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月蘭星看著南宮凌的目光瞬間充滿崇拜,這麽好的法子,估計也就凌王想得出來,而且,估計也只有凌王不怕蠻人在境內造反。
阮煙羅看著南宮凌的目光,除了欣賞之外,更有一份深深的自豪。
她很認同南宮凌的做法,卻不僅僅是因為她對蘭月蘭星說的那樣,更是因為,她看得出來,南宮凌的目標在天下,在他看來,整個天下都會是他的,所以,他並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甚至,連天曜京都,他都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她還記得他們離開秦城的那天,他和南宮瑜等人一起議事,說要放棄天曜京城的時候,南宮瑜等人快要吵翻天的聲音。那時候南宮瑜瞪著一雙眼睛,幾乎快要把南宮凌吃了。天曜京城再不好,那也是他們一起長大的地方,有許多的回憶在其中,南宮凌就是再恨,也不至於恨到這個地步吧。
可是南宮凌卻隻用了一句話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他說,天曜京城過於北,不適宜為天下之都。
天下之都,得有多狂,多傲,才敢說出這樣的話。
偏偏南宮凌說出來,就讓人覺得那麽理所當然。
想著南宮凌的驕傲和因這驕傲自然而然衍生出來的尊貴的驕傲,阮煙羅心頭就不自覺生出強烈的自豪,因為,那是她的男人啊。
這麽優秀的男人,偏偏就看上了她,還與她有這樣一段的深情,她此生,真的是不枉穿越這一遭了。
南宮凌在那邊又和安旭說了幾句,安旭終究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他已經掩去了最初時的震驚,一臉認真的和南宮凌討論著,他說的幾句話很明顯是在點子上,因為阮煙羅看到南宮凌眉梢以一種極小的弧度輕輕挑了幾下,這是他對一個人還算認可的表現。
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之後,安旭看著南宮凌說道:“凌王,我若做成了這件事情……”
“敢對本王的王妃不敬的人,本王從來不會輕易放過。”南宮凌知道他要說什麽,語氣冰冷地堵住了他的話。
安旭的臉色立刻發白,南宮凌面無表情再補上一句:“不過你們傷害的人終究是王妃,所以這件事情她說了算,如果她決定不追究你們,本王自然會尊重王妃的意見。”
這是把好人全留阮煙羅來做了,安旭聽到這話立刻松了一口氣,說道:“凌王放心,我一定會做好這件事情,再到王妃跟前好好請罪的。”
從他說蘭月的身體有可能治好開始,阮煙羅對他的怨氣就明顯小了許多,他相信,只要蘭月的身體被調理好了,阮煙羅一定會原諒他的。
南宮凌說的那麽無情,其實不過是為了把這個好人給阮煙羅做罷了,安旭雖然明白這一點,但心裡依然真心感謝阮煙羅,這固然因為阮煙羅並非得禮不饒人之人,更因為這世上能改變南宮凌主意的人,除了阮煙羅之外,恐怕再沒有第二個。
南宮凌把陸秀一叫過來,讓他給那個蠻人治治傷勢。
如今阮煙羅的月份漸重,陸秀一是一刻也不離身了。
那人傷的這麽嚴重,又在這樣的惡劣的環境之下存活了這麽長時日,早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可是南宮凌卻要留著他的命,如果沒有他,哪有人能對蠻族之人說出衛流的所作所為呢?
阮煙羅的馬車離南宮凌並不遠,那邊說話做事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蘭月看著他們行事,想了想忽然說道:“王妃,若是王爺所說的法子真的做成了,那楚皇的處境就真的危險了。”
阮煙羅面上的笑容就是一僵,這一場鬥爭,阿凌勝,衛流就要敗,衛流勝,阿凌就要敗,這兩個人,一樣的才華驚人,也一樣的驕傲,無論哪一個敗了,都絕沒有活下去的道理。
而她的悲哀之處就在於,明明知道這一點,卻什麽也做不了。
如果是之前的衛流,也許她還能勸他一勸,可是現在的衛流……
想著衛流那些冷漠的眼神,想著他毫不猶豫做出來的事情,阮煙羅沉默了,緊抿著唇。
她真的是誰都不偏向嗎?不是的,人的心長的本來就是偏的,在南宮凌和衛流中間,她當然會更偏向南宮凌,可是衛流……
她究竟該如何對他呢?
“姐姐你在說什麽啊!”蘭星不滿地叫道:“他都能那樣對王妃了,王妃為什麽還要管他的死活?如果不是他,我們之前的小主子也不會出事!”
孩子的事情立刻讓阮煙羅的心頭揪痛起來,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衛流會在那麽早之前就開始算計她,還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王妃,我失言了。”看到阮煙羅沉默下去,蘭月慌忙說道,蘭星也捂住了嘴,明知道之前那個孩子了阮煙羅心裡的痛,她居然還這麽沒遮沒攔的提起,實在是太過份了。
阮煙羅笑笑,說道:“我沒事。”
笑意停留在唇角,怎麽看怎麽覺得勉強。
那個孩子沒有了那麽久,就算再懷念,也有過去的時候,她現在真正覺得難受的,還是衛流對她做的那些事情。
“眼見不一定為實。”車簾一掀,南宮凌出現在那裡,他對著蘭月蘭星擺了擺手,蘭月蘭星兩姐妹立刻退出去了,留下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
阮煙羅抬頭,望向南宮凌。
“小魚,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南宮凌走到她身邊坐下,把她攬在懷裡,下巴壓在她的發頂上。
好聽微涼的聲音從頭頂繼續傳來:“現在的衛流怎麽樣我不敢說,但之前的衛流,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南宮凌會為了衛流說話?阮煙羅詫異地要抬頭,卻被南宮凌用力地壓下,那力度雖然不算非常大,但卻極為堅決,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讓阮煙羅看到他的表情。
明明心裡不待見衛流,卻因為不忍心看到阮煙羅難過,而要去說他的好話,雖然這好話是他心裡真實的想法,但無論怎麽說,都實在是太慪了,所以他絕不肯讓阮煙羅看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