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翻身跳起,然後在地上滾了一圈,遠離這具煉屍。
這煉屍猛的從地上彈起來,就像是彈簧一樣,然後這家夥砸吧著嘴,渾身竟然生出一片細細的絨毛。
所謂僵屍,必然是遍體生毛,黑毛謂之黑凶,白毛謂之白凶,紅毛是犼,綠毛是妖,到了紫毛,那就是不化骨。
上次在譚家老宅,陳老頭給我請來的就是紅犼,遍體紅毛,凶悍異常,我尋思著這應該也就是黑凶白凶,卻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生出一身綠毛。
看到這絨毛不斷長出來,綠意也越來越明顯,手上臉上都是綠毛,活脫脫的綠毛龜一樣。
陳老頭看了我一眼,道:“這人應該是東北薩滿,要不然不能弄出妖屍,這人我來對付,妖屍交給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你多小心,我感覺這家夥不正常。”
“你這伢子,擔心你自己去吧,你這小兒,咱爺倆也得好好算算帳了。”
陳老頭說著,從自己懷中掏出一把魯班尺,然後竟然一躍而起,如同鷂鷹一樣敏捷,一腳蹬在這妖屍的肩頭。
這妖屍還未曾做出反應,陳老頭便已經朝著他後面的蒙面人攻了過去。
我屁股此時還火辣辣的疼,我咬咬牙,直接把屁股上的釘子拔出來。
就趁著我拔釘子的空擋,這妖屍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拔出釘子,看到這玩意過來抓我,我立刻把手裡的釘子朝著這家夥丟了過去,然後我直接抄起身邊的一把椅子,高高躍起,朝著這妖屍的腦袋砸了下去。
這妖屍狠角色,挨了我這一下子,什麽事都沒有,倒是伸出爪子朝著我的胸口刺了下來。
我後退兩步,他這一下撲了一個空,我看到他膝蓋上面的棺材釘隨著他的蹦跳已經有一些脫落出來的趨勢。
原來是我剛才刺偏了,在他的膝蓋骨的位置棺材釘竟然沒有穿透,而是滑落到一旁,斜著刺進去了。
我總共就這五枚棺材釘,這之前還是我爺爺留下來的,如果上次不是為了封印李夢玲,我也不會把這棺材釘請出來。
我蹲在地上,用一種蓄勢待發的姿態緊盯著面前的妖屍,在他朝著我撲過來的時候,我順勢躺在地上,手中的一枚棺材釘直接刺進妖屍的琵琶骨。
妖屍一聲咆哮,彎腰再一次朝著我撲下來,只不過被我釘穿琵琶骨的這條臂膀已經沒有力量,軟綿綿的低垂著,我這是浸泡過老公雞雞血的棺材釘,對於這類僵屍抑製作用非常大。
只不過這一次我很明顯是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眼看著這隻手臂就要觸及到我的胸膛,我退了兩步,已經是避無可避。
卻不料這妖屍手臂剛剛觸及到我的胸膛,就尖叫著縮回手。我定睛一看,這家夥手指不斷的冒煙,就像是觸摸到硫酸一樣,手指指尖已經融化了。我感覺胸口一陣灼痛,連忙解開衣襟,就看到我戴著的棺材吊墜此時散發出紅光,還有高溫,庇護著我的身體。
我屁股受傷,一瘸一拐的朝著門跑過去,我依在門上,心撲通撲通的跳,心裡想著這個蔡槿該不是因為害怕跑掉了吧。
她能跑可是我不能,如果這妖屍跑到外面去,外面的居民就完蛋了。
我回憶著爺爺對我的教誨,寧死不棄百姓,再窮莫欺人心。
眼看著這老東西朝著我再次撲過來,我雙手緊緊握著兩枚棺材釘,心想去你媽的,死就死吧,就算是死,老子也不能讓你好受。
就在我準備和他殊死一搏的時候,門突然被撞了一下,我的心頓時沉入谷底,想不到外面還有他們的同夥。
我一邊抵著門,一邊盯著眼前的妖屍,就在妖屍朝著我撲過來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外面有一個急切的女聲喊道:“都來幫幫忙啊,這門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
緊接著,這門就被一股巨力撞開了,連帶著我,就像是人間大炮一樣朝著這妖屍撲了上去,我直接就壓在妖屍身上。
即便如此,我也沒有放棄生的希望,我雙手抓著棺材釘,順手刺進這妖屍的肋骨裡,這妖屍掙扎著想要咬我,我狠狠的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這妖屍挨了我一拳,有一些懵逼,我趁著這個空擋按著他的臉站了起來:“還等什麽呢,快點把柳枝給我!”
