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她……”
聽到自己親自訓練的暗衛的報告,宇文泰極力克制自己,才不致於將面前的玉杯砸爛。
“護送好她,無論她去哪裡。”
默默調好自己的氣息,他忍住自己要發狂的衝動,揮手讓暗衛回去。
“君兒,你真的那麽愛他?不給我半點機會嗎?”
獨自一人爬到高處,望著根本無法看到她所在地方的遠方,突然感受到高歡當年的那種迷茫和孤獨。
或許,他在看著爾朱兆的自殺時,就是這種感受吧?勝者王敗者寇,他也知道高歡無心殺爾朱兆,卻逼死了爾朱兆。他也知道高歡是因為社會地位被逼無奈,才不得不白手起家一步步邁向權力的巔峰,當中許多超出預料的痛苦和折磨、迷茫和孤獨,如今輪到他來品嘗了。
不同的是,他並非被逼無奈,而是為了不可告人的欲望而步步為營。
所以,他更痛苦,更迷茫,更孤獨。
突然又羨慕起高歡,他身邊有她有孩子。他卻孤身一人,無心女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迎風飄淚,他不是不想娶妻生子。但他實在不想像高歡一樣,為了政治利益,廣納切實,讓她一次次失望,甚至危及她的孩子。
他知道,一旦走到這個位置,身邊女人的壓力必然極大。可他寧可如范蠡一般,就算西施為了復國不得不侍奉吳王夫差,他還是在風雨過後拋棄一切功名利祿,甚至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名字,與西施隱姓埋名,從頭開始,泛舟西湖。
若,他有朝一日真的取代高歡,帶著她浪跡天涯,她定會開心許多的。因為,那是她無意中說過的一個願望。他只能取代高歡,才能幫她實現的願望。
思及此,宇文泰調轉馬頭,往附近的湖邊奔馳而去。夜風呼呼刮著他的俊臉,他絲毫不以為意,堅定的眼神透露他更加明確的決心。
到了湖邊,宇文泰潑了些水洗臉。洗去混亂的思緒,他用力一抹,甩身瀟灑上馬,往軍營飛奔。
“主公!您終於回來了!”
薛見宇文泰回營,高興地快步迎上去。
“怎麽了?半夜三更還不去睡?”
其實,天際已經出現魚肚白,快天亮了。
宇文泰有些生氣。他自己熬夜不要緊,他最氣屬下也都熬夜。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可屬下要有個三長兩短,一些工作癱瘓了,就會導致出乎意料的後果。
“主公,您吩咐屬下統計記錄侯莫陳悅府中的倉庫,屬下實在不敢懈怠,於午夜時分終於全部完成。是屬下過於興奮,無法入睡,才到此處候著主公的。”
薛急急告罪,解釋自己沒有違背宇文泰的命令的事實。
“無需報告具體數字,你按軍功大小,全都犒賞士兵吧。我一分都不要。”
宇文泰知道,當年高歡也是將爾朱兆的全部財產犒賞士兵,自己非但不要,還出錢操辦了爾朱兆的後事。侯莫陳悅於他的交情沒有高歡和爾朱兆深,但畢竟是曾經同仇敵愾過,他也無法接受自己逼死侯莫陳悅的事實。
“是。”
薛從來不過問理由,馬上著手去處理分發財物的事情。
“主公,這個銀甕不是很值錢,但重在設計特別巧妙,有夾層內膽。小的拿了過來給主公看著新鮮,主公,就留著自己用吧!”
一直貼身服侍宇文泰的小路子眼見著下面的士兵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各種獎賞,軍功最大的宇文泰卻分文不取,心中不平,忍不住偷偷拿了一隻銀甕回來。
“我早已吩咐薛一一落實獎賞,你如此行為,算什麽?”
宇文泰面有慍色,向來看上去很好說話的人,此時如羅刹一般讓人心生害怕。
“主公……”
小路子沒被宇文泰說過這麽重的話,忍不住眼圈紅了。
“來啊,小路子手腳不乾淨,念在初犯,給我拉下去打十五軍棍。”
宇文泰說著,叫人請來薛,問明銀甕按安排要獎給誰後,揮起佩刀,將銀甕剖開,分給了相關將士。
一時,宇文泰賞罰分明的美名,傳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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