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六渾！昔日戰友賀拔勝投降！”

  見爾朱兆敗局已定，又聽到爾朱度律的話，賀拔勝知道爾朱度律心胸狹窄，繼續跟著爾朱氏必死無疑，乾脆陣前投降。

  “徐州刺史杜德投降！”

  見有人開了頭，很多爾朱氏手下的異族人無心再戰，又一個大喊投降了。

  “既然投降，就齊心協力攻打爾朱度律！”

  高歡才不會被他們一句話就接受投降。

  總要做出些動作，表表忠心才能收！

  “殺！”

  賀拔勝等人與高敖曹匯合後，倒戈進攻爾朱度律的五萬人馬。

  高敖曹等人殺得眼紅，見人就殺，連爾朱度律都被高敖曹打得鼻青眼腫。

  “撤！快撤！”

  爾朱度律忙下令鳴金收兵，狼狽逃竄。

  “大將軍！”

  混亂中，慕容紹宗找到已經沒有什麽生機的爾朱兆。

  他兩眼無神，嘴角的鮮血還在汩汩留著，可見剛剛吐出的心頭血有多濃多大口。

  慕容紹宗幫爾朱兆擋著士兵砍來的的刀劍，爾朱兆如機械人一般，不為所動。

  “大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先隨大軍撤退，一切以後再說！”

  慕容紹宗乾脆將爾朱兆扛在肩上，殺出重圍。

  在高歡有意放過一馬的包圍中，慕容紹宗一手護著爾朱兆，一手揮刀亂砍，只求能逃出生天。

  “嘔……沒有采納您的建議，我才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爾朱兆再次吐出一口一直哽在喉嚨的鮮血，捶著自己的頭，哭喊。

  “大將軍！多說無益！我們現在要逃亡哪裡？”

  慕容紹宗見爾朱兆恢復了神志，大喜。幸得爾朱兆的戰馬有靈性，一直跟在他身邊受他掩護。此時他快筋疲力盡，正好能將爾朱兆放回馬鞍上。

  “回……晉陽……”

  哪裡都不安全，只有家鄉，才會包容他這個罪人……

  爾朱兆傴僂著腰背，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風采。

  “好！”

  慕容紹宗調轉大旗，吹響號角，把逃散的士兵收聚成一支部隊帶著他們逃回晉陽。

  見爾朱兆逃走，爾朱仲遠和爾朱度律也無心戀戰，一起趁勢逃奔東郡。

  鄴城大戰，以高歡以少勝多結束。

  還未收拾好戰場，請高僧為亡魂超度，高歡埋在爾朱氏軍中多年的棋子開始傳來捷報。

  四月初一，爾朱度律的部將斛斯椿在北中城突然發動兵變，聯合衛大將軍賈顯度和他的弟弟、驃騎大將軍賈顯智將爾朱氏藏在那裡的一眾心腹家人全部殺掉。

  過後，他們將爾朱氏在洛陽的關系網全部刨清，再順藤摸瓜，找到爾朱度律等人窩藏的地方。

  斛斯椿等人殺掉了爾朱世隆和爾朱彥伯，但沒有殺爾朱度律和爾朱仲遠，而是把爾朱世隆、爾朱彥伯的人頭，連同爾朱度律、爾朱仲遠，由賈顯智送往鄴城，算是給高歡大丞相的見面禮。

  “賈兄弟，好久不見！”

  高歡在朝堂上和賈顯智交接，讓人看出他們認識，也讓人看出他們很久沒聯系的樣子。

  “賈顯智將爾朱氏要犯送上，望安定王和大丞相能相信我們的誠意，收我們入麾下！”

  賈顯智配合高歡，跪地磕頭。

  “斛斯椿、賈顯度、賈顯智衛國有功，賞！”

  安定王按照高歡事先安排好的台詞表演，看到高歡肯定的眼神，心中大定。

  “謝主隆恩！”

  賈顯智領賞退下，安定王便吩咐退朝。

  “主公，終於回來了！夫人怎麽樣了？”

  夜裡，賈顯智按高歡暗衛的引導，潛入丞相府，果然見到在房中等候已久的高歡。

  “一切如故。你們這次乾得漂亮，只剩下爾朱兆還存有一定兵馬。等他投降，我們的大業指日可待！”

  高歡語氣沒多大起伏，可心中的激動是溢於言表。

  埋了多久的棋，就用這麽一次，能一擊即中，他當初意想不到。

  “若不是夫人滴水之恩，賈顯智兄弟兩人還在軍營被當牆頭草，哪有今日？”

  賈顯智毫不居功，道出婁昭君當年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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