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 to me
1
“梅林,你既不是我的Maker,也不是我的Lover,你不能總是這樣頻繁無節製地召喚我……”歐文擺弄著面前坦格利亞甜酒裡的橙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你知道我現在不僅僅是權力受到了限制,就連活動范圍也受到限制了,我可不能每次都找到完美的借口跑來中國和你約會,還有,”歐文看了梅林一眼,“別以為,請我喝一杯甜酒,就能將我擺脫眼線及舟車勞頓的所有辛苦一筆購銷。”
“上帝可沒有賜給我金幣,囑咐我為你買一隻鑲滿鑽石的烏龜。”梅林的神色極其凝重,絲毫沒有因為歐文的俏皮話而放松些許。
“上次見面,是我帶給你一條壞消息,我有預感,”歐文皺了皺眉,“這次,你也有壞消息帶給我吧。”
“歐文,傑茜遭到了襲擊,差點喪命。”梅林艱難地說出了這個近來一直困擾著他的事實。
“別開玩笑了,我手下的行刑手最近乖得很,所有的活動都在我掌控之中。”歐文顯然並沒有把梅林的話當真。
“不是行刑者,而是人類,”梅林歎了一口氣,“根據索爾的描述,我想應該是吸血鬼獵人。”
“吸血鬼獵人?我們這邊的人?不可能!”歐文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組織沒有給我任何與此相關的命令!”
“組織沒必要什麽事都通知我們的……只是,”梅林牧師停了一下,“我一開始也不相信,極力向索爾解釋這所發生的一切應該是個誤會,請他一定要相信我們,直到他給了我這個。”梅林從懷中拿出一枚徽章。
“皇族的徽章?”歐文也從口袋中摸出自己的徽章,與梅林遞過來的徽章仔細的對比了一下,“沒錯,這就是皇族的徽章!這是從哪裡找到的?”
“那個獵人的身上。”梅林突然覺得渾身疲憊不堪,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皇族的殺手怎麽會傻到佩戴這麽明顯的徽章去殺傑茜,這不是直接等於表明自己的身份向他們宣戰了嗎?”歐文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如此不合常理。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栽贓陷害!”梅林整了整衣領,“很明顯,殺手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故意要將禍端推給皇族,讓索爾他們與皇族徹底決裂,轉而與我們的組織聯手。”
“蠢透了!蠢透了!”歐文幾乎要拍桌而起,“他們以為索爾是笨蛋嗎?是和他們一樣做事不經大腦的笨蛋嗎!我們之前所作的努力全都白費了,索爾不會再信任我們了!”歐文頹喪的低下了頭。
“我向索爾保證,一定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梅林牧師喃喃自語,“所以,我才把你找來,以為你會有一些線索。”
“線索?”歐文突然間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們可以從那個吸血鬼獵人身上下手,肯定會有所發現。”
“當然,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梅林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我現在真的有種山窮水盡的感覺,歐文,我是不是太老了,這項任務……”梅林苦笑了一下,“恐怕,已經不適合我了。”
“說什麽傻話呢,梅林牧師,”歐文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這麽多年來我們一起搭檔,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如果沒有你費勁周折的在兩方中間斡旋,暗中保護索爾和傑茜,”歐文望了望窗外的海景,孩子們騎著腳踏車正相互追逐嬉戲著,“這個世界,恐怕早已經被戰爭蹂躪成一片廢墟了……你不要著急,我會立即與組織聯絡,我發誓要查明這一切。”
“辛苦你了。”梅林牧師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歐文剛想要說什麽,手機卻不合時宜地突然想起,他不耐煩地剛想按掉掛機鍵,可一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又不得不接聽,他無奈地對梅林笑了笑,“看來我不用去找組織了,他們已經主動來找我了。”
“Hello,”歐文上一秒時還無比輕松的臉,下一秒鍾突然慘白一片,他失控般對著電話那邊嘶吼到:“終止!必須立即終止計劃!”
電話那邊卻提前掛斷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歐文一用力,手中的電話即刻被捏成了碎片,“D計劃,他們啟動了D計劃。”
“什麽?!”梅林聽到後眼中立刻現出一縷血腥,“剿滅計劃?他們居然啟動了這個終極的下下策!”
