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聲很大,但是並沒有雷聲傳出。
江軒的身形顫抖好一陣兒都沒有緩過來,臉上已經掛了不少淚水,情緒似是很激動。
江軒的父親倒是輕歎一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楚。
原來江軒之前有相好的,兩個人背著父母在一起,鑽了小樹林兒。
然而男方與江軒發生關系沒多久之後就搬走了,再也沒有回來,而江軒卻發現自己懷上了。
一次命中這種事兒一般隻發生在小說裡面,但是誰讓這事兒就是這麽巧。
江軒要強,打算自己生下來,但是江軒父親不同意,在江軒的飯菜裡下了藥,接著找了一個黑大夫,給孩子打掉了。
這事兒聽著狗血,說的簡單,但是我聽完之後卻眉頭緊皺。
要是真的這麽簡單,那嬰靈就算是滿懷怨氣,第一個弄死的應該也是江軒一家人,怎麽會對外人先動手呢?
難道是這風水陣勢的原因?我轉頭看向陶谷求證。
卻見陶谷搖頭,道:“不是,出第一個人命的時候我和師傅恰好不在鎮子裡,回來之後聽說這事兒之後,我師傅才讓我看著大夥兒擺上風水陣勢。”
聽到這話,我將眼神轉向江軒,道:“江軒小姐,你怎麽會猜那嬰靈是你的孩子呢?”
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的話,那嬰靈還沒徹底成型便被打掉了,真正的牙還沒長齊的狀態,連五官都沒有,這江軒怎麽會認出是自己的孩子呢?
江軒抬頭,用帶著哭腔的語氣告訴我一句話,“做母親的直覺。”
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我不能說不對,隻好又問道:“那你為什麽要在你孩子的墓碑之前燒那些保胎的藥呢?”
聞言,江軒摸了摸肚子,淒切道:“我希望它知道,我並不是不要他。”
“你說什麽?你一個沒嫁出去的姑娘家家,要它幹什麽?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江軒父親一怒,對著江軒就破口大罵。
聽到這話我無奈的搖搖頭,這事兒是那個男人的錯,卻沒想到到最後要全鎮的人為他買單。
我看向外面,此時雨還在下,我又沒弄出那鬼怪的殺人規律,要是它被我們阻止之後,跑去別人家的話怎麽辦?
我看了一眼這裡的風水陣勢,並沒有遭到破壞,但是那嬰靈依然進來,將江軒的母親殺了,可見這裡的簡易布置已經阻止不了那鬼怪動手了。
“葉安,你覺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陶谷突然開口。
他這話一出,我連忙打量四周,手中的斬靈短劍更是緊握。
看見我的模樣,陶谷苦笑一下,道:“我沒說這裡不對勁兒,而是這件事兒不對勁兒。”
聞言,我頓時無語,這事兒要對勁兒還需要道士幹嘛?這裡的巡捕房早就做事兒了。
等等,巡捕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應該有一個被當做凶手抓起來的人,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你們記得第一個人死去之後,巡捕房抓過一個人吧,他人呢?”我連忙開口。
之前我隱約記得江軒父女說過一次,只是沒有太多印象了。
“死了。”江軒父親冷冷道:“被抓之後沒多久就被定了罪,直接被處死了。”
“這麽著急?”我嘟囔一聲,到底是人命案子,居然直接弄死了,一點也不怕弄錯了。
忽然間,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兒,連忙開口道:“對了,你們怎麽會用那麽小的棺材放在墳地裡?”
在我看來這事兒太奇怪了,如果不是修道之人的話,誰會用那麽小的棺材,拿到下巫蠱之術麽?
一聽到我問這事兒,江軒父親頓時一怒,道:“還不是這個丫頭,非要給那孩子弄一個墳墓,自己做了一個棺材。”
聞言,我苦笑一下,這時才反應過來,這江軒父親是個手藝人,估計江軒的手藝也不差,做一個小棺材倒是正常的事兒。
一連兩件事兒都想錯了,我有些懵,不知道如何下手,難道還要等那嬰靈出來麽?
而此時,陶谷開口道:“不如咱們將那陰靈引出來?或者找到那嬰靈的骸骨?”
此時我才反應過來,好像從頭到尾我都沒見過江軒孩子的骸骨,就算是沒成型,但基礎的骨骼應該還在才對。
可是之前在那小墳墓裡面躺著的棺材,估計也就能放下一根手指罷了,明顯沒有那嬰靈的屍體。
轉頭看向江軒,卻見她滿臉是淚的搖頭,居然也不知道那嬰靈的屍身所在。
繼而我又看向江軒的父親,卻見他也是搖頭,讓我的臉色一沉,到底是一個生命,居然兩個人都不知道那孩子的屍骨所在,怪不得會出現嬰靈。
想到這兒,我取來一碗水,毫不客氣在將江軒的頭髮取下幾根,燒成灰燼之後丟進碗裡。
“滴一滴血進去,如果那嬰靈真的是你的孩子的話,我們就能找到它的屍體。”我將碗遞了過去。
江軒倒是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了進去。
人家都說血濃於水,一滴血滴在水裡,應該很快便會化開才對,可是江軒的血滴入碗裡之後,並沒有直接散開,反倒是像油脂一樣浮在水的表面。
我將碗放平,那滴血緩緩移動,似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最終靠著碗的邊緣不再移動了。
看到這兒,我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滴血尋骨的方法還是有點用的。
等雨水漸漸停下之後,我舉著碗,按照血液指引的方向尋找。
這算是引蛇出洞,只要找到那屍骨的話,我就不信那嬰靈不現身、
畢竟對於鬼怪而言,屍骨就是他們的命門,一旦被找到,基本上就處於無比的被動之中。
而那嬰靈已經有了不低的靈智,應該也知道這點才對。
如此想著,我倒是信心十足,跟著那鮮血走著,大約二十來分鍾之後,血液終於不再移動位置。
我臉上剛剛露出喜色,看來那嬰靈的屍骨應該就在這裡才對。
可身邊的陶谷卻一愣,口中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
他這反應讓我一愣,抬頭之後頓時碗差點掉在地上,怪不得陶谷的神態都變了,原來這血液所指示的方向,居然是梁師傅的住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