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山雖非大門派,然而門中法術卻也另辟奇徑。
這次來的是玉華門大弟子玄真,他頭頂那一片變幻不定的玄光照入山中,照在那一道不斷變幻遊走的紅影之上。這鏡名叫定元照天鏡,是玉華山的重寶,此次由大弟子帶出來,即使血丘王子不重傷只怕也能討得了好。
“定。”
玄真道人口吐真言,那道紅影頓時定住了。
“攝。”
玄真道人再次喝出一道真言,那紅影便順著玄光而攝出了山體,在玄光之中快速的縮小,隻一轉眼之間,那血影便被攝入了玄真道人頭頂的玄光之中。只見玄光之中一點紅色飄搖翻動。
玄真道人微微一愣,就伸手一指頭頂玄光,玄光翻動,一隻裹著血衣的穿山甲掉了出來,一看便知這穿山甲被人驅禦了,這驅禦之人肯定那個血丘國王子,因為在它的身上有著血丘國王子的氣息,要不然的話那定元照天鏡也不會照到它。
此時這個裹著血丘王子血衣的穿山甲出現,那血丘王子定然已經逃了,這個是用來分他們之神的。
“逃了?”
說話的是玄真的師妹玄清。
“豈能就這般讓他逃了,師父賜下這定元照天鏡若還不能夠將之拿下的話,還有何面目回去。”玄真道人說道:“玄清,你傳法給眾位師弟,讓他們將這連雲山圍住,玄空,你為我護法,我要驅動這‘定元照天鏡’中的照天真符。”
天下間,每一個人都有著他自己的愛憎與信念,有著他自己的世界,修真之人有,普通人也有,一人一世界。當這千千萬萬的人匯集在一起,便成了一個泱泱大千世界。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城中之人每每都深入連雲山深處中打獵,有采到山參回來後都會敬獻而出,每一個獻上山參的人都會說希望對王子有用。
其實這山參對於清陽來說並沒有大用,清陽現在有著國師丘鳴散人去一個丹道宗門求回來的藥,有這個藥能夠治好清陽肉體創傷,原來國王本想發令讓所有采到山參或是靈果的人都不必再獻出來,但是國師卻阻止了,他說道:“若貧道所料不差的話,陛下還是不要阻止得好。”
“這是為何?那山參采之不易,瑞雖吾兒,可虎陵國子民亦寡人心中肉也,怎可因吾兒一人而累一國,更何況,此山參於吾兒並無用,何不讓國人自用之?”這時國王耿所說的話。
國師丘鳴散人看著國王說道:“陛下愛民如子,虎陵之幸啊,只是這山參於王子或許無用,可那拳拳的祝願王子早日康復之心對於王子來說卻是有大用的。”
國王耿對於修行之事並不了解,聽了國師的話也是似懂非懂。
國師原本對於在這虎陵國為國師之位並不是十分的在意,他的心中一是看看這清陽究竟是什麽人,雖然不知道清陽是誰,但是他也差不多確定清陽不會是自己的祖師,因為清陽並沒有自己祖師的特點。
截教的教義是截取天地之間的一縷生機加諸己身,講究的是勇猛直上,這種道意,在截教的每一個正傳弟子身上都有,其中教主通天道人身上最明顯,只要是截教的弟子見到了,就一定能夠感受到,這是即使是輪回轉世再多次也磨滅不掉的。而清陽身上沒有那種道意在身。
所以國師發現清陽身上沒有這種道意之時,做這國師便不是很在意,連將截教的道義傳播這一點都還沒有做,所以在遇到血丘國王子與惡鬼道眾圍城之時,他心中便打定主要若是事不可為便遁走。
即便是清陽最後憑借著並不高的修為召喚天雷下來,這份手段顯露出來的高妙境界也只是讓丘鳴道人感到驚訝而已,卻也並沒有讓他心中有多麽堅定的留在這裡。
真正讓他決定留在這裡的是清陽從天空之中掉落下來之後說的兩句話。
其中一句是對火蛇女所說的‘母親,是我害了虎陵國’,這一句在那些普通人看來沒有什麽,在火蛇女聽來也只是感到自己的孩兒終於願意叫自己母親了。在丘鳴散人聽來,這卻是一種蛻變,還不是簡單的蛻變,而是那種悟得了直指大道本心的蛻變。在他看來,以前清陽雖然境界或許很高,但是卻有著一顆仙心,這仙心是好聽的說話,另有一種說法便是倨傲之心,視眾生為螻蟻之態,這種人或許會修出驚天動地的神通,或許會高絕,但是他終究無法得大道,成不了最頂尖的所在。
這些,原本丘鳴散人並不知道,他也是在一次回金鼇島後知道到的。
“即使是王子殿下他日未得大道,也必是一道德真修。”丘鳴散人說道。
國王依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知道對於清陽有利,便也就不再說什麽。
丘鳴散人也沒有再說什麽,因為他感覺得到清陽的神意散入這整個虎陵城之中,如風一樣,若有若無,那些神意纏繞在每一個人的身上,這讓丘鳴散人有一種清陽一念化眾生的感覺。
曾有過修士為了突破自身而去轉世,重新體會世情,便與現在的清陽所做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莫非,這裡將要出一位大德真修?”丘鳴散人心中想著,他看著原本雖然並不多麽繁盛,但也安定的虎陵此時的破敗樣,心想:“待他醒來再觀之是否窺得真正的大道,若是真已窺得了,那……”
丘鳴散人想到了這裡,又看到白鷗鳥小白進入各家之中,為那些傷者治療,心中又想:“此妖竟也有如此德性,是在修持?還是本心如此?觀其神清麗高潔,有孤高之意,行事卻如蓮出汙泥,難道她也是某個大德真修轉世?”
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需要回去一趟,甚至去一趟金螯,將這裡的事說一說,於是他找到火龍神將,讓他在這裡守護著虎陵國,他自己則化