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有關?!
燥熱的天氣,長孫無垢心裡一片冰涼。
“娘娘,說不定陛下只是遷怒,也說不定只是巧合。”紅袖連忙安慰道。
“本宮知道。”長孫無垢緩緩說道。
然後坐回位置上,
繼續說道:“你幫本宮梳一下頭髮吧。”
“是,娘娘。”紅袖領命。
兩人再沒有說之前的話題,
但是她們都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否則紅袖不會這麽焦慮的回來稟報。
安慰的話,終究是安慰的話。
長孫無垢不禁歎了一口氣。
“縱然陛下沒有這個心,今天的事情,未必不會傳出去……”
“我們沒有辦法阻止別人的過度解讀,也沒有辦法讓別人不去探尋。”
更可怕的是,
這或許就是一個信號。
在人性和欲望面前,父子親情有時候是那麽的脆弱。
“梳好了?”長孫無垢看了看自己的髮型,問道。
紅袖低眉順眼:“是的,皇后娘娘。”
“我們去見陛下吧。”長孫無垢又歎了一口氣,說道。
想當初,
曾經戾太子,也是漢武帝各種期待求來的繼承人,
可最後,殺了戾太子全家,隻活了一個侍妾肚子裡的劉病已的,也是漢武帝!
長孫無垢一路長驅直入,
太監宮女看到長孫無垢過來,都不敢攔著,紛紛低眉順眼跪在地上。
長孫無垢走進殿中,看著李世民正眉頭緊皺的閉著眼睛。
她輕飄飄走上前,給李世民按摩太陽穴。
李世民睜開眼睛:“觀音婢,是你來了嗎?”
“二哥,是我。”長孫無垢柔聲道。
“你來的正好,朕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麽事,二哥?”
“朕眼見麗質日漸長大,也該為她尋找如意郎君,所以這些天,朕就給她找了一位夫婿。”李世民緩緩說道。
這當然是李世民的借口,他怕長樂和掌櫃無媒苟合,再這麽拖下去,自己的外甥都要出來了,長樂還沒有嫁給掌櫃。
再加上愛女心切,即便是對著長孫無垢,他也不願意說,喜歡掌櫃的是長樂公主李麗質本人。
否則被外柔內剛的長孫無垢,得知事情真相,恐怕長樂會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這都是朕的一片愛女之心。”李世民心中如此想著,還有幾分自豪感。
聽到李世民這麽說,
長孫無垢的手指一頓,隨即回復按摩,似乎不經意的問道:“是哪家的兒郎,進入二哥的眼,還想把我們的麗質都嫁過去。”
李世民歎了一口氣,有些遺憾:“若說麗質這位夫婿,最大的不足之處,恐怕就是這個出身了。”
長孫無垢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不是出生五姓七望之家,莫非是朝廷的能臣乾將?”
李世民搖搖頭:“他並且朝廷官員,而是在長安城內,開一家客棧。”
開一家客棧?
“那他是富豪之家?”
“不,他只是一個小掌櫃。”李世民誠實的回答道。
嘶——!
如果不是李世民現在已經是皇帝,即便他是其當初的秦王,
長孫無垢說不定都想摸摸李世民的額頭,質問他是不是把腦子燒壞了,
難道他忘了當初是多麽溺愛長樂公主的嗎?
他怎麽舍得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嫁給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官職,沒有錢財的小掌櫃!
可是長孫無垢更知道,
李世民絕不是一個昏了頭,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的人。
如果他做了,必然是有他非做不可的理由。
“麗質原先是許配給衝兒的。”
“這事情,原本也是在陛下面前過了明路。”
“可陛下現在權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直接告訴我,要將麗質許配給第二個人。”
“就是想借著我的口,跟哥哥透氣……”
長孫無垢對這一切心知肚明。
她也知道,既然李世民是直接這麽跟自己說的,
那就代表這件事情,他已經下定決心,再無旋轉的余地。
長孫無垢不禁在心裡,對那個令李世民改變心意並且如此毅然決然的,小掌櫃產生了好奇。
究竟是何等人物,才能讓李世民如此欣賞?
“麗質是陛下的女兒,陛下想將她許配給誰,我都沒有意見,”
長孫無垢柔聲說著,卻話鋒一轉,
“只不過,我也擔心,對方既然沒有身家,沒有家族,連一官半職也沒有,會不會委屈了咱們的寶貝女兒?”
李世民哈哈一笑:“這個你放心。掌櫃雖看似現在一窮二白,但是他有經天緯地之才,而且是一個文武全才。”
“這樣的人物只要不英年早逝,闖蕩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這是遲早的事情。”
“再說以我們家的情況,就算是把女兒嫁出去,女兒也不一定,全都要花費夫家的錢財。”
“若她嫁給掌櫃,”
“朕就特封她的公主封號,讓她爵比親王,再多賜她食邑,絕不讓她受委屈!”
李世民越想越激動,他的腦子裡甚至把長樂公主將來生的孩子的稱號,都已經想明白了。
這些天,跟掌櫃相處下來,
李世民清楚的知道,
以掌櫃的性格,
即便自己真的做了他的嶽父,而且還是大唐的天子,
對方也未必願意加自己孩子的命名權交給他……
既然如此,他索性就不奢望,自己能夠命名麗質將來孩子的名字。
但是封號,那就是自己的權利了!
想到將來掌櫃一臉無可奈何的,接受自己的賜予的封號,李世民嘴角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長孫無垢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笑得如此開懷的李世民。
她的目光柔和而專注,
可是在心裡,她卻更加好奇。
長孫無垢又陪著李世民聊了一會兒天之後,才緩緩的退去。
離開之後,長孫無垢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祥公公叫來。
“皇后娘娘!”祥公公一臉諂媚的行禮。
“祥公公不必多禮。”
長孫無垢虛扶了一下,問道:
“這一次我請公公來,是想問一下,陛下非常看好的那個掌櫃,他的客棧開在哪裡?”
祥公公一聽,不禁面露難色。
可是他微微抬頭,
對上的,卻是長孫無垢柔和而堅持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