“我們不能就這樣袖手旁觀,我們必須得做點兒什麽。”歐文緊皺著眉,“梅林,給我一份這兄妹倆詳細的行程安排,要詳細到每分每秒!”他咬牙切齒地說到。
2
“妮娜,請進。”傑茜打開大門,拉著妮娜的手走進客廳,“索爾正在……嗯,處理一下他的個人問題,你先來坐一會兒。”傑茜向樓上的浴室望了望,不知該怎麽向妮娜清楚又合體的描述出索爾正在洗澡這件事。
“傑茜……”妮娜看著面前這個曾經與自己相伴一年,一起談心、出遊,鼓勵自己、相信自己的女孩兒,一時間百感交集,難道傑茜也忘記她了嗎?妮娜面對這兄妹倆對自己形同陌路的狀況,完全搞不清,想不通,發現自己已經沉默了許久,隻好打破僵局,“你這件裙子很漂亮。”這句話是真心的,在妮娜眼裡,傑茜就是“完美”一詞的化身,她無論何時何地在何種狀況下出現,都絕對是視線集中的焦點,就像上帝賜予人間最剔透的禮物一樣,純潔美好到沒有一絲瑕疵。
“喔,約翰尼送我的。”傑茜指著身上那件睡蓮紫色長及腳踝的紗裙,語氣雖然漫不經心,但眼底的那份甜蜜和喜悅根本不是那層飄渺的薄紗可以掩蓋住的,此刻,一絲嬌羞適時地爬到她的臉龐上,配以紗裙的空靈,更是襯托得她宛若仙子般清麗脫俗,“喔,對了,妮娜,你的臉色有些蒼白,工作還習慣嗎?會不會很累?”
“還好,”妮娜淡淡的笑了笑,“大概是上次一下獻了400cc的血,身體有些虛弱罷了,不過因此得到了一個月的帶薪假期,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尤其父母已經無法照顧你的時候,”傑茜仿佛想起來什麽一樣,“去年索爾發生了一點意外,昏迷了半個月,我當時每晚都在向各種神明祈禱,只要索爾可以醒過來,我願意拿我自己的命來交換……”傑茜的語氣有些低了下來,“諷刺的是,我根本不信什麽神明……慶幸的是索爾醒了,不過我懷疑他撞到了腦袋,”傑茜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他剛醒來的時候,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還傻乎乎的問我貴姓,我的天。”傑茜說到這兒,無奈地瞄了一眼樓上。
“天啊,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話甫一出口,妮娜便覺得有些不妥,“我理解那種獨自躺在病床上的感覺,盡管昏迷著沒有意識,但是身體卻可以明顯地感受到異常的孤獨,就像你突然間被全世界遺忘,跟所有人都切斷了關系般……”妮娜說到這裡,仿佛又回到那段最刻骨銘心的日子。
“喔,想必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你也領教到了到他的臭個性。”傑茜無奈地翻著眼睛,“又好面子又嘴硬,什麽事都要自己一個人來扛,或許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太陽,太陽系的九大行星都要圍著他轉。”
“是八大行星,冥王星已經被降格為矮行星,準確來講,應該叫它134340號小行星更合適。”索爾一邊拿著風筒吹著頭髮,一邊走下樓來,“在背後說我壞話,至少也應該事先做下功課吧。”
“偷聽Lady們的談話,也不是一個紳士所為。你不是剛洗完澡嗎?怎麽嘴巴沒有洗香一點。”傑茜嘟起了嘴,“我現在突然比較懷念失憶版的你,傻乎乎的沒有攻擊性,至少不像現實版的你,”傑茜誇張地歎了口氣,“這麽挑剔刻薄。”
“妮娜,拜托你教教傑茜,我真怕她這樣子沒有人敢要。”約翰尼走到電視機前,塞進了一張DVD,《Lie To Me》——《別對我說謊》的片頭曲翩然而出,低沉而又不失力量的音符瞬時布滿整個房間。
“哥哥,你就那麽懷念萊特曼博士?”傑茜轉過頭看了索爾一眼,“在我看來,他可不是什麽根據微表情來判斷人是否說謊的專家,他就是一個十足的痞子,無賴。”
“我真是懷疑是不是Fox電視網的高管和你一樣偏激無知,才砍了這部劇。”索爾歎了口氣,“妮娜,你準備好了嗎?”他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了坐在一旁的妮娜身上。
“我總覺得這樣做太過於唐突,”妮娜眼神裡有些不安,“畢竟我和約翰尼只有一面之緣,他又沒有主動邀請我,就這樣冒然同行……”
“約翰尼可沒有說不可以攜帶家屬,”傑茜在一旁調笑到,“你嘛,就相當於索爾那邊的家屬啦。”
“那你就相當於約翰尼那邊的家屬嘍?”索爾搶過傑茜的話頭,“這麽說來,感覺好像是Double Date四人約會。”索爾瞥了妮娜一眼,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你的包那麽鼓,難道把整個家當都帶過來了?”
