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的臉陰的快要滴出水來,南宮瑕居然就真的坐在這裡了,要說他不是故意的,連鬼都不信。
阮煙羅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南宮凌的臉色不對勁,略一思索,立刻明白這男人別扭在哪裡。
有些訕訕然,方才那邀請好像確實有點欠考慮,再打量南宮瑕一眼,他眼底那得意看熱鬧的神色,還能再明顯一點麽?
不過人請也請了,坐也坐下了,總不能再趕走吧。阮煙羅思忖著,怎麽才能把南宮凌哄高興,忽然間胃裡一陣翻騰,當即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又往一旁去吐了。
南宮凌連忙跟上去,不住地輕拍著阮煙羅的背。
南宮瑕手中拿著一塊剛咬了一口的點心,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桌子上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這還怎麽吃?
南宮瑕十分鬱悶,他坐在這裡吃東西,本來就是吃給南宮凌看,為了給他心裡添堵的。
他失蹤了那麽多天,連累他這些日子累死累活地找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連句感謝都沒有,還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
他要是不給南宮凌心裡添點堵,對得起自己麽?
可是他這運氣也太背了吧,連添堵都找不到機會。
看著南宮凌繃著臉,手上卻輕柔無比地給阮煙羅拍著背,另一隻手上還端著一杯溫水,時刻準備給阮煙羅漱口親親密密的樣子,南宮瑕立刻覺得自己坐在這裡實在是太無趣了,整個就是外號討人嫌。
將手中的點心往嘴裡一塞,撇著嘴說道:“誰高興和你們一起吃飯,本公子走了!”
南宮凌和阮煙羅,誰都沒有看他一眼,阮煙羅吐得七暈八素,根本沒精力,南宮凌則是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南宮瑕心裡又是一陣鬱悶。
他好像生來就要被這兩個人給欺壓似的,簡直是生生悶出一口老血啊!
鬱悶至極地甩袖子出去了,南宮瑕決定自己一定要去弄一桌豐盛至極的早餐,好好地彌補一下。
阮煙羅著實吐了一陣子,才抬起了頭,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南宮凌一邊把水給她漱口,一邊皺著眉眼說道:“上次也沒有鬧的這麽厲害。”
阮煙羅想了一下上次懷孕的情景,那孩子乖的很,的確是沒有這麽厲害,只是可惜……
臉色微微地暗下來,南宮凌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觸到了阮煙羅的傷心處,正想說兩句話安慰她一下,就見阮煙羅展顏一笑,說道:“這是好事啊,說明這孩子活潑,生下來一定健健康康的。”
都說一個母親剛懷上孩子的時候,總會對這個孩子有各種憧憬,希望他漂亮,優秀,能成為最好的那一類人。
可是隨著月份漸大,他呆在自己身體裡的時間越長,這期望就越少,等到快要生產的時候,所有的母親幾乎都只剩下一個願望,那就是,這個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的,除了這一點之外,別無所求。
阮煙羅因為有上一次的意外,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她就只希望他平安。
如今鬧的這麽厲害,雖然阮煙羅知道,三十多天的孩子不過還只是個小小的孕囊,什麽也看不出來,可她還是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是因為這個孩子有活力。
南宮凌看著阮煙羅,阮煙羅微微地笑著,連一雙明亮的眸子都細細地眯起來,有一種很溫柔很溫柔的光從她的目光,她的唇角,她的整個人身上透出來。
南宮凌忽然就覺得,阮煙羅一定會是個好娘親,他們的孩子,一定會非常非常幸福。
那一個瞬間,他居然有一絲的嫉妒,那個混小子,運氣真好。
轉念一想,這麽好的一個女子,居然是自己的王妃,那他的運氣豈不是要比那個小子好多了。
這麽想著,心情一下子就明亮起來,連帶著對自己兒子的怨憤都少了一些,柔聲說道:“多少要吃一些,不然吐都沒力氣吐。”
阮煙羅點點頭,再次坐回桌上,桌上那些涼掉的菜都被撤下去換了熱的來,這次的桌上只有阮煙羅和南宮凌兩個人,南宮凌終於滿意了,一點一點小心在意地伺候著阮煙羅。
阮煙羅其實胃裡還是輕微地反,不過不忍心讓南宮凌失望,微笑著盡力吃了一些東西,看著阮煙羅實在吃不下了,南宮凌才自己也吃了一些。
這麽折騰了一通,已經到中午了,南宮凌還要出發去西邊,不能再耽擱了。
南宮凌看著阮煙羅欲言又止,西邊有衛流,他必須要去,可是阮煙羅這個樣子,他又根本完全無法放心,隻恨不能每頓都守在她的身邊,盯著她吃飯休息才好。
阮煙羅一眼就知道南宮凌在想什麽,握了他的手柔聲說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就是我一時任性,還有蘭月蘭星,一一,李俠,顏清顏風顏月,這一個二個的,哪個能容我亂來?”
明知阮煙羅說的沒錯,南宮凌還是不放心,阮煙羅又低聲勸了好久,南宮凌這才悶悶地點了點頭。
南宮凌要往西南去,阮煙羅要回天曜京都,雖然是不同的地方,但有一小段路卻是相同的,他們大約有一整日可以同路,如果一早出發,他們本來應該在今天傍晚時分的時候分別,可是因為耽擱了這麽久,所以今天夜裡,他們恐怕要在路上一起歇一夜,到了明天上午才會分別。
對於阮煙羅來說,既然南宮凌說戰事不急在一時,那麽能和他多呆一夜,也是好的,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二人收拾了一下,隊伍早已經在外面集合好,隊伍正中停著一輛寬大的馬車,顯然是專門為阮煙羅準備的。
阮煙羅上去之後,才發現這馬車不僅鋪了厚厚的墊子,舒適異常,固定在四壁上的小桌上還擺放著各色果盤,裡面話梅果脯之類的東西一應俱全。
阮煙羅忽然發現,她真是找了一個超級厲害的相公,他昨天才被救起來,到現在才多久啊,居然什麽都準備齊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