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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天下》第六十章 袞州節度使
  第六十章袞州節度使

  正如王峻所言,兗州節度使慕容彥超果然心懷不軌,他是後漢高祖劉知遠的同母胞弟,和郭威根本就是兩路人。後漢一亡,慕容彥超的特殊地位自然也就沒了,慕容彥超越想越氣,想來想去,跟郭威打馬虎眼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乾脆大旗一扯,反了他娘的!

  廣順二年(公元952年)正月,慕容彥超公然造反,得到軍報,郭威冷笑一聲:“狗奴才!知道你有這一天!”詔令昭武軍節度使曹英去討慕容彥超。曹英雖然打退了慕容彥超的幾次挑戰,但就是無法攻克兗州,慕容彥超在城牆上得意的笑:“姓曹的,有本事你上來啊!”曹英氣的叫著慕容彥超的小名罵道:“閻昆侖,你丫別得意,別看你今天鬧的歡,早晚讓你拉清丹。”

  一直耗到了四月份,曹英還沒破城,郭威有些不耐煩了,留下三司使李穀守汴梁,親率官軍來和慕容彥超算帳。郭威先禮後兵,在城下勸慕容彥超投降,還能免去死罪。慕容彥超連嘲帶罵,把郭威的祖宗十八代都沒放過。郭威不再多說廢話,下令攻城。

  有皇帝在後邊督陣,誰也不敢退後,戰死能當個“烈士”,家眷都有優厚撫恤,退後就要以軍法問斬,什麽都撈不到。周軍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慕容彥超頂不住了,周軍破城而入。慕容彥超平時好造假錢詐取軍人錢財,當慕容彥超大呼手下說:“快給我頂住,我把我所有的銀子都給你們!快頂住!”當兵的都呸道:“去死吧你,你的銀子都是假的,不玩了!”一哄而散。慕容彥超被周軍圍在府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好投井自盡。郭威入城,對慕容家族毫不客氣,下令夷族。

  封建社會講究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和“一人有罪、誅滅九族”,成者入天、敗者下地。只要是犯事了,無論家眷年幼長大,即使剛出娘胎的嬰兒,照殺不誤,這叫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究其原因,還是私有制度的性質決定了權力的排他性,權力場就是賭場,大家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注,賭贏了一本萬利,賭輸了人頭落地。史書中簡單的一個字“族(動詞)!”不知飽含了多少無辜者的血淚。歷史是用血來寫就的,除了血,還有無盡的千古浩歎。

  郭威留下自稱是“兗國公”顏回後人的端明殿學士顏衎做“兗州市代理市長”,處理一些遺留問題。郭威離開兗州回京,路過曲阜時,郭威去拜奠了孔聖人。手下人勸:“陛下位尊九五,不宜去給臣子下拜。”郭威卻說:“孔子是百世帝王師,我們做學生的哪敢對老師不敬?”

  孔老夫子生前窮困潦倒,死後卻享盡“榮華富貴”,自漢武尊儒後,歷代帝王莫不對孔子趨之若鶩,膜拜有加。甚至孔子的後人都跟著沾光,嫡系子孫世襲“衍聖公”,到了元成宗鐵木耳大德十一年(公元1307年),尊孔子為“大成至聖文宣王”,實際上與皇帝同一級別。在封建時代,孔子是萬萬罵不得的,因為他是“聖人”。當然到了近代,孔子被請下了神壇,砸倒了孔家店,孔子也成了“臭名昭著”的“孔老二”。

  為了給自己裝點門面,郭威又從民間找到了孔聖人第四十三代孫孔仁玉和顏回的後人顏涉(顏衎會不會吃醋?),授孔仁玉曲阜令,顏陟為主簿。在曲阜玩了一圈後,郭威啟駕還京。

  慕容彥超是後周境內的最大的一顆定時炸彈,拔了這根刺,郭威感覺渾身輕松。人也是如此,心中有事,面露愁容,一旦事情完善解決,自然就心情暢快。

  郭威回到京師不久,就下令修改鹽法,後漢對販私鹽的行為打擊極為嚴酷,私販鹽曲一斤以上者就要砍頭,而郭威為了緩解民間的情緒,多給老百姓一條活路,便改為“鹽曲犯五斤以上處死”。古代的鹽事關國計民生,政府壟斷經營,民間販私鹽多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著名的程咬金(程知節)和王仙芝黃巢都是私鹽販子出身。

  到了廣順二年(公元952)的九月,契丹人又來找事了,抄掠鎮州一帶。郭威知道契丹人還在做著石敬瑭時代的黃梁美夢,想讓劉崇這個沙陀翁坐在自己現在的這個位子上,然後繼續做中原的乾爹。郭威冷笑:“劉崇老兒是石敬瑭,可朕不是李從珂!”召成德節度使何福應戰。何福派龍捷都指揮使劉誨等人出兵告訴耶律述律,現在的中原皇帝不是李從珂,請回吧。

