走私商人,又牽了上百匹好馬,離了上京,往山東濟州而去。
進入大宋國境之後,康裡定安讓人拿出事先辦好的通關文牒,一路暢通無阻。
其實,遼國和大宋雖是敵對,但民間走私並未禁絕。
尤其是大宋,因為喪失了燕雲十六州這牧馬之地,國內一直甚是缺少優良戰馬,一貫都是通過遼國境內的販馬走私商人,采購大量馬匹。
也正因如此,康裡定安才能在大宋境內走得這般順利。
眼看著離濟州越來越近,康裡定安心中竊喜,不料,這一日,隊伍來到登州地界,手下來報:“主人,不好了,咱們那匹照夜玉獅子馬被人盜走了。”
“什麽?”康裡定安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