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陰氣隨著嬰靈逃走而消失,那些在周遭發出鬼哭狼嚎的野鬼也散了回去。
我站在原地皺眉,如果不是擅自斬殺沒有害人的野鬼會折壽,我一定要殺個痛快。
“現在怎麽辦?我可算不出來那嬰靈逃去哪裡了。”陶谷站在我身邊,緩緩說道。
相術師雖然能測凶吉,但是對這種嬰靈還真沒辦法,它身上的陰氣已經足夠擾亂氣息。
“不知道,現在只能指望這個家夥的殘魂裡面有點東西了。”我嘟囔一聲,卻沒有立刻動作。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在要不了多久周圍的陽氣就會強盛,如果我現在施法的話,這點殘魂估計會立刻消散。
更何況連日趕路到現在,我基本沒有合眼,精神狀態也不行,並沒有多少把握成功。
看了一眼天色,我走出地窖,在外面找了一個不是那麽臭的地方休息。
陶谷沒有打擾我,而是反身回去照顧他的師傅,等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吃吧。”他手裡拿著我不少吃的,直接丟給了我。
我皺眉,雖然接住了卻沒有吃,經過了上次褚原的事件之後,我就算是在路邊賣的燒餅也要仔細感知一番,才會下嘴。
啃著乾糧,我看著陶谷自顧自的吃著東西,抿了抿嘴。
此刻無事,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我想要問清楚,他為什麽要幫太平道的人。
可是我卻皺眉,半天沒有張開嘴,只能歎了一口氣。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讓他們幫我算出孟道成的位置,到時候我再問也不遲,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復洛妃的陰魂,至於其他所有事情都必須往後撤。
一時無話,一直休息到月亮再次升起,時間逐漸靠近子時的時候,我才起身。
將裝著殘魂的瓶子拿出來,取下上面的黃符,頓時那殘魂直接飛了出來。
陶谷也知道我在施法,自己走到一旁為我護法。
這一次跟上次不同,這點殘魂並不能引發多少陰氣,所以陶谷護法與不護,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那殘魂從瓶子飛出之後失去了瓶子的保護,頓時一顫,幸虧現在臨近子時,不然的話這陰魂可能剛出瓶口被揮散了。
我默念了幾遍安魂的咒語幫這殘魂穩定身形,接著看向陶谷。
我一人做法的話,成功率不高,還需要這陶谷的相術相幫才行。
取出紙筆,我控制著殘魂附身朱砂筆之上,念出穩定神魂的經文之後,放開對它的控制。
“這殘魂所剩不多,你要是想要讓它寫字,讓我測字的話是不可能的。”
陶谷站在我的身後,看到我取出紙筆的時候皺眉道。
這點我自然是清楚,這屍體是誰都不知道,相術師諸多算命的手段中,生肖,天乾地支,相面等等方法便都失去了作用,唯有這字算還有一點作用。
控制陰魂,等它的幾塊殘魂合在一起的時候,猛地松開控制,那陰魂的殘魂頓時再次松散而飛。
這一次我沒有收集那些殘魂,因為在那些陰魂散開的瞬間便消散在空中,算是徹底魂飛魄散了。
而陶谷卻出神的看著之前吊在空中的朱砂筆,眼睜睜的看著他滾落在我撲在地面的紙上。
這紙張鋪在地上,凹凸不平,那朱砂筆落在其上的時候,頓時接連滾動,出現交錯混雜的線條。
“這是,字?”陶谷看著地上那些線條拚接在一起,頓時有些懵。
“算是吧。”我點點頭,那陰魂的殘魂力量微弱,根本不可能握筆寫字,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才行。
“這麽說,之前引出那陰魂也是你的計劃?不然這陰魂殘缺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對殺死他的嬰靈有反應。”陶谷突然問道。
我搖搖頭,道:“不算是,之前我也只是想要將這殘魂收集起來,至於後面出現的嬰靈並不在我的計算之中。”
這點殘魂太過稀少,我又不是大羅神仙能夠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的,只是為了聚起陰氣,讓這殘魂不那麽快消散罷了,卻沒想到那嬰靈出現了,讓這殘魂對那嬰靈有了反應。
“算一下吧,說不定有什麽線索。”我將地上的紙撿起來,遞給了陶谷。
說實話,所有碰到的相術師我隻信任梁弈,可是這個家夥不在這裡,只能讓陶谷來。
不過陶谷到底沒讓我失望,他將紙張重新放回地上,比劃幾下道:“雖然是朱砂筆掉落偶然出現的結果,但是筆劃交錯之間,應該是一個“約”字,但是這字出現在紙上,紙張乃至草木所製,所以在“約”字上面應該加上草字頭,所以,這個字所指向的地方.。”
“應該與藥有關?”我聽到陶谷的分析皺眉道。
陶谷點點頭,道:“沒錯,應該是這樣,可是線索不多,而且就算是你拿支筆從空中落下,也說不定出現這種結果,所以我並不能保證測算的絕對正確。”
我應了一聲,這點我也清楚,一般的字算本應該是人放空心神,然後寫下心中第一個出現的文字,可是這鬼怪的殘魂太弱,又怎麽可能有什麽想出什麽文字呢?
“走吧,死馬當活馬醫,只能試試看,這鎮子不大,應該沒有幾家藥鋪吧。”我對著陶谷問道。
陶谷點點頭,道:“嗯,小鎮一共也就五百多口人,算上藥鋪和醫館,一共也就三家而已。”
“三選一麽?”我思索一下,松了一口氣,只有三家的話應該不算太難吧。
“走吧。解決完這裡的事情,我還要找人。”
陶谷聞言,臉色閃過一絲陰沉,猶豫,又或者有其他情緒,只是我當時已經轉過身子,沒有注意到。
正如陶谷所說,小鎮上沒有多少人,一共也只有三家罷了,只是我與他花了一天的時間調查那三個醫館,卻一直毫無所獲。
這三家都很正常,甚至有一個藥材鋪因為這裡總是發生怪事兒的原因,早早的關了鋪子出去避難了。
“看來你的方法並沒有多少用處。”陶谷走出醫館,對著我說道。
我搖搖頭,方法應該是沒錯的,他應該也沒有測錯,既然找不到應該還會有其他的原因才對。
忽然間,我的鼻子拱了拱,道:“你聞沒聞到,有股子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