“哦,對了,差點忘記了!”妮娜聽到這兒,把賴在她懷裡不走的波斯貓放在一邊,伸手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張黑色的光盤:“這個,是我在門口撿到的,應該是給你的。”
索爾看到那張光盤,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極為自然地接到手裡,翻過來看了一下,那個“J.L.”的標記果然赫然地印在上面,像荊棘一樣刺入了他的眼簾,“喔,我想是的,這應該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禮物。”他淡淡地說到,轉身上了樓,將那張光盤那在了書架上。
3
窗外的熱氣像鬥敗的將士般再也沒有白日裡的囂張和跋扈,而是漸漸地褪了下去,晚霞此刻卻在半空塗抹得正好,仿佛守在帳中盼夫君從戰場上歸來的女子般焦急羞澀,臉頰處的一抹胭脂更是將這份心情彰顯得愈發明顯。索爾的眼神從電腦的屏幕上移開,正沉醉在這無邊的綺景中時,樓下的大門再一次被敲響,落地鍾也同時響了五聲,索爾收回了視線,整了整袖口,來到樓梯處,看著傑茜像個小女孩兒一樣蹦蹦跳跳地打開了房門,而等在門外的約翰尼神色則沉重得多,顯然沒有傑茜的好心情。
“約翰尼,怎麽才來!”傑茜嬌嗔的輕拍了一下約翰尼的肩膀,拉著他走進門來,“哥哥,哥哥!”
“噓……”索爾輕手輕腳的走下樓,指了指在沙發上睡著的妮娜,示意傑茜小聲點,“約翰尼明明是準時過來的,是你等得著急了才是。”
“喔,約翰尼先生,”妮娜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好意思,我昨晚沒睡好……我想傑茜已經跟你說了……”
“我知道你要跟我們一起旅行這件事,她說的沒錯,我不介意。”約翰尼迅速有效地澆熄了妮娜的顧慮,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著索爾。
“你們稍等一下,”索爾打了個哈欠,“我先換下衣服,然後我們立即出發。”
“不,你們稍等一下,”約翰尼幾步踏上了樓梯,不容分說地將索爾推進了書房,“我們有些事要說,一會兒就好。”話音還未落,門鎖聲就不容分說地將妮娜和傑茜拒之門外。
“約翰尼,你也要跟我一起進來換衣服嗎?”索爾一臉的疑惑,“可是你上次從我這兒借走的T恤還沒有還我呢,而且,我的衣櫃是在樓下。”
“索爾!”約翰尼的目光中突然迸出了一縷恐懼,那是索爾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神情,即使面對冰冷的屍體和殘忍的凶手都波瀾不驚的約翰尼,竟然也會有害怕這種表情,“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你到底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約翰尼,天氣太熱你中暑了嗎?”索爾轉過身躲過了約翰尼如聚光燈般的眼神,“你知道我是最怕麻煩的人了,所以才會選擇寫作這種不怎麽需要與外界打交道的職業,麻煩見到我都會繞路走呢。”
“也包括它嗎?”約翰尼“啪”的一聲將一隻黑色信封甩到了書桌上,封口處那抹凝固的火漆,更像是一簇撕裂了的傷口,“J.L.”的標記像利刃般一下子戳穿了索爾之前的謊言,約翰尼憤怒的撕開了信封,一張黑色的光盤掉在了桌面上,“你可以騙過妮娜,躲過傑茜,可是,你不能對我說謊!”
“喔……一張光碟而已,何必這樣大驚小怪。”索爾輕描淡寫的想這個話題一筆帶過,不過,顯然,他打錯了算盤。
“我若是不大驚小怪,你還準備瞞我到什麽時候?”約翰尼依然怒火中燒,“這是在你家門口發現的,你接下來是不是又要對我說你從來沒有見過它,它和你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啊,你真是比萊得曼博士厲害,”索爾轉過身來,“你沒有觀察到我的表情,居然就準確的說出我的下句台詞了。”
“黑色信封、紅色火漆、光碟、J.L.……”約翰尼不緊不慢的一條條拋出了線索,索爾卻置若罔聞般依舊神情自若,“索爾,你知不知道自己引爆了一個定時炸彈——殺罰遊戲。”
“要喝一點兒嗎?”索爾走到了書架前,倒了一杯,遞給約翰尼,“這可是極品,我昨晚好辛苦才搞到的。”
“這隻黑色的信封會在每個月固定的時間每送到你面前,封口處用紅色的火漆密封,上面是J.L.標記的烙印,而這張光碟……”約翰尼冷笑了一聲,“是新鮮出爐的命案,與你有密切關系的命案,這也就完美地解釋了前兩次案發現場都有你出現、都有你嫌疑的原因了。”
“幸好你只是個警察,不是推理作家,”索爾見約翰尼不接酒杯,他便將杯子拿到鼻下,深深地吸了口氣,“否則,我絕對會因為嫉妒你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轉移話題,搔弄鼻尖,語言表達含義與實際肢體動作完全相反……”約翰尼一一指出了索爾在剛才對話中出現的異象,“索爾,你在說謊,還要我指出更多的證據嗎?”約翰尼拿起了光碟,“你以為這殺罰遊戲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嗎?你只是其中一個參與者而已,和那些自大到以為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揪出幕後真凶全身而退的其他參與者一樣,你不是遊戲第一個犧牲品,也絕對不是它最後一個終結者。”約翰尼歎了口氣,“我花了整整三年時間在查這個‘遊戲’,可是你看到了,它現在卻依然在繼續。”
“約翰尼,那我手中的這張光碟又是什麽遊戲?”索爾拿出了剛才妮娜遞給他的那張黑色光碟。
“不!它不是真的!”約翰尼在索爾剛剛拿出外表幾乎一模一樣的“遊戲光碟”時便將自己的判斷脫口而出,隨後他又將光碟拿到自己手中,“殺罰遊戲的光碟是不會將J.L.印在光碟表面的,不是嗎?”
