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逵問起,武大笑道:“不瞞鐵牛,我還要招攬一個人。”
“誰?”李逵追問。
“神行太保戴宗。”武大道。
“戴院長?”李逵驚道。
“不錯,戴宗此人,上應天速星,我非招來不可。”武大道。
“哥哥,這個好說,我這就去把戴院長喚來。”李逵說著,便要起身。
“鐵牛,且慢。”武大阻止,讓李逵重新坐下。
李逵道:“哥哥這是作甚?我去把戴院長喚來,不就得了?”
“鐵牛,你有所不知,這戴宗不比旁人,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怕是不會輕易歸順於我。須得好生設計一番。”武大道。
李逵大咧咧道:“哥哥,哪消得如此麻煩?有鐵牛說項,保叫戴院長來歸順哥哥。”
武大笑道:“鐵牛好心,哥哥又豈能不知?不過,此事須從長計議,萬萬馬虎不得。”
“罷罷罷,既是哥哥如此說,俺鐵牛聽從便是。哥哥,你說,要怎地個辦?”李逵道。
“鐵牛,你能如此想,那便再好不過。”武大欣慰一笑,“來,坐下,咱們合計合計。”
李逵這才坐下。
武大跟著坐下,與眾人合計了一番,這才敲定了一番計劃,然後分頭行事。
且說李逵依從武大的計策,回了牢城營,不多時便尋得戴宗,道:“節級哥哥,方才鐵牛在外賭錢,碰到了一位梁山來的好漢,說是想請你出去敘話。”
“梁山來的好漢?”戴宗一怔,接著臉一板:“鐵牛,休得胡說,我哪裡認得甚麽梁山好漢?若是教同僚聽去,稟告蔡九知府,豈不是害我前程?”
“哥哥,勿慌,四下無人,誰也聽不去。”李逵咧嘴一笑。
戴宗看了看四周,確無旁人,這才松了口氣,接著道:“是了,鐵牛,那梁山好漢是誰?”
“哥哥,去了不就知曉了?”李逵笑道。
見他不說,戴宗眉頭一皺:“該不會是吳用那廝來了吧?我與梁山好漢並無幾個認識的,就認識吳學究。”
“哥哥,這你可是說錯了。”李逵笑道。
“說錯了?”戴宗絞盡腦汁想了半晌,“那合該是誰?該不會是晁蓋來了吧?我與晁蓋可是沒有半分交情。”
“哥哥,別這猜這猜那了,那人的身份,保證叫你意想不到。”李逵笑道。
“好吧,既是恁地,我就不問了,是了,那人現下在何處?”戴宗問道。
“在潯陽江邊的琵琶亭酒館。”李逵道。
“琵琶亭酒館,那人倒是挺會挑好地方。”戴宗苦笑。
李逵笑道:“哥哥放心,那人不似我這等粗糙漢子,人家風雅得緊,跟哥哥定會投緣。”
戴宗暗想:落草梁山的好漢中,除了吳學究,旁人無一不是舞槍弄棒之徒,有幾個是附庸風雅的?
出於好奇,他也就沒多想,便跟李逵出了牢城營,前往琵琶亭酒館而去。
不多時,二人便出現在琵琶亭酒館。
這琵琶亭酒館有十數副座頭,二人尋找了一番,便在一處臨窗的座頭找到了武大。
此時,武大身邊並無旁人,就他一個。
李逵笑對戴宗道:“哥哥,那人就在裡間,你且去吧,我在外面望風。”
戴宗心生訝異,這鐵牛素來心高氣傲,什麽時候如此乖乖地替人望風了?
一時間,他對裡面那人的身份越發好奇。
“鐵牛,那我先進去了。”
戴宗說完,昂首走了進去,走到武大跟前後,抱拳施禮道:“在下江州兩院節級戴宗,敢問這位好漢姓甚名誰?”
“山東清河縣武大,不知戴院長可聽過?”武大淡然一笑。
“山東清河縣武大?”戴宗臉色微變,“可是三番擊敗孟州官軍,後又落草梁山,坐了第三把交椅,人稱神算天師的武大?”
“然也。”
得到武大確定的回答,戴宗倒吸一口涼氣,但半晌之後,他又搖頭:“不對,不對,武大那人的畫像,我曾在蔡九知府發來的公文裡見過,根本就不似你這般。”
“戴院長勿疑,小可確是武大,只為了掩人耳目,才喬裝易容。”武大笑道。
戴宗這才恍然,然後問道:“是了,敢問兄長為何來了這裡?”
武大沒有直接回答,笑道:“戴院長,請先入座,我們再說話。”
戴宗這才落座。
“方才戴院長問我,為何來了這裡?”武大笑笑,“原因無他,為送戴院長一場錦繡前程而已。”
“甚麽?送我一場錦繡前程?”戴宗愣住了。
“不錯。”
戴宗苦笑:“兄長莫要取笑我了,我如今能做到江州兩院押牢的節級院長,仕途已是見頂,還有什麽錦繡前程?”
“戴院長誤會了,我說的這錦繡前程,非是這大宋朝廷的錦繡前程。”武大笑道。
“甚麽?”戴宗又是一怔。
“實不相瞞,武大近來夜觀天象,這大宋國祚將近,東北罡星閃耀,不出六年,遼國將亡於東北女真之手,而我宋廷,不出八年,也將亡於女真,不得不南遷,苟延殘喘。”
戴宗大驚失色,霍地起身:“此言當真?”
武大笑道:“戴院長,莫非懷疑我神算天師的名頭?”
戴宗驚疑不定:“此事乾系太大,容不得我不懷疑。”
“戴院長有此懷疑,倒也正常,不過,我所言,無不屬實。你信與不信,我不與你爭辯,將來遲早你便知曉。”武大淡淡道。
戴宗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也罷,我且信你一回,不過,方才你說要送我一場錦繡前程?敢問是甚麽錦繡前程?”
“簡單,入夥歸順於我,共舉大事。”武大道。
“哈哈!”戴宗仰頭大笑,“兄長,你方才說的那般,騙騙三歲小兒尚可,要騙我,卻不是那麽容易。”
“戴院長誤會了,我若騙你,也就不會冒天大風險,來江州尋你了。”武大昂然道。
戴宗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道:“罷,算我信你一回,不過,要我入夥,落草為寇,怕是不成。”
“戴院長多心了,要你入夥,並非落草為寇。眼下看來,我等落草梁山,被官府視為賊寇,但我等一旦舉事成功,推翻了這大宋朝廷,彼時誰為寇,還說不清楚呢!”
“這……”
戴宗遲疑了片刻,接著道:“兄長所言,不無道理,不過,盡是虛無縹緲之事,恕戴宗難以從命,告辭。”
說完,轉身便走。
見狀,武大眉頭一皺,此人果然不是那麽好易與的,幸虧我還有第二方案,我就不信招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