我一聲高喊,順手接過柳樹枝。
這柳樹枝非常堅韌,而且柳樹樹皮帶著黏液,韌性極佳,也難怪蔡槿折了這麽長時間。
這柳枝粗如兒臂,我握在手裡,用手一捋樹枝,我的手上全都是屁股上面的血,這一下子全都沾染在柳枝上,然後我看著朝我撲過來的妖屍,狠狠地揮出手中的柳枝。
啪一聲,就像是鞭子抽一樣,這一樹枝直接把妖屍抽了出去!
妖屍一陣哀嚎,被抽到的位置綠毛剝落,露出黑色的皮膚。
緊接著,我又揮出一下,這一下子繞在這妖屍的脖子上,我狠狠地把他拽倒在地上,緊接著跑了兩步,用膝蓋壓住這妖屍的後背,在他的頸椎位置釘下我僅存的一枚棺材釘,然後把他肋骨上的兩枚拔下來,重新刺在他的另一側琵琶骨和他的另一個膝蓋上。
被釘住脊椎,任是你有通天本領,也發揮不出來,然後我摘下脖子上的吊墜,戴在這妖屍的脖子上,這才算松了一口氣。
這妖屍的確霸道,竟然把我逼迫到這種程度。
我摸著屁股,栽歪著身子坐在警察局的辦公桌上:“把他全身蓋起來,別讓他照到月光,也別弄掉他身上的棺材釘和我的吊墜,明天的時候直接帶去火化。”
這具屍體此時已經不能作為取證材料,也不能解剖了,只能火化,否則的話,這東西如果再屍變,我可沒有精力再去對付他一次。
我還在擔心陳老頭,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如何,畢竟是已經上了歲數,要對付一個手持兵器的壯年,很危險。
我想著想著,隨著身體放松下來,精神不再是之前那樣高度凝聚,就感覺自己渾身都疼,不僅是屁股疼,手掌還奇癢無比。
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我的左手手掌上全都是綠毛,這綠毛就像是毛毛蟲的刺一樣,看到我這一手毛,我的心頓時沉入谷底,這一下子可是徹底涼了,這是妖屍身上的毛,我剛才慌亂之間竟然把手按在他的臉上,作為借力的支點。
這奇癢難耐就是中屍毒的征兆,現在就得拔毒,要不然哥們可就真涼了。
“你們誰有白酒,快點給我拿點,還有,去給我找一個黑驢蹄子。”
我對著我身邊的警察大喊一聲,讓他們給我準備拔屍毒的東西。
“啥玩意,喝酒還就著驢蹄子,你等我給你買點牛蹄筋。”
一個警察還以為我要喝酒壯膽,不以為然地對我說道。
我把我的手伸出來給他們看:“我喝個屁,我中屍毒了,快點去找。”
我的手此時已經變成了烏青色,手掌上原本的綠毛已經沒入到肉裡,手掌上全都是小洞,裡面不斷地就出黃色的膿水,裡面還摻雜著血絲。
“啥玩意,中屍毒了?哥幾個,快點把刀拿來,哥們你忍著點,我老家說中屍毒就得砍掉胳膊,要不然過一會你的全身就全都爛了,骨頭渣子都不剩。”
說話的這位也是個愣頭青,老家應該是湘西來的,要不然不可能知道這屍毒可能造成的危害。
可是因為我的手剛才沾染了鮮血,所以屍毛被吸引,暫時不會順著我的血管湧入到心臟位置。
“你砍屎去吧,你老家那套都是騙小孩的,你們抓緊給我去找白酒和黑驢蹄子,要不然一會老子屍變,第一個吃你的心肝!”
聽到我這麽說,這家夥嚇得渾身一顫,趕忙出去給我找黑驢蹄子。
現在還是大半夜,讓他去找黑驢蹄子的確是有點麻煩他。
為了防止我真的因為屍毒入體而喪失理智,我讓蔡槿他們把那具妖屍和我一起全都送到審訊室裡。
我戴著手銬,妖屍蓋著紅布。
蔡槿坐在審訊室門口,和我說著話,怕我因為疲憊睡著了。
我因為屁股疼,就只能蹲在牆角。
“你既然是棺材匠,那你對付僵屍應該不麻煩啊,你怎麽會這麽狼狽?”
“大姐,我只是初出茅廬,再說了,你看這東西吃肉喝血,像是僵屍嗎,這是煉屍,身體裡被人打進妖魂才變成妖屍,要不是我,你們這群人全都得死在這。”
聽到我這麽說,蔡槿也不生氣,只是低下頭對我道:“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們真的就要死在這了,難道這東西用槍也打不死嗎?”
“你們這裡有可以直接一擊打爆他的腦袋的武器嗎?比如反坦克步槍,或者是有手雷這一類的東西嗎?你以為單憑你們警用54手槍就可以打死妖屍?你這東西連黑凶白凶都對付不了!”
我雖然不想把話說的這麽難聽,可是如果不是他們執意逮捕我們,今天也不用這麽麻煩,如果他們去陳老頭的店鋪對付我們兩個,也不用白死兩個人民警察,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們的錯誤決定,斷送了兩條大好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