“我只知道這張光碟也是在我家門口撿到的,是妮娜給我的。”索爾聳了聳肩,“不必看了,這裡面什麽都沒有。”索爾見約翰尼打開了電腦光驅,不緊不慢地說到,“所以,我覺得這更像是愚人節的惡作劇,只不過,是過期的。”
“是不是惡作劇你心裡最清楚了,”約翰尼依舊將那張空白的光碟在手中反覆查看,“這個遊戲的駭人之處便在於,一旦你收到了信封觀看了光碟,你便無法自由退出了。盡管遊戲的組織者每個階段都會給你退出的選擇,但那幾乎形同虛設,當你看到選擇的時候,實際上便已經做出了繼續遊戲的選擇。而且,”約翰尼壓低了聲音,“如果你放任不管的話,那麽就將自動成為遊戲的輸家,命案的凶手。”
“索爾!”傑茜在書房外狠狠地砸著門,“約翰尼說的是真的嗎?”
“喔,約翰尼,你不知道嗎?在中國,沉默是金才是美德。”索爾搖了搖頭,將書房的門打開,傑茜憤怒的氣焰,幾乎將索爾燒得體無完膚。
“妮娜呢?”索爾向樓下看了看,卻沒有見到妮娜的身影。
“她被我喂了安眠藥,現在在我的房間裡睡覺,絕對不會知道你愚蠢的將自己陷入了該死的‘殺罰遊戲’這件事裡,你現在可以放心的將真相全部說出來了吧。”傑茜一把推開索爾走進了書房,直奔約翰尼。
“現在的情形是二對一?”索爾看著並排站在一起直視著自己傑茜和約翰尼,“其實我覺得你們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我自己可以處理好這件事。”
“恐怕到時候是我處理你的屍體吧?不,或許連屍體都沒有!”傑茜冷冰冰的吐著槽,“快說吧,趁你還有命的時候。”
“一開始,我只是好奇,以為是惡作劇之類的,”索爾坐在書桌前,語氣平靜的像在講別人的故事,“可是到了現場才發現,啊,噩夢成真。”
“遊戲什麽時候開始的?”約翰尼思索著,“是遇到我之前嗎?”
“不,剛剛好是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索爾挑起了眉毛,“托你的福,正是因為遇到了你,替我找到了真凶洗刷了嫌疑,我才有可能接著將這個遊戲進行下去,這樣看來,”索爾意味深長地看著約翰尼,“我還真不知道我們的相遇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傑茜聽到後,則不以為意的翻了翻眼睛,索爾故意忽略了傑茜的表情,繼續說道:“第二次就是你送傑茜回來輪胎爆掉那次……至於第三次,”索爾拿起了光盤,“拜你們所賜,我還沒抽出時間來看呢。”
“兩次!”約翰尼閉起了眼睛,眉頭緊皺,雙手環抱在胸前,右手的中指輕輕敲打著左臂,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索爾,我不知道這個遊戲究竟能玩多久,但是,據我所知,還沒有人能活著完成四次。”
“那是我沒參與之前,”索爾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得意的神情,“歷史將由我來改寫。”
“哥哥,你是瘋了嗎?”傑茜跳著腳,“以殺人為樂趣,性命為賭注,這到底是哪個變態想出來的遊戲!”傑茜不耐煩地說,“能不能立即結束它,拜托!”
