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哼著歌,刁冉冉努力在腦海裡揮去這段小插曲帶來的不快,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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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寶姨開了門,接過刁冉冉手中的紙袋和手包,一邊幫她拿拖鞋一邊開心地說道:“冉冉回來了,刁先生也剛回來不久,在書房等你。”
正脫著高跟鞋的刁冉冉一愣,反應了幾秒鍾,才有些僵硬地回答道:“我、我爸爸今晚回家了?”
近一個月以來,刁成羲隻回來過兩次,今天是第二次。
幸好,她一直沒有露出什麽馬腳,否則,以刁成羲那樣的成功商人特有的敏銳觀察力,很難不會被他發現出些許端倪來。
“是啊,他還說,讓你回來就去書房找他。你做女兒的要多撒撒嬌,別讓那些不要臉的狐狸精整天纏著他,刁先生剛五十歲出頭兒,多少心懷不軌的女人惦記著……”
寶姨眉開眼笑,忽而又想起什麽,壓低聲音叮囑著刁冉冉。
她在刁家兢兢業業地工作了近三十年,比刁冉冉的年紀還要大,她在刁成羲結婚前就已經來了刁家,丈夫也是刁家的園丁,兩人有一個剛畢業兩年的獨生子。因為為人和善,又心直口快,她格外心疼刁冉冉這個幾歲就沒了媽的孩子。所以,刁冉冉也一直將她當成半個母親。
她換好拖鞋,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
狐狸精?應該是說白諾薇吧,寶姨一向把人看得很通透,她和刁成羲的關系,根本瞞不過這種火眼金睛,堪比私家偵探的中年婦女。
刁冉冉走到三樓,在書房前站穩,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才輕輕叩響面前的房門。
幾秒鍾後,裡面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請進。”
她一直覺得,刁冉冉在“lumine”那種不緊不慢的做事風格,一定是遺傳自刁成羲。總感覺好像是在故意掉著人胃口似的,讓對方急不可耐,不由自主地暴露出缺點,這樣就很便於自己一擊即中。
在商場上,這一招是尤其的屢試不爽。
推門走進去,刁冉冉看見,父親刁成羲正坐在桌前,戴著眼鏡,翻看著舊相冊。有幾本是攤開的,裡面的照片雖然保存完好,卻也都難免地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冉冉,過來。”
他聽見聲音,朝她招招手,她依言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
面前的照片上,是一個抱著小女孩兒的年輕女人,不過是二十六、七歲的年紀,笑得很甜,嘴邊也有一對兒小小的梨渦,和刁冉冉的如出一轍。
“哎,時間真快,你轉眼,你媽媽都走了十五年了……”
刁成羲似乎不忍再看,摘下眼鏡,擦了擦泛濕的雙眼,慢慢地扣上了桌上的相冊。
“爸爸……”
刁冉冉被他的語氣感染到,不禁也鼻頭泛酸。
和刁冉冉一樣,冉習習也是自幼沒有見過親生母親,在她十歲那年,父親冉天澤另娶妻子阮梵。
後母阮梵很年輕,隻比冉習習年長了六歲,雖然也算性情溫和,但和繼女冉習習的關系總歸是隔了一層肚皮。她一直很想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只是一直到冉氏破產,她也未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