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成羲再次戴上了眼鏡,歎了一口氣,將話題再次引領到刁冉冉和喬思捷的婚事上來。
“你媽媽臨走前,一直很遺憾不能親自看到你談婚論嫁。冉冉,要聽話,爸爸也是為你好,喬家能給你一輩子的庇護,思捷那孩子……”
似乎,對於長輩們來說,“都是為你好”這句話,成為了他們做一切令人無法接受的事情的全部理由。
刁冉冉微微嚅動了幾下嘴唇,暫時沒有馬上反駁他的話。
見她如此乖巧,竟然沒有立即吵鬧,刁成羲不禁偏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爸爸,你看中的女婿人選當然沒問題。只是,畢竟我才21歲,別的女孩兒這個年紀都還在讀書,我卻要早早為人妻,為人母,總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變小了。”
她頓了頓,將早就想好的說辭不疾不徐地說出來,聽起來,語氣竟是十分的誠懇坦白。
似乎未料到唯一的愛女會有如此的反應,刁成羲倒是怔了片刻,末了,才歎息道:“作為父親,我當然也想多留你幾年。可惜,喬家不想再等了,思捷比你大了快十歲。你知道,三十歲而立,男人總歸是要先成家後立業……”
他的口吻分明沒有之前那麽強硬,刁冉冉乘勝追擊,索性一步上前,環住他的頸子,撒嬌地搖晃幾下,柔聲撒嬌道:“好了好了,他為他父母考慮,想及早建立家庭,安定下來。難道我就是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我還想在家裡多盡兩年孝道呢……再說,這麽早把我嫁出去,人家必然要猜忌我們父女感情不好,萬一有嘴巴缺德的,說不定還要說你是為了娶老婆,把女兒早早趕出去呢……”
聽了她的話,刁成羲渾身一震,怒道:“真是胡說八道!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心疼著還來不及呢!”
刁冉冉輕輕勾起嘴角,心頭松了一口氣,這麽看來,或許事情會有轉圜也說不定。
“是啊,所以嘛,結婚不著急。”
她一錘定音,又和刁成羲說了一會兒話,無非是些家常。沒多久,樓下的寶姨喊著晚飯好了,父女兩個一起下樓用餐。
今晚像往常一樣,吃過晚飯後,刁成羲坐車離開。他有另外兩處私宅,平時並不住在這裡,只是偶爾會過來看看和傭人們住在一起的刁冉冉,算是展示一下父愛。
此外,他的父愛則全部由金錢財富來體現,這在刁冉冉的母親過世以後,尤甚。他似乎並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去寵愛一個處在青春期的小女孩兒,唯一能給的,好像就只是滿足她的一切物欲要求,特別喜歡的一般喜歡的,統統都給她,讓她自己去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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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之後,刁冉冉穿著睡衣,站在臥室的陽台上吹風。
雖然還有些冷,但她喜歡這一刻的清醒感覺,大腦可以高速運轉,像是安裝了無數不知疲憊的馬達。
不期然的,她忽然又想起了傍晚時遇到的那個男人。
刁冉冉依稀記得他的姓氏,只是當時聽不大清楚,詹,展還是戰……類似的發音,後面則沒有印象,她只知道是三個字的名字。
搖搖頭,想到他四處躲藏的原因,她不禁感到好笑,現在回想起來,趕來“追殺”他的年輕女人面容姣好,裝扮時髦,手腕上挎著的那隻手袋正是上個月剛在米蘭發布的限量版,且不說價格,單是在國內就很難見到。
這樣的女人,恐怕不僅僅是圖他的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