“你問約翰尼吧!”索爾笑了笑:“對於這個遊戲,不論在了解程度還是認知深度上,他都要比我有經驗得多。”索爾走到傑茜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頭,沒什麽可擔心的,我們不是還有約翰尼這個護身符嗎?國際通用。”
“可是如果抓不到真正的凶手,也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約翰尼苦笑了一下:“我可是名警察,索爾。”
“還是先看看光盤裡有什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是吧?”傑茜看了看索爾和約翰尼,打開了筆記本,伸手拿過光盤,塞進了光驅。
哢哢的一陣異響過後,那個經過了處理的聲音再次傳進了索爾的耳朵。
“你好,索爾先生。”蕾哈娜的《Love The WayYou Lie》——《愛如謊言》悲愴的劃破了房間的寂靜,將那個毫無感情的聲音襯托得愈發尖銳。
“這次又改成流行樂了,看來他在音樂涉獵上還蠻廣泛的。”索爾小聲的自言自語,不知從何時起,與這個看不到摸不著的“朋友”進行這種不會得到任何回應的“聊天”,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你看過《愛如謊言》的MV嗎?我們不停地拆穿他人謊言的同時,也不停地編織謊言保護自己,我們生活的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謊言。”索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當然看過,“說謊也是會讓人上癮的,對吧,索爾先生?”
“他到底想說什麽?”傑茜死死地盯著漆黑一片的屏幕小聲地咒罵著。
“上次的密室遊戲還玩得盡興嗎?原諒我這麽迷戀於密室。”索爾嗤笑了一下,那個聲音自然不會有所動容,“不得不說,你作為一個專業的推理小說家和業余的偵探,觀察力的確敏銳異常,就連門開啟方向這樣的思維死角,也逃不過你的眼睛。”
“可惜,還是有一點點瑕疵,”索爾聽到這一驚,直起了上身,“你真的以為自己抓到了真凶,用無懈可擊的推理把她送上了正義的絞刑架,讓她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光盤裡的聲音嗤笑了一下,“承認吧,你最直接的目的只是想盡快洗清自己的嫌疑,死者是誰,凶手是誰,你根本不在意。”索爾轉頭看了看約翰尼。
“友情提示一下,凶手並不是死於意外的突發性心臟病,而是服毒自殺。”傑茜難以置信的看了看索爾,“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她已經生無可戀,又不想死得悄無聲息,我便邀請她來參加殺罰遊戲幫她完成心願。”
約翰尼聽到這兒,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他拍了拍索爾的肩膀,“屍檢證明齊記者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可是她的體質已經無法接受流產,會有生命危險。”索爾這才明白了光碟裡指出的那個“特殊的原因”。
“您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放棄,退出光碟;二,堅持,繼續觀看。”索爾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似乎早就看透了這個環節設置的意義。“這也是個謊言,事實上,遊戲進行至此,你已經沒有機會單方面退出。如果不能改變它,那麽,就請享受它吧。”索爾與約翰尼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
“請睜開雙眼,仔細觀察你下面將要看到的畫面,注意不要錯過任何細節,我說的是任何。”索爾立即向前探了探身,“因為,你只有一次機會,播放後,所有內容將自動銷毀。”
畫面一閃,出現了一間凌亂不堪的房間,那是一間廚房,一個穿著吊帶短裙的女子倒在鋪滿磁磚的地上,胸前有一個明顯的傷口,此刻正汩汩地向外流淌著鮮血。此時畫面特意切到了女子的身下,磁磚上已經淤積了一大灘鮮血,女子的短裙都已經被染得殷紅。奇怪的是,無論是女子的身上還是現場周圍,都沒有出現凶器。
索爾正迅速地瀏覽畫面,不放過任何一處死角的同時,鏡頭切換到了一個向外撤走的身影,是一名瘦高的男子,他手裡拿著一個裝滿了暗紅色液體的玻璃瓶,正快步地走出房門。
“天啊,”傑茜指著畫面裡的男子,驚訝得合不攏嘴,“哥哥,那,那不是你嗎?”
“凶器在哪裡呢,索爾先生。”畫面再度轉黑,“即使你說謊的技術再高超,也無法向警察解釋清楚畫面上你確實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事實吧。”索爾真想抓破屏幕,將幕後的人一把揪出,“遊戲開始,祝您玩得愉快。”畫面定格在郊區的一處民宅住址上,十秒鍾後,再度轉黑,光碟停止了運轉。
“各位,抱歉,我們‘四人約會’的旅行恐怕要暫停一下了。”索爾歎息了一聲,“傑茜,去把妮娜弄醒,我們得去現場看看。”
“怎麽,妮娜什麽時候又成為你的助手了?”傑茜愣了一下。
“就算是吧,沒有她,這個案子沒法兒破。”索爾扯起了嘴角,彎出一個不太難看的微笑。
4
“索爾!”約翰尼用雙手抵住了索爾的肩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要的是真相!”
