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努力抬頭也抬不起來，隻好乖乖地伏在南宮凌的懷裡，問道：“阿凌，你也覺得阿流不會那麽做的是不是？”

  “本王沒說。”南宮凌說道：“本王只是說他不像這樣的人，也有可能真的是他做的。”

  這話明顯帶著些賭氣的氣氛了，他不想讓阮煙羅難受，所以說了衛流兩句好話，可是阮煙羅這麽雀躍，他就立刻不爽了。

  阮煙羅先開始還有些不明白南宮凌為什麽不讓她抬頭，這下子可是全明白了，方才的壓抑氣氛瞬間全都不見，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她努力地抬頭，要去看看南宮凌現在是什麽表情，南宮凌堅決地按著她，不許她看。

  “阿凌，我要看你。看著對方和對方說話是禮貌！”阮煙羅叫。

  “閉嘴！”南宮凌冷哼。

  “我們要給孩子做胎教，現在就要教他懂禮！”

  “本王的孩子，用不著。”

  他只要隨心所欲就好了，對值得以禮相待的人待之以禮，其他的人，管他做甚？

  他現在這麽辛苦，如果連這一點都不能為孩子做到，那還有什麽意思？

  “阿凌，你這樣太不負責任了！”阮煙羅嘟噥著，還是掙扎著要抬頭。

  南宮凌絲毫不放松地鎮壓著她，在她頭頂說道：“小魚，你要是精力太充沛，本王不介意做點別的事情來消耗消耗你過剩的精力。”

  精力過剩？別的事情？

  跟這個流氓王爺在一起，還能有什麽別的事情？

  “南宮凌，你能不想點健康點的事情？”阮煙羅怒瞪。

  “本王只是想讓你散散步。”南宮凌面無表情說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鬼才信！

  阮煙羅才不信南宮心裡想的是散步呢，可是他什麽都還沒有說，所以死無對證，所以阮煙羅隻好瞪著他，小聲地吐槽。

  在兩人小聲的鬥嘴聲中，馬車慢慢地起程了，這裡的血腥氣太重，不適合安營做飯，自然要先行離開。而安旭和一些侍衛則陪著那個蠻族的士兵留在了原地。

  在南宮凌不緊不慢地陪著阮煙羅往邊城回歸的時候，衛流這邊的戰事，卻已經推進到了天曜幾乎一半的領土處。

  望著遠處高大的梧州城，衛流的表情很沉靜，這裡是天曜的糧倉之一，本該有許多人的，可是現在越一片寂靜，隻偶爾有幾隻飛鳥從上空掠過，呈現出一種淒涼的意味。

  這麽大的一座城，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前兩天才剛剛撤入梧州的南宮瑕的大軍，也全都沒有了蹤影。

  “皇上，我們要入城嗎？”

  跟前來的南楚將領本來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可是沒想到看到的是這樣的場面，心裡也有些惴惴。

  事有反常必近妖，這樣的城面，讓他們根本摸不著頭腦。

  衛流目光泛冷，南宮凌果然不是泛泛之輩，竟根本不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他之前命令南宮瑕抵抗，只怕也是為了撤離而爭取時間。

  如果他猜得不錯，不僅梧州，只怕後面的城池都會是這種情況，天曜這大半個境內，竟成了空國。

  南宮凌是打著堅壁清野，不給他任何補給的主意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這主意就打的太簡單了，天曜這一整條線路都已打通，糧草線路十分通暢，而南楚又向來是糧產大軍，從來沒有缺過糧食。

  所以，南宮凌究竟是想做什麽呢？

  “進城。”衛流淡然說道。

  “皇上……”秦川忽然出聲，說道：“萬一有那種東西呢？”

  自從衛流性情大變之後，秦川就極少說話，可是關系到衛流的安危，他卻絕對不會不出聲。

  阮煙羅手中有那種威力非常大的雷火彈，如果他在城中布滿這種東西，那他們入了城，豈不是自尋死路？

  “阮煙羅不會用那東西。”衛流說道。

  秦川微微張大了眼睛，衛流的話中竟好像對阮煙羅特別信任似的，可是他明明已經對阮煙羅沒有任何情，這種信任從何而來？

  可是念頭才剛剛閃過，就聽衛流接著說道：“她不敢。”

  看到秦川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解答的樣子，衛流淡然說道：“這東西並非這個世界上的，當初老神仙留下阮煙羅魂魄的時候，曾經說過阮煙羅不把這東西用於這個世界的做法很對，叫她保持這種做法，還告訴她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會影響到她身後的福報。”

  衛流的表情淡然而冷漠：“所以，她不敢用。”

  阮煙羅到目前為止，除非被逼，從來沒有把這東西用於大規模的殺傷，更小心謹慎地控制著那東西的做法，無論如何不敢流出去。

  因為她不知道，如果她一旦使用了這個東西，一旦用這個東西在這個世上造成大量的殺傷，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如果因為這些東西的使用，而使得她不能再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下去，那絕對不是阮煙羅承受得了的後果。

  而阮煙羅現在又懷著孩子，所以，她不敢賭。

  這座城目前來說，絕對是安全的。

  秦川目中閃起的亮光瞬間就熄滅了。

  他以為衛流說那句話是對阮煙羅的信任，原來，不過是對情勢的分析。

  他不是因為相信阮煙羅所以認為這座城是安全的，而僅僅是因為，他認為阮煙羅不敢。

  衛流挑了挑眉，他這個侍從，忠心是忠心的，可是似乎太向著阮煙羅了一些。

  他不去理會秦川的情緒，一轉頭，率先往梧州城中走去。

  後面的人都跟了上去，秦川在原地稍微站了一下，什麽也沒有說，一並跟了上去。

  進了城中，梧州城果然成了一座空城，什麽也沒有剩下。在梧州城守府歇下來，衛流召集南楚跟隨而來的將領討論了一下目前的軍情，回到房中，正準備休息地時候，忽然間看向房中某一處，冷聲說道：“出來！”

  這房間中有人，雖然呼吸極輕，但在已入了無情之境的他面前，還是小兒科了一些。

  黑暗中一個人漫步而出，說道：“楚皇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