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思考著那神秘少女的話,內心總覺得不淡定。
這件事似乎比想象中要複雜,我原本以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靈異事件,可誰知道,這其中居然夾雜著修行者插手。
其次是那少女的身份,究竟是個什麽呢?
返回家中,我第一件事就是撥通了柳無雙的手機號碼。
這個點已經過了凌晨,柳無雙睡眼惺忪,剛接電話就抱怨,說你怎麽回事,大半夜都不讓人睡個安穩覺。
我說睡個毛線,趕緊醒醒神,我特麽路上遇見鬼了!
接著,我把之前的事情說給他聽,柳無雙頓時來了興致,說啊?那女孩,很神秘嗎?
我說何止神秘,簡直跟鬼似的,唰一下就飄走了,但是聽她說話和談吐的語氣,又跟正常人一樣,搞得我莫名費解。
柳無雙也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暗自揣摩,良久後才說道,“非人非鬼,難道是妖?”
我聽得隻翻白眼,說我跟你聊正經的,你幹嘛跟我打岔?這世界上哪有妖?
柳無雙卻發出一聲冷笑,說沒有麽?既然這個世界上有鬼,有道士和修行者,為什麽不可以出現妖?
我一下就懵了,又聽柳無雙在手機那頭自顧自說道,“何謂妖?事出反常即為妖,按你的說法,那女孩只怕未必是個人類,但也非鬼,不是妖還能是什麽?”
我沉聲說,“那你見過妖沒有?”
柳無雙哈哈笑,說這玩意又不是大白菜,哪能隨隨便便就見到?一般成了氣候的大妖,基本都躲在某個神仙洞府中不出現,唯有大機緣者方能得見,想不到你這麽幸運,出道才多久,就能遇上妖了。
我苦笑,這叼毛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挖苦我,搞得我很無語,歎氣說道,“事情麻煩了,我最初自以為是普通的小事,哪想到會牽扯出這樣的人物。”
柳無雙又問道,“那你什麽看法,還繼續往下搞不?”
我說當然要搞,憑什麽不搞?那房子幾乎把我家底都掏空了,要是任憑事情發酵,我肯定會虧得底褲不剩。
柳無雙歎氣,說要不這樣,你先頂著,我盡快趕來幫忙,對方若真是成了氣候的妖,憑你一個人,肯定搞不定。
我隻好說,“行,那你盡快過來吧。”
放下手機,我仍舊心事重重地,有些睡不著,躺在床上琢磨這事,實在很無解。
接連兩天沒睡好,也導致我醒來後很沒有精神,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三點,我才被王哥打來的電話吵醒。
電話那頭,王哥對我講道,“你不是讓我打探那小女孩父母的消息嗎,有眉目了,那一家人都住在西郊,女的確實存在精神方面的障礙,男的倒挺正常,靠專門替人打短工過日子。”
接到電話,我很興奮,急忙點頭道,“好,我馬上過去。”
路上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快到下午四點的時候,我才趕到了王哥所說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一看,我頓時被驚到了,這家人住的地方,簡直跟貧民窟沒什麽區別,一條亂糟糟的馬路,兩排松松垮垮的屋子,菲菲父母所住的地方, 就在左邊那一排的中間,還是上世紀那種老式的木頭閘門,門框歪斜,被鐵絲躥起來,一副隨時要被風吹倒的樣子。
這家人的貧窮,絕非偽裝,說是家徒四壁,並不為過。
我當時就納悶了,對王哥小聲說,“按道理,開發商應該賠了不少錢給他家,為什麽海珠這麽破爛的地方?”
王哥歎氣,說再多賠償款,也禁不住醫院折騰啊,自從丟了女兒後,這家女主人神經就出問題了,她自己瘋不說,還到處惹事,據說上個月,還拿著菜刀衝到人堆裡亂砍,說什麽別人害死了她女兒,結果導致一個人重傷,為這事,幾乎賠得砸鍋賣鐵……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身為一個母親,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會導致發瘋也是正常的,不過她發瘋之後,為何非要拿著菜刀亂砍人,而且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女兒是被人害死的呢?
莫非這裡面,真的還有別的隱情?
我看向王哥,說人呢?
王哥伸手一指,指向街邊的垃圾站,說瞧見沒有,在那兒呢,那個撿垃圾的女人就是。
我應聲去瞧,立刻看見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正蹲在垃圾站附近,手裡拿著幾個空的塑料袋,正對著一瓶易拉罐,呵呵地笑呢。
再看女人的面相,滿臉暗黃,無比的愁苦,雙眼呆滯無神,一副癡傻相貌,果然是真瘋了。
其次是,當我看向這女人的時候,莫非感到幾分眼熟,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拍著腦門反應過來,這女人,不正是我那天交完定金之後離開小區大門,看見的那個在公路邊上燒紙錢的人嗎?
這麽聯系起來,我瞬間就想通了。
這位大姐,的確就是菲菲的生母啊。
想到這兒,我不免有些心酸,於是硬著頭皮走過去,蹲在那大姐身邊,對她說道,“大姐,你在看什麽啊?”
這大姐盯著垃圾站裡的易拉罐子,嘴角留著口水,癡癡笑,說我女兒最喜歡喝這種飲料了,她生前我不讓她喝,絕對不健康,呵呵……我女兒想喝也喝不到了。
這話雖然聽著普通,卻幾乎將我眼淚都說得掉出來,禁不住心裡一酸。
一個母親對於女兒毫無保留的愛,大抵也就如此了吧?
我歎著氣,說大姐,這些易拉罐髒得很,別弄了,回家裡去,我有話想找你聊聊,可以嗎?
雖說這女人瘋了,但記憶還是清晰的,只要找準了方法,不難打聽出我想要的東西。
誰知這女人忽然就變得激動起來,嘴角跳動,露出十分陰狠的神色,惡狠狠地瞪向我,聲音忽然變得尖銳,“你為什麽阻止我,這些是我準備給女兒的啊,我知道了,你要害我 ,是你害了我女兒,咯咯……我跟你拚命!”
說著話,她眼中戾氣越發深邃,嗷一嗓子撲過來,就要對著我抓扯撕咬。
我從沒見過這麽瘋的人,頓時嚇傻了,本能地伸手按住她,發力一推,將女人推向地面。
她摔倒之後也不爬起來,盯著一腦門亂糟糟的頭髮,蓬頭垢面,用雙手胡亂地去薅頭髮,倒地打滾,哭聲淒厲極了,“大家快來看,大家快來評評理,這個人害死我女兒,還欺負我,快報警,抓住他,抓住他……”
“大姐你……”我手足無措,頓時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