“約翰尼,”索爾無奈地拿起了那張光碟,“你看不出來那段影像是剪輯過的嗎?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當然,除了少了一點點血……”索爾挑了挑眉,“但是我保證,當時沒有傷口、沒有搏鬥、Nothing!什麽都沒有,絕對不至於要人命。”
“當然,我相信你,”約翰尼聽到這兒,緊張的神色暫且放松了下來,“可是其他看到影像的警察卻不會相信你,頭號犯罪嫌疑人的名頭,你是逃不掉了。”
“我有什麽辦法?”索爾強壓著憤怒的情緒,低吼道,“傑茜在那次遇襲後,身體幾乎被掏空了,她現在就像一個填不滿的黑洞,你也不想看到她痛苦吧?”索爾看了約翰尼一眼,“傑茜之所以會遇襲,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好好的保護她,我已經很自責了,如果現在連照顧她滿足她這件事都做不到,我倒還不如立即死掉比較痛快一點。”約翰尼聽到這裡也低下了頭,“我雖然現在被逼到像個流浪者一樣到處覓食,可是我並沒有逾越基本的底線,沒有強迫,沒有屠殺……一切都是自願的。”
“索爾,”約翰尼拍了拍索爾的肩膀,“以前保護傑茜的任務是你來做,現在分一半給我吧,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她或是你,其中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約翰尼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如果有可能,我會用未來所有的時光來交換現在,遇到你們,是我這個慘淡人生中最奇妙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約翰尼笑了笑,打開了書房的門,“所以,我可不想這麽快就讓它結束。”
“謝天謝地,我也不想。”索爾看著傑茜帶著妮娜走出了臥室,“所以,我們現在就行動吧,早一刻結束命案,就可以早一刻開始旅行。”
5
“約翰尼先生,所有在死者死亡的時間段裡到過案發現場的人,我們都已經帶過來了,除了一個人,”報告的警察頗有些為難,“監視的影像中那個人隻留了下背影,便像風一樣迅速消失了,我們沒有查到任何相關有價值的線索。”
“我知道了。”約翰尼聽到這兒,立即擺了擺手,他看了一眼站在封鎖線外的三個人,索爾事不關己的一臉無所謂,一旁的傑茜臉繃得緊緊的,沒有絲毫表情,而妮娜更像是受驚的小白兔一樣,顯得不知所措,“現場還有什麽別的發現嗎?”
“初步的現場勘測顯示,被害人在死前曾有過激烈的掙扎,現場有撕扯打鬥的痕跡。還有,”警察向約翰尼出示了一份報告,“被害人衣衫凌亂,有被性侵犯的跡象……”
“看來是先奸後殺了。”索爾插了一句,“我討厭自己與這樣沒道德的凶手相提並論的被擺上嫌疑人的位置上。”索爾在約翰尼耳邊小聲地抱怨著。
“但是,死者的性器官有嚴重的撕裂性創傷,唇部、耳部、胸部都有明顯的咬痕。所以法醫懷疑,死者是在死後受到了性侵犯。”
“Damn!是先殺後奸。”索爾低頭咒罵了一聲,“看來凶手不僅僅是性壓抑這樣簡單了,而是嚴重的心理變態,居然還有奸屍的癖好。”索爾上前拿過了約翰尼手中的報告,“DNA檢測的結果如何,不管是唾液還是精液,總會留下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吧。”
“沒有,完全沒有。”警察看了約翰尼一眼,得到了準許,才向索爾說出了案情,“凶手顯然對屍體進行了局部清理,抹去了自己的痕跡……所以,我們什麽也沒有提取檢測到。”
“Oh-My-God!”傑茜一字一頓的表達出了自己的驚訝,“這個人還可以再變態些嗎?他怎麽不乾脆把屍體搬回家做成標本。”
“他也許想過,只是體力不允許罷了。”索爾指了指照片上的死者,“正常人,我是指正常的凶手,都會先奸後殺吧。”索爾捋了捋頭髮,“而之所以會選擇奸屍,只能有兩個原因:一,他有這項愛好,願意這樣做;二,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這樣做。”
“你的意思是說,他在死者活著的時候製服不了對方無法得逞,所以只能死後泄欲了?”傑茜順著索爾的思路難以置信的說,“可是這完全沒有意義了,而且,”傑茜也看了一眼照片,“對著一具猙獰的屍體做這種事,也太惡心了。”
“聊勝於無嘛。”索爾聳了聳肩,“既然經過了激烈的搏鬥,那應該會發出很大的響聲,周圍鄰居就沒聽到被害人的求救嗎?”索爾轉過頭問正在向約翰尼報告的警察。
“他是我的顧問,對他不用有任何隱瞞,就像對我一樣。”約翰尼頭也沒抬,只是一直盯著死者的照片。
“是!”警察挺了挺身體,繼續說道:“據周圍鄰居反映,死者平時就喜歡帶各色人等到家裡聚會,跳舞,徹夜狂歡,經常吵得鄰居們不得安寧。昨天夜裡,也就是死者被害的當晚,死者的家裡又是像往常一樣音響聲開得很大,所以,也就沒有人去特別留意到異樣。”
“看樣子,也非善類。走吧,我們進現場去看看,”索爾一把拉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妮娜,“至少該找到那件消失的凶器。”
索爾帶著妮娜走進警戒線後,就直奔廚房,他悄聲在妮娜耳邊低語了幾句,“妮娜,幫我個忙!”
