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實如其名,種滿了大片的桃花,此時紅豔豔的開了滿樹,耀眼如天邊雲霞。
桃園入口處,執事總管太監正在發放各人的住地安排,兩側站著帶刀的宮中侍衛。蘭月蘭星的眼睛猛然瞪直,曹文正也在其中,得意洋洋又假裝威嚴的站著。
蘭星腳步一抬就要上前,阮煙羅目光一厲,冷聲說道:“我出來的時候說過什麽?不聽我的,就滾回家去!”
蘭星委屈,憤怒,可是都比不上阮煙羅要趕走她來的嚴重,她咬著嘴唇,退回去默默站好。
阮煙羅盯著曹文正,好好得意,這是你有機會享受人間感情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走上前領了領地安排,帶著蘭星蘭月目不斜視的走進園子。
一路看著侍衛林立,阮煙羅知道她沒猜錯,花神宴這麽大的事情,宮中一大半的侍衛都要集中在桃園,一方面保護這些名門公子貴女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嚴守后宮,以防鬧出什麽醜聞。除此之外,其他職司的人員也配了許多,參加宴會的人均是貴不可言,一點也怠慢不得。
阮煙羅眉眼冷冷的,這些人聚的越齊越好,這樣凶手聚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阮煙羅住在清心閣,到了下午時分,來參加花神宴的人基本上都到齊,阮煙羅午睡起來,眼中神光熠熠,有些事情,終於到了該做的時候。
她低聲對著蘭月吩咐了幾句,蘭月點點頭出去了,她又叫過蘭星,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蘭星越聽眼睛越亮,聽完了抬頭說道:“郡主,我想親手給蘭香姐姐報仇。”
阮煙羅平靜說道:“你按我說的去做,我自然給你這個機會。”
沒有豪言壯語,亦沒有賭咒發誓,然而蘭星卻信服的退了下去,跟著阮煙羅之些日子,蘭星早已知道,凡是阮煙羅應承了她們的事情,就絕沒有做不到的。
主子說她能親手報仇,她就一定能!
……
桃園內住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員的子女,安全自然特別上心,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曹文正帶著一小隊人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出一副認真負責的樣子,其實心裡很不以為然。
他品級不夠,參加不了這樣的盛會,本來就有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且這是皇宮內苑,除非被人攻破皇宮,能出什麽事?
在他看來撥這麽多人手守在這裡純粹是吃飽了沒事乾,白白佔用了他的假期。既然不能抗旨不來,也隻好開開小差,昨天夜裡的那個女人真夠味,掙扎的那麽厲害,他鮮少有這麽滿足的時候。
這個世上總有些人有些奇怪的性僻,他和這京中其他幾人都是如此,彼此臭味相投,經常一起去找姑娘,昨天那一場讓他很盡興。
正頗有滋味的回想,一道窈窕的身影遠遠而來。
“姑娘有什麽事?”曹文正收起暇想,正色問道,昨天夜裡隔的遠,天色又黑,再加上蘭月和蘭香年紀相差很大,長的並不太像,所以他並不認識蘭月。
不過雖然如此,他卻並不敢得罪蘭月,進入桃園的人每個都能帶兩個隨身侍候的人,這些丫頭看著不起眼,誰知道主子是誰,因此好言好語的問道。
蘭月強忍著心裡的憤恨,裝作急切說道:“侍衛大哥,我家小姐貪玩爬到了樹上,結果現在下不來了,你能不能去幫個忙把我家小姐救下來,要是摔著了我們就慘了,回家老爺會扒了我們的皮的。”
天曜朝的郡主只有阮煙羅一個,蘭月不想曹文正起疑心,因此不叫郡主而叫小姐。
曹文正聽後果然一點疑心也沒起,這些官家小姐大多都比較有教養,可是性子頑劣的也不少,爬上樹下不來的事情他以前也遇過幾次,因此一點頭說道:“姑娘帶路吧。”
救個人對他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卻能贏得對方對自己的感激,何樂而不為。
對著自己小隊吩咐了幾句好好看守,就跟著蘭月去了。
到了清心閣,曹文正有些納悶,院子裡是有棵樹,也挺高,可是上面一個人也沒有。
“可能是被其他人救下來了吧,侍衛大哥隨我進去跟小姐問問。”蘭月說著話,把曹文正引進去。
小廳裡空無一人,只有阮煙羅抿著清茶,坐在座位上。
曹文正看到阮煙羅,臉色立刻變了一下,雖然死在他那種變態性僻的之下的姑娘不在少數,可是做了虧心事畢竟心虛,他昨天殺的人阮煙羅的貼身丫鬟,現在特別不想見到阮煙羅。
可是這種時候他又不能調頭就走,隻好硬著頭皮說道:“屬下聽說郡主被困在樹上,不知現在可安好?”
“下人們拿來梯子,已經下來了,並無大事。”阮煙羅含笑說道。
她的笑容美麗柔和,但曹文正卻不知怎得覺得背後發涼,寒意一陣陣上竄。但這感覺只是一瞬,立刻就消失了。
“既然郡主無事,屬下不便久留,這就回去了。”他心中有鬼不想多呆,立刻拱手告辭。
“曹侍衛執勤辛苦,還特地跑這一趟,我怎麽好意思。”阮煙羅放下茶杯,對蘭月一點頭,蘭月托著一個托盤出來,做出感激樣子說道:“麻煩曹侍衛了,些小禮物,還請曹侍衛不要客氣。”
托盤裡,紅色的絲絨襯著一隻細細的玉簪,看起來樸實無華,並不值太多的錢。
曹文正深知宮裡這一套,阮煙羅被困在樹上這件事終究不甚光彩,他拿的算是封口費,若是不收,對方反而疑心你要四處宣揚。
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阮煙羅和蘭月,一個笑的溫和,一個滿臉感激,都不像看出什麽的樣子,他心裡嘀咕著,昨天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只有他們幾個在場,屍體也處理的很乾淨,阮煙羅不可能知道什麽。
這麽一想膽子也壯了,一躬身說道:“多謝郡主厚愛,屬下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