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沒有騎馬,而是陪著阮煙羅坐車,對於他來說,阮煙羅現在就是一級保護動物,比大熊貓還要寶貝。
阮煙羅在南宮凌的攙扶下上了車,一路上,就靠在南宮凌的懷裡,餓了,有人喂飯,渴了,有人遞水,饞了,有人把水果剝了殼送上來。
“阿凌……”阮煙羅一邊嚼著多汁的荔枝,一邊嘖嘖感歎道:“你不去做小廝可惜了。”
某王爺正往她口邊送東西的手就停了一停,白白胖胖的荔枝肉也有幾分礙眼了。
想他堂堂天曜王爺,幾時做過這種事情,做一次還被這個沒良心的女人這麽評價。
略用了幾分力道將荔枝塞進阮煙羅口中,淡聲說道:“本王去做小廝,誰敢用?”
這份狂傲的勁頭,怎麽就招人喜歡呢?
阮煙羅半轉個身子爬起來,笑眯眯指了指自己:“我敢。”
那副笑的眼睛都眯起來,像隻小狐狸一樣的樣子,讓南宮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裡有再多的火也發不出來。微微伏了身湊到她的耳邊:“你不過仗著本王現在收拾不了你,你等著過了前三個月。”
阮煙羅一滯,臉立刻就紅了,低低啐了一聲:“流氓!”
指著荔枝說道:“我要吃荔枝,快伺候著。”
南宮凌喉中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總共就那麽點臉皮,還要來撩撥他一下,現在看到是誰撩撥誰了。
心情大好,手中的動作也快起來,三兩下剝好一個白白胖胖的荔枝,送到阮煙羅嘴邊:“多吃點,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最好。”
“你怎麽就知道不是個女兒?”
“女兒慢慢生,先生個兒子出來,好培養培養,早點讓他撐起門面。”
阮煙羅皺了皺鼻子,說得好聽,還不是想要讓兒子做苦力,好把現在肩上這些東西都扔掉。
一想到南宮凌有時候對這些事情不耐煩的樣子,阮煙羅就十分憐惜肚子裡這個還沒成形的孩子,萬一真的是男還,真不知道要被南宮凌怎麽壓榨呢。
暗暗在心底決定,如果真的生了兒子,趁著他還小,一定要多疼他一點,免得真接下了南宮凌手裡的東西之後,忙得連個想恣意玩一玩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個決定直接導致了以後的日子裡,在某王爺和他的大兒子對上的時候,十成裡阮煙羅總有五成五是偏向她家兒子的。她越是偏向兒子,某王爺看他家兒子就越不順眼,布置的功課和任務也就越多,而他家兒子看到他家老爹吃鱉就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覺得高興,於是更加討好他家娘親,好跟老爹叫板,卻完全沒有想到,這種舉動只會導致他的功課和任務成倍增加。
以至於當許多年後,某兒子每每想起這些事就忍不住捶胸頓足,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蠢透了,而最打擊是,當某兒子知道他這麽悲慘的日子隻換來了他家娘親零點五的偏向的時候,他只能仰天長歎,無語淚流。
兩個人一路在車裡說著這些瑣碎的事情,也不覺得無聊,反而都津津有味,樂此不疲,甚至為了一個根本還八竿子遠的問題,都能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半天,等到發現這問題現在討論還太早了的時候,又同時笑起來,讓整個馬車中一直都仿如現在的天氣一樣,暮春初夏,溫暖而又清透。
井瀟和暗衛中的人有幾次到車邊來請示事情,說的都是些模棱兩可的話,什麽都準備好了,一切就緒之類的,阮煙羅聽不懂,見南宮凌也沒有解釋給她聽的樣子,也就乾脆不問,只是專心享受著南宮凌的照顧。
一路行來,阮煙羅幾乎還沒有感覺到時間流逝,就已經到了傍晚,要停下休息了。
一行人馬停在一個小鎮上,阮煙羅要下車,南宮凌早已先一步下來了,對著阮煙羅伸出手。
這是要抱她了,阮煙羅低聲說道:“我自己能走。”
這麽多人,她又不是傷了殘了,何至於就要抱來抱去的?
南宮凌不說話,只是伸著的手也不收回去,阮煙羅頭大如鬥,明明一整天都好好的,能不能不要在這種地方像個小孩子一樣啊?
可是不管心裡怎麽想,都不可能真的放任南宮凌的手一直放在那裡的,隻好慢慢靠過去,任他托住自己的腰背和膝彎,手也環上了南宮凌的脖子。
井瀟等人眼觀鼻鼻觀心,好像什麽也沒有看到,只是抽搐的嘴角顯示了他們現在的心裡一點也不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樣不淡定。
阮煙羅心頭大窘,她不是保守的人,從那個世界來,觀念要開放得多,可是也架不住南宮凌這麽高調的秀恩愛。
忽然之間就有點理解南宮瑜為什麽總是一副那麽嫌棄他們的樣子了,這種秀恩愛的方式,真是分分鍾逼死單身的人。
阮煙羅一靠到他的懷裡,南宮凌的唇就翹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他家小魚不是個容易妥協的,可就是因此,他才格外喜歡逗她,喜歡看她著急,看她尷尬,看她明明心裡不讚同,可是只要他一堅持,就會臉紅著無奈地妥協遷就他。
這種樣子,會讓他覺得自己是一直被重視,被人放在心上的。
將胳膊書緊,牢牢地把阮煙羅抱在懷裡,南宮凌心滿意足地進了準備好的房間。
“阿凌,你現在對我這麽好,萬一我回了京城不適應了怎麽辦?”阮煙羅小小聲的說。
任誰經過今天下午這麽一通寵愛呵護,也很難再忘掉了。
南宮凌的嘴角翹著,若真是這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他就是要這條小魚念著他,想著他,時時刻刻都把他放在心裡。
親了親阮煙羅的鬢角:“這樣就叫好?”
阮煙羅張大眼睛:“這樣還不叫好?”拽著南宮凌胸前的衣服搖了搖:“阿凌,你還能怎麽對我好?做來讓我看看嘛……”
語氣裡,自然而然就帶了幾分撒嬌,親昵的全無痕跡。
“笨魚!”南宮凌不客氣地罵了一句,唇角卻翹的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