  契丹軍在貝州(今河北清河)和周軍試探性的打了幾仗,雙方其實都不想玩命,契丹軍來內地是來“采購年貨”的,周軍中多是些人精子,哪個肯送死?何況皇帝又不在身邊,樂得偷奸耍滑。契丹軍撈夠了就回去,但回軍途中又手癢難耐,將當地的成年男子砍殺無數,然後大搖大擺而去(真是野蠻!)。劉誨等人也不想多事,契丹人走了更好,誰想去提著腦袋撈一個“烈士”的美名?坐視老百姓被殺,然後回去交差。

  在階級社會中,底層的老百姓的生命根本不值幾個錢,殺了也就殺了,死後連個名也留下不來,最多就是“張三、李四”之類的。古代統治者所謂“愛民如子”之類的美麗承諾,雖然張三比李四做的可能會好一些,但歸根到底都是沒把老百姓當回事的。天下百姓千千萬,死了三五十萬,處在金字塔頂層的統治者根本感覺不到。怪不得元朝文學家張養浩在《山坡羊》中感慨:“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當然,相對來說,在五代時期,郭威是個很不錯的皇帝,他和之前的劉知遠、石敬瑭等人不同,這老幾位是純粹的亂世軍閥,因勢取事。郭威取得成功的道路雖然和他們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區別,但郭威心胸寬大,對老百姓的疾苦比較同情,不似前幾位,拿老百姓當他們家的取款機。

  郭威即位後,就將劉承祐搜刮進宮的稀世珍寶取出來,命人全都砸爛,曉喻群臣:“真正為君者,是不需要這些亡國之物的。真正的寶是人心(當然不一定是民心)。朕出身低賤,吃盡千辛萬苦,遇上這個亂世,才僥幸成為皇帝,我怎麽敢殘剝百姓來圖個人享受。”郭威隨後下詔,命令地方有司不準搜刮民間財物奉貢內庭,夠吃夠喝就行了,要這些東西沒什麽用處。

  到了廣順二年(公元952年)的十一月,郭威下詔對做為戰爭資源的牛皮征收制度進行改革。牛皮是冷兵器時代非常重要的戰爭用具,可以製作甲具和盾。後漢時官府嚴禁民間私自買賣牛皮,並把民間所有備用的牛皮都征入官,然後付給百姓比較低的價格,老百姓有苦說不出。這還算好的,唐明宗李嗣源時期,甚至用鹽哄弄老百姓,打發了事。石敬瑭更絕,連鹽都不給,強行“收購”牛皮。

  郭威知道其中的利弊,規定以後民間以十頃(古代五十畝為一頃)地交給官府一張牛皮,其他的除了不允許賣給周邊敵國,任憑百姓自己交易。同時,郭威還廢除了牛租,當年朱溫攻打淮南,搶來幾十萬頭耕牛,朱溫把這些牛分給老百姓,每年交給官府租子。但這些牛死了,牛租卻沒有廢除,甚至到了後漢時,這些牛的牛子牛孫都衍生多少代了,牛租還年年照收。老百姓這個氣啊,真是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都說朱梁是偽朝,可唐晉漢三朝對老百姓的橫征暴斂,一點也不比朱梁這個“偽朝”輕。郭威免改革了牛皮征收制度和牛租,民間歡騰不已,都奔走相告:老天有眼,出了個好皇帝。

  五代朱梁以後,均把梁朝看成偽朝,後唐就不用多說了。之後的晉漢周其實都是出身河東軍政系統,他們一代代往上順關系,也只能順到後唐這,然後由後唐直接上承唐哀帝,郭威也不例外。後來的趙匡胤之所以承認梁朝,主要原因還在於趙匡胤不是河東派出身,沒有那麽多的派系糾葛。而且李存勖稱帝時正好是梁朝最後一年,這樣就容易上承正統,在技術處理也不是什麽難事。

  對於郭威的革除弊政,薛居正給予了高度評價:“期月而弊政皆除,逾歲而群情大服,何遷善之如是,蓋應變以無窮者也。”,郭威也當得起這個評價,有人建議郭威把一些肥田賣給富戶,可以得到大筆的銀子充實國庫。郭威不同意,說了一句足以感動古今的一句話:“利在於民,猶在國也,朕用此錢何為!”,老百姓的利益就是國家的利益,老百姓富了,國家自然也就富裕。雖然這最終還是封建統治者的利益,但郭威能如此順應時代發展,實在是應該大大誇讚的。現在有些地方做的還不如郭威這個封建統治者,跟綠頭蒼蠅似的盯著老百姓的那點血汗錢,與民爭利,相較之下,何其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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