“是!什……什麽?”從一進到屋子,看見那個女人慘死的樣子後,妮娜的臉色就異常慘白,神情恍惚,好像被抽走了魂一般,此刻突然被索爾點名,她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去幫我看看,那灘血是怎麽回事?”索爾皺了皺眉:“不用怕,她只是個死人,你這樣做是幫她說出她自己不能說出的話,她會感激你的。”看出妮娜摻雜著反感及恐懼的眼神,索爾卻惡作劇似地潦草安撫到。
“來吧,時間久了就會習慣的。”傑茜拉著妮娜走到了屍體前,俯身觀察著那灘血跡,鼻尖動了動,突然間笑了:“嗯,顏色很正,想必味道也會很甜,你說呢?”
傑茜側頭看著妮娜,等著她的回應,卻發現妮娜的目光正求救似的望向索爾,不禁撇了撇嘴,伸出舌尖,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柔嫩的嘴唇。
妮娜目不轉睛的盯著索爾,希望他能收回剛才的命令,盡管自己是一名護士,見過的屍體也不勝枚舉,但是身為血站的護士,她卻從來沒有見過死相如此猙獰恐怖的屍體,她從心眼裡不願意去碰觸,甚至是接近這具屍體。
索爾也在看著妮娜,眼中卻飽含著期望信任的神色,衝著她微微的笑了一下。妮娜深吸了一口氣,她此刻終於明白自己選擇做護士這一行有多麽的幸運,至少可以讓索爾的目光在自己臉上多停留一秒,或許這多出來的一秒,就可以喚醒她在索爾腦海裡的回憶。
妮娜也向索爾抱以了一個淺笑,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臉上不再有恐懼和退縮,取而代之的而是鎮定和平靜。她俯下身仔細觀察了一下屍體,強忍著不適,緩緩說道:“死者胸部傷口的創傷面很小,並沒有刺破動脈,但是,好像刺穿了肺葉,至於死亡原因,”妮娜看了看地上那灘觸目驚心的血跡,“我覺得,並不是失血過多,而是,肺葉裡刺進了異物。”
妮娜說完這些,突然像被抽掉了所有氣力般,臉色更加慘白,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還有!”在妮娜兀自強行支撐著,還想要再觀察出些什麽的時候,索爾已經快步走到了她的身後,扶著她的肩膀站了起來:“這些已經足夠了,傑茜,帶她到一邊去休息一下。”
“索爾先生,我的意思是,以死者傷口出現的位置來講,是不可能流出這麽多血的!”妮娜掙扎著說出了自己的結論,生怕下一秒鍾索爾便不再肯傾聽。
“嗯,果然如此!”索爾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上個案子是失血量過少,這個案子卻又失血量過多……我想,我已經找到消失的凶器了。”
他輕輕的將妮娜掉落在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然後將她交給了傑茜。
“約翰尼,請逮捕他!”索爾抬手一指,在空中劃了一條優美的弧線,然後將結點落在了一個角落裡穿T恤的人身上,那人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慌亂。
“不,我沒有,不是我!”那人連連擺手,卻被約翰尼直接用槍抵在了額頭上。
“哥哥,你有沒有搞錯,”傑茜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凶手”,他身高不足1米7,穿著一件已經看不出顏色的T恤,背後“青橙冷飲”幾個字也幾乎被磨到看不見。本來就松垮的上衣更是將他嶙峋的身材凸顯無疑,那一根根骨頭幾乎要戳破衣服般突兀的支起。“他怎麽可能有力氣去殺人,被殺倒是有可能。”
“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凶手,你們搞錯了……哦,凶手的一貫台詞!”索爾對著那個男子冷笑了一聲:“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有些智商的罪犯為什麽不能老老實實的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非得等我們這些所謂的偵探像個話癆一樣喋喋不休的將你們作案的動機、犯罪的方法、設計的詭計一樁一樁全部說出將你們逼得啞口無言時,這一切才算結束?”索爾自嘲似的笑了笑,“真不知道我們兩方,到底誰有受虐傾向!”
