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章有人歡喜、有人憂

  伴著華爾茲優美輕妙的節奏與曲調，在諸多日軍中高級軍官、要員男女們羨慕的眼神注視下：李興華非常紳士地輕輕挽住井上惠子小姐纖瘦勻稱的腰肢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著……。兩個人雖然誰也沒有穿正式的交誼舞禮服，可是井上惠子優雅的舞步就像是穿著華麗晚禮服似的天使舞者，而同樣的李興華似野獸般無懈可擊的動作也能令周圍的人感受到一種獨一無二的氣勢。只見兩個人舞動到哪裡，哪裡就會聚滿了充斥著羨慕與驚歎的複雜目光。

  嘩啦啦——！！！

  熱烈的掌聲中伴著圓舞曲畢，眼看著李興華非常優雅地朝自己點頭示意，井上惠子甚至表現得有些依依不舍地慢慢松開了手掌。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玩兒得這麽盡興究竟是在什麽時候了、也許根本就沒有過吧？這位綽號“來自北海道的冰之花”的東瀛美女心中忽然發覺到真的有些不可思議：按照晴氣少佐的命令，她經常出入李興華的公司甚至是住宅公寓與其成雙成對地出入餐廳、舞廳、咖啡館甚至是專門為日軍開辦的高級娛樂場所參加各種舞會、酒會等公益活動……，其最終目的當然是為了監視這個李興華有無阻礙日本帝國在支那發展的不軌行為。但是隨著他們之間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眼前的這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中國男子似乎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在這種魔力的感召下，井上惠子那顆冰封多年的冷酷之心似乎感覺到了一絲難得的溫暖與愜意，甚至可以令她暫時忘卻自己身為秘密特工的特殊身份、以及她背後那個為之奮鬥效忠的帝國……。

  “美中不足——如果他要是日本人的話……。不、不對——我這是怎麽了、到底是怎麽了？！”

  明顯是被自己剛才腦海中僅僅是一閃念的荒謬想法給嚇了一大跳？！頗為勉強地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向李興華這邊微微鞠躬還禮，井上惠子一張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幾乎是在非常慌張尷尬的情況下匆匆轉身離開了舞池。這時候心中的防衛機制正在嚴正地警告惠子：小心！這些快樂的玩鬧僅僅是暫時的假象、是虛幻的更加是不可能的——自己是一名大日本帝國培養出來的高級特工，自己的心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日本帝國與特務機關！無論到任何時候、面對什麽人——如果動了真感情，那將是恐怖且會萬劫不複的！！！

  “乾得漂亮呀李董事長，居然可以讓美豔絕倫的惠子小姐如此害羞驚慌，你還是第一個。”

  陰陽怪氣地嘲諷說話聲中，一個40歲左右、西服革履、留著分頭的中年男子有些漫不經心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叫宋橋、就是地道的南京人，現任日本駐南京憲兵隊高級翻譯官！別看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書生氣十足的文鄒鄒樣子——然而這個宋橋從骨子裡就是個鐵了心擔當鬼子走狗的鐵杆漢奸！仗著自己曾經在日本留過學的經歷、且頭腦靈活懂得看人眼色行事，因此這位宋翻譯官在他的日本主子面前很吃得開。也就是憑著這層關系——宋橋在南京城內外橫行霸道、壞事做盡，從來也不把任何中國人放在眼裡。但凡是提到宋橋這個名字，城裡城外的老少爺們無不氣得咬牙切齒、詛咒埋怨南京城究竟什麽時候壞了風水，怎麽就出來這麽一個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烏龜王八蛋……。

  然而還是這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宋翻譯官，最近一個時期似乎是遇到了克星！自打這個李興華仿佛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樣憑空出現在南京城，宋橋的好日子似乎也就到頭了：先是趙家父子毫不客氣地拒絕了自己娶美人趙雅瀾做填方的婚事，為了這件事氣急敗壞的宋橋跑到憲兵司令部搬弄是非、企圖搞得趙家家破人亡好好出出心中這口惡氣……。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因為這個李興華的關系——晴氣慶胤介入此事狠狠地將其訓斥了一頓、還甚至把宋橋翻譯官的職位給罷免了！緊跟著為了報這一箭之仇，宋橋千方百計地尋找機會想要挑撥這個李興華與日本人的關系。可是這個神秘的家夥就好像是永遠也無法打倒的巨人，日語說得哇啦哇啦地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在思維邏輯與語言邏輯上自己跟他就更不在一個檔次上了！幾次栽贓離間到頭來都是弄得宋橋自己灰頭土臉、頭破血流！加之現在李興華在南京城中開設李氏企業，其強大的經濟實力搞得宋橋入股的幾家漢奸公司被迫倒閉關張、折損了這位翻譯官挖空心思、“辛辛苦苦”從老百姓身上榨取來的大筆錢財——因此只要一提到李興華這三個字，便叫這位在南京城中敢於橫著走道的宋翻譯官恨得幾乎是牙根都隱隱作痛。

