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剛才也被那些白色顆粒吸引了注意力,聽阮煙羅問笑笑說道:“倒不是長在房子裡,郡主隨我來。”
說著話,把牆邊的這排兵器架子推開,又在牆上某個地方一按,牆面滑開,露出一條暗道來。
這裡都是自己人,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阮煙羅和南宮凌跟在顏清後面,往暗道中走去。
走了約摸一柱香時分,前方光線漸亮,暗道的另一頭,居然是個天然洞穴。
阮煙羅和南宮凌走出洞穴,頓時覺得視野一闊,在這條暗道後面,與那邊的長安谷僅僅十數米之隔,竟然又是一個小谷。
只是這個谷不像長安谷一樣可以從外界進來,而是四面都是高崖峭壁,形成一個天井一樣的形狀。
這個天井不大,最多不過二十米寬,三十米長,幾分鍾就能走完,而就在這個天井的正中央,一個高高的土丘之上,生長著一株極為豔麗的花朵。
那花朵花瓣呈細小的針狀,密密實實足有數百片,下方是綠色的萼托,在陽光下搖曳生姿。
顏清指著那朵花說道:“這就是郡主要的百年紅花了,紅花籽藏於萼托之中,現在正是成熟的季節。這地方羅將軍在我當上長風軍統領那天告訴了我,壓榨提純的方法則教給了顏明,到時候郡主隻管讓他來做就行。”
阮煙羅點點頭,隻覺得羅將軍考慮周密,做事謹慎,這樣一個人,居然死於野獸之口,就越發讓人難以相信。
慢慢走上土丘,阮煙羅問道:“怎麽摘,把花掐下來就可以了嗎?”
“自然不行。”顏清連忙說道:“剝離紅花籽的手法是特別的,隻摘花朵的話,紅花籽的效果就一點也沒有了,得連根帶土的一起挖出來,回去讓顏明慢慢弄。”
阮煙羅點點頭,知道了方法,那就要動手了。
這事兒是她的責任,她也不想讓南宮凌和顏清來幫忙,就自己動手,小心地,一點一點挖著紅花周圍圍的泥土,生怕傷到了紅花的根系。
她前世還挺喜歡園藝這種東西的,覺得修身養性,而且看到自己養出來的植物茂密繁盛,心情也好,因此做起來十分順手,動作也帶著一種奇異的寧靜和安閑。
南宮凌在一旁看著,隻覺得十分奇妙,明明是件累人又髒的體力活,可是這條小魚做起來,卻像是藝術一樣,隻覺得分外優雅好看。
這株紅花露在外面的地方沒有多少,但百年的根系卻龐大的出乎人的想象。
她一直挖到周邊好遠,在終於看到根系只剩下細細的須子,就算斷了也影響不大的時候,她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正打算就從這個地方把紅花挖出來,忽然手指一疼,好像戳到了什麽硬東西,疼的她低叫一聲,眼淚瞬間湧上眼眶。
“怎麽了?”南宮凌一直站在旁邊欣賞著阮煙羅優雅從容的動作,她一有異樣立刻就發覺了,一個輕身落在阮煙羅身邊。
阮煙羅捂著自己被撞疼的指頭,指著下面說道:“裡面好像有東西。”
南宮凌看著黑乎乎的一片泥土,露出嫌棄的神色,他是很有點潔癖的人,這種東西實在不在他願意接受的范圍之內。
阮煙羅歎了口氣,就知道是這樣,就算他上來了,也還是得自己動手。
認命的伸手準備下去把那樣東西掏出來,卻被南宮凌攔住了,他皺著眉頭說道:“手都傷了,還亂動什麽。”
阮煙羅默默地看著南宮凌,我不動,難道凌王大人您會動嗎?
南宮凌的回答是直接在在阮煙羅的裙子上一撕,撕下一塊裙擺來,然後墊在手上,用兩根手指從泥土中拈出一樣東西來,臉上依然是非常嫌棄的神色。
阮煙羅淚,王爺,你為什麽不撕你自己的衣服,偏要來撕我的?
南宮凌沒說話,不過眼神卻很明顯:你裙子的層數多,撕一點也發現不了。
阮煙羅無語了,低下頭不理這個撕人家衣服的壞王爺。
南宮凌把手中的東西往顏清手裡一扔,說道:“弄乾淨!”
剛才其實顏清也想上去的,不過南宮凌比他動作快,而一旦他上去了,基本就沒自己什麽事,因此老實的站在地上沒動。
他伸手接過那樣東西,居然還挺重,他說道:“那邊的練功房裡有水,我們先采摘好紅花之後,我再去那邊擦洗一下這個吧。”
南宮凌沒說話,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又看著阮煙羅。
這條小魚剛才撞到手了,這紅花怎麽辦?
阮煙羅把黑乎乎的手指伸出來,說道:“就撞了一下,沒傷著,馬上就挖好了,沒關系的。”
南宮凌再次露出非常嫌棄的表情,不過還是認真的看了一下阮煙羅的手,確認真的沒有受傷,說道:“動作快點,挖完了趕緊洗手。”
阮煙羅自己也很注重儀容,向來都是很乾淨的,偶然有不乾淨的時候,也都是特殊情況,比如被人擄走或者墜崖什麽的,那種時候心裡的關心勝過外表,所以南宮凌的潔癖也沒表現的這麽明顯,可是這次情況很悠閑,南宮凌養尊處優的壞習慣一下子就表露出來了,對阮煙羅各種嫌棄。
阮煙羅被看的不爽,非常想用自己黑乎乎的手在南宮凌衣服上或者臉上抓一把,不過猶豫了又猶豫,還是沒敢。
這個妖孽王爺雖然一向對她很好,可是生起氣來,也是挺可怕的。
乖乖的把紅花挖出來,又用早就準備好的一個長盒子盛好,一行人再次順著那個半天然半人工的暗道,回到了羅將軍的練功房。
到了那邊,顏清把暗道掩好,便去提來了水,阮煙羅洗手,顏清則擦洗挖出來的東西,某王爺在一邊淡定地看著。
阮煙羅洗好了手,顏清的東西也清理的差不多了,那是一個盒子,似乎是用金屬打造的,密封的十分完好。
把上面的泥土都一點一點擦掉,就露出盒子上刻著一句話來:煙羅小姐親啟。
顏清手陡然震了一下,抬頭說道:“這是羅將軍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