“哥哥,別發牢騷了,既然他想聽,你就說嘍。”傑茜也不耐煩起來。
“好吧好吧,我成全你。”索爾攤開了雙手,轉向了“凶手”,“她長得漂亮嗎?從剛才她一出現開始,你就一直盯著她看,怎麽樣,很想和她上床吧。”索爾指著傑茜問那名男子,只見那名男子喉結滾動了一下,迅速低下了頭。
“你在開什麽玩笑,哥哥!”傑茜氣得直跺腳。
“果然,在我提到‘上床’的這個詞時,你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了一下,說明你確實對她有性幻想,看來,你還算是個正常人。”索爾示意了一下傑茜,算是表達了歉意,“這樣就對了,還記得我剛才說過的麽,死者而之所以會選擇奸屍……”
“只能有兩個原因:一、他有這項愛好,願意這樣做;二、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這樣做。”約翰尼及時的補充到。
“沒錯,我剛才拿傑茜刺激他,只是為了證明他的‘性趣’正常,這也就直接排除了第一項——他有奸屍的癖好。”
“那麽,他是因為自己的體力不足,不得已才選擇了奸屍?”傑茜打量了一眼“凶手”的身型,終於明白了索爾口中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原因。
“沒錯,你們也看到了,”索爾指了指磁磚上的屍體,“死者身材高挑,幾乎比凶手還要高,而我們這位凶手,卻身材單薄,想必力量也自然很小。”索爾走向前,微微在那名男子的肩頭稍稍用力,他便痛苦的彎下身去。
“果然如此。”索爾轉過了身,“你沒有女朋友,沒有性伴侶,或者可以說,你長期沒有性生活……對吧。”
“可是,可是你不能因此就指證我是凶手!”男子掙扎著直起了身,“像我這樣的人很多!”
“的確,像你這種在社會底層掙扎的人是很多,可是會選擇以殺人奸屍這種方式泄欲,而此刻又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人,恐怕只有你一個。”索爾指著那名男子的T恤,“你在冷飲公司工作?”
“我,我是送貨員,負責為客戶送冷飲的。”索爾聽到男子的回答後,點了點頭。
“這點我已經了解,我不明白的是……”索爾站在了死者旁邊,“你昨晚,不,準確說是今天凌晨,為什麽會出現在死者的家中。”
“我,我是冷飲公司的送貨員,我來,當然是給她送冷飲!”男子抬起頭來說,“我送完冷飲就走了。”
“撒謊!”索爾微微一笑:“你雖然嘴上在說肯定的言辭,但卻在說話的同時一直搖頭,言行極度不一致,這是說謊者常犯的錯誤,說明內心深處你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自己編造的謊言。”索爾連珠炮似的說出了自己的結論,“有哪家冷飲公司會這麽體貼,大半夜的提供送貨上門的服務,而且還是為私人客戶?”
“這是我們公司為了擴大市場推出的特別服務,只要有人要貨,24小時都要送貨,昨天恰好是我值班!”
“哦,這句倒是真的!”索爾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後,淡淡地說道:“但是,為什麽你在這個房間裡逗留的時間超過了兩個小時?還是,你送完貨後,和死者敘了敘舊,又順便提供了其他的什麽特別服務?”
“我,我沒有,我是第一次見到死者。”那名男子下顎微微緊縮著,剛想張口想要說什麽,卻被索爾打斷了。
“我猜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了,因為死者喜歡舉行派對,所以會經常打電話訂冷飲,她對你也很熱情,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看不起你,而你,”索爾看了看警察提供的冷飲公司的送貨單,“也特意向公司申請了改為上夜班,就是為了多一點機會能看到她。”男子低下了頭,“昨晚,你向往常一樣來到她家,派對應該剛剛結束,室內一片狼籍,音響還在繼續播放舞曲,”索爾指了指客廳裡四處散落的空酒瓶說,“死者顯然有些喝醉了,她見到你,便熱情的拉著你一起跳舞,不要否認,你身上還有她的香水味呢,”索爾笑了笑,“死者長得很漂亮,又穿成這樣,就更讓你心動了,見她絲毫沒有防備,你便趁機想非禮她,但是沒想到遭到了她激烈的反抗,於是你更興奮了,非要得手不可,可惜你力氣太小了,根本無法順利製服死者任你擺布,一氣之下,你刺死了她,注意,”索爾蹲下來,仔細的觀察了死者的傷口,“位置這麽準,肯定不是失手,而是故意,至於凶器嘛……”
“應該是果汁冰,準確的來說,是草莓果汁冰,對吧。”索爾站起了身,“冰的堅硬和銳利程度最適合當凶器了,而紅色的果汁冰融化後,與血液混合在一起,更像是流血過多的情景,即使檢測出來血液的異樣,也不會覺得奇怪,因為這裡之前舉行過派對,到處都是灑出來的酒和飲料……”索爾走到了男子面前,“準備這麽充分,相信不是第一次了吧。”
“我想起來了!”一名警官突然說道:“我說我看他那麽眼熟呢,半年前,他剛剛刑滿釋放,罪名也是因為猥褻女性。”
“這就對了,你有前科,或者說成性格的慣性更為合適!”索爾突然看著那名男子笑了笑:“人是不會越過自己的性格來說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