  “姓李的小雜種居然敢擋老子的財路和豔福，好好好、咱們就走著瞧——俗話說常趕集沒有遇不到親家的時候，只要被我宋某人抓住一朝之錯，到時候老子定要置你這小王八蛋於死地而後快！！！”

  雖然這樣在心裡惡狠狠地叫囂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是表面上宋橋忌於李興華在南京城中日益龐大的勢力和他背後的晴氣太君，也只能是在這種微不足道、甚至是羨煞旁人的小事情上說上幾句風涼話，聊以zi慰了……。

  “是嗎？宋翻譯官見笑了。”

  今天李興華的心情似乎非常好，他實在不願意因為與眼前這個跳梁小醜鬥嘴而破壞了自己的好興致。因此僅僅隨便敷衍了幾句李興華便轉身徑自步出舞池走到一處並不起眼的座位處開始悠閑地享用起杯中的陳年葡萄美酒來。

  “嘿——今天這個小白臉可真是顯得格外春風得意呀，真的是著實令人不爽！”

  李興華現如今這種愛搭不理的態度似乎要比過去的反唇相譏更加厲害，宋橋咬牙切齒地站立在一邊眼看著其悠哉遊哉的樣子，真可謂是氣炸了心肝肺！羨慕嫉妒恨的數種極端惡劣情緒所產生的強烈陣痛使得他一門心思地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李興華的身上……，甚至連背後有人叫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喂、宋？宋！”

  “哎呀有什麽事待會兒再說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懊惱地大叫著、宋橋猛地一抖肩膀，便想要擺脫背後那不懂得選擇適當時機伸過來招呼自己的寬大手掌……。

  “八嘎！！！”

  “哎？！”

  厲聲地叫罵聲當即令宋橋從憤怒中重新恢復了理智，就仿佛被開水燙了下的他以最快的速度轉過頭來——就見滿面鐵青的憲兵隊長佐佐木武雄這時候已經高高舉起了剛才那支拍打自己肩膀、仿佛熊掌一樣的手掌……。

  啪！

  清脆的耳光打得宋橋眼冒金星、跟著在原地就徑自轉了足足有三個圈，可盡管如此他還是盡可能控制住自己重新站穩身形，扶了扶臉上被打歪的金絲眼鏡後——宋橋一個立正把身體挺得筆直，隨即朝著佐佐木武雄這邊把頭深深壓低了下去。

  “佐佐木太君，我剛剛沒有看清楚是您、還請多多原諒！”

  “宋——我看你是在這間舞廳裡待得太久把頭都給喝蒙了，現在馬上跟我走！從今以後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副心不在焉的窩囊樣子！！！”

  “嗨、嗨……！”

  忙不迭地再度低下頭去，宋橋就覺得直到現在他看什麽東西都還是重影的？！但是他的心裡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想這種跡象更加嚴重的話——現在唯一的選擇就只有邁開腳步、挺直了腰杆從舞廳的大門裡走出去，不過再挨了佐佐木武雄那滿載攻擊力的一擊之後，要想做到這一點真的是很難、很難了。

  “哼、這頭支那蠢驢！”

  眼看著宋橋跌跌撞撞努力往門口方向走去的狼狽樣子，佐佐木懊惱地怒罵了一聲。然而就在這時候他下意識地把目光往旁邊挪了挪——就見李興華正滿面笑容地端著手中精致的高腳杯，頗為享受地品嘗著杯子裡香醇的美酒。

  “……，李董事長——原來您也在這裡，玩得很開心吧！”

  “佐佐木隊長，您也來了！”

  朝向佐佐木這邊非常優雅地微微舉起手中的杯子，李興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過來坐坐吧，這裡有美酒、有音樂、還有女人——我想隊長閣下應該不想輕易錯過吧？”

  “多謝李董事長的盛情，遺憾的是佐佐木還有公務在身、就少陪了。”

  “嗯、確實是遺憾。”

  眼看著佐佐木怒氣衝衝離開舞廳的沮喪樣子，李興華就算用腳趾頭都可以猜得出這個跟真正狗熊一樣的日本鬼子要去忙的“公務”究竟是什麽——現在是他讓宋橋這個漢奸挨嘴巴，等到了時候還會有更大的鬼子等著用不知道多少個大嘴巴去好好伺候他呢！！！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終於隱忍不住笑出聲來——沒錯、對於李興華來說：看到日本人氣急敗壞、懊惱不迭，就是他可以開懷大笑的最好時機。

  沒關系，咱們慢慢來：今後有人歡喜、有人愁的日子——還長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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