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沒錯，李世民思來想去要拿來頂雷的人，就是程咬金。

  程咬金一開始不知道李世民的打算。

  只不過聽了李世民的介紹，
  他摸了摸下巴想：“這事情聽著挺好的，一方面這是為了換糧食，長安附近的災情沒有緩解的趨勢，若是能讓天下有實力的世家大族出錢出力，那真的是無量壽佛了。”

  “另一方面，雖說俺老程不太需要，但這明顯是陛下給了我結交天下世家的機會……指不定通過這次機會，還能給程處亮那小子，討一個世家女做妻子。”

  世子程處默肯定是要尚公主的。

  這些年李世民兒子女兒越生越多，將來就算是和親，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親生女兒去和親，內銷就是唯一出路了。

  再加上李世民這些年一直致力於打擊世家大族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抬高皇室的權威，乃至於提高這些跟著李世民當初一起打天下的國公的位置，

  內銷是條出路……

  嫁給世家大族的後起之秀，顯然是堵死了，自然也就只能給開國功臣。

  外粗內細的程咬金對此心知肚明，就算世子程處默年歲漸大，也沒有安排相親之類的。

  就是為了等宮中的長樂公主嫁出去以後，其他的公主也就可以分配了。

  世子不定親，其他兒子也不能娶妻。

  但是可以相看。

  本著這樣的想法，程咬金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只有利益，沒有什麽損傷，就點頭答應下來。

  這一場拍賣會，

  相比於李世民之前宴請世家大族的排場，自然是比不上其中萬一。

  不但沒有歌樓舞榭，邀請的人，一個世家只能出現兩個人。

  而且大家是聚集在一個小房裡。

  相對狹小的空間，讓房間顯得有些擁堵，密密麻麻的人，又使得彼此之間的競爭意識下意識增長了不少。

  這些都是程修文的安排。

  “我們需要安排兩場，一場是試用，另外一場就是拍賣。”

  “試用的時候，當然是怎麽豪華，怎麽場面盛大就怎麽來。”

  “但是在拍賣的時候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聽到程修文的安排，

  別說是程咬金了，
  就算是當時在聽部署的秦瓊，以及聽了秦瓊轉述的李世民都感到一臉的莫名其妙。

  既然想要別人花錢，難道不是應該將場面做到足夠盛大或者是直接試用之後，立刻進行拍賣，效果會更好嗎？

  疑惑的人有好些個，但是真正聽到程修文親口解釋的，只有秦瓊一個人。

  “原因當然很簡單，因為每一個人，都會是彼此關系程度，與外界的人有一個安全距離。”

  程修文說著，當場就讓馬周過來，走進秦瓊的身邊。

  秦瓊知道馬周是程修文的夥計，但兩個人連話都沒說過，關系自然親近不了。

  當馬周距離秦瓊一段路的時候，秦瓊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是當馬周接近秦瓊乃至於整個人快貼上秦瓊的時候，秦瓊整個人充滿了攻擊性。

  他的肌肉開始凝結，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頭，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模樣。

  看到秦瓊這副模樣，

  程修文不禁哈哈一笑，覺得莫名有些喜感。

  不過程修文也給秦瓊面子，很快收斂笑容，說道：
  “現在老秦你明白了吧？”

  “縮短安全距離，就會讓那些平常隻被捧得高高在上的人，感到坐立不安，”

  “使得他們的精神，變得會過分活躍，理智無法保持平常的水準，”

  “在別人競爭的時候，只要心裡有競爭的意識在，就容易衝動，”

  “一旦容易衝動，他願意拿出來的錢就更多了……”

  對於秦瓊而言，這裡的專業詞匯太多，即便是通過系統翻譯說出來的話也似乎有些似懂非懂。

  程修文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
  對某個垃圾系統說道：“你這翻譯功能不靠譜啊，雖說老秦是混山寨的，教育程度不高，但是這也不能讓人聽不懂吧……”

  系統：“如果你習慣這裡的人叫父親是大人之類的稱謂，你可以取消這個翻譯功能。”

  “取消翻譯功能？免費的功能取消我傻嗎？還是你傻到以為我傻？”程修文撇撇嘴。

  正想取消翻譯功能，等程修文不習慣以後，再收費重新出售的系統：“……”

  秦瓊不自在的搖搖頭，等到馬周識趣的退後n步以後，這種不自在才微微緩解。

  秦瓊一臉感慨道：“我從沒想到，原來距離問題都有這麽大的學問。”

  程修文面帶微笑。

  他當然不會跟秦瓊說，距離不是這麽簡單的。

  當你習慣一個人的靠近，你就會天生對這個人從內心深處感到比對旁人親近一些。

  不然為什麽現代社會一些渣男渣女，都喜歡不動聲色拉近彼此物理上的距離，然後借機拉近彼此心靈上的關系？

  程修文不是渣男，他甚至對現實的人沒什麽好感，但不代表他不懂套路。

  對於這種套路，古代中招的人比例應該會更高。

  這倒不是因為古代人更加單純，而僅僅是因為社會節奏快慢而決定的。

  在現在的社會，

  即便你再有錢，你也會在一個小小的空間和別人待在一起。

  沒錢的人搭乘地鐵公交，等大眾交通工具，
  有錢的人即便是坐飛機頭等艙，或者是私人汽車，即便是那種加長款的，你終究和其他乘客或者司機的距離遠不到哪裡去。

  當然，私人客機另算。

  但在如今的大唐社會當中，這一切卻是不一樣的，這是一個熟人的社會，身邊所認識的人，都是有著沾親帶故的關系。

  即便是沒有這樣的關系，也都會有培養長期這樣關系的前提條件。

  就像那些世家大族，他們可能伺候他們的朋友就有幾萬人，但是貼身伺候的人無非就是那麽幾個。

  為什麽古代帝王，經常會寵幸一些太監？
  不就是因為太監經常貼身伺候他們，讓他們下意識就覺得這個人是可以親近的，或者已經是親近的對象。

  所以明白了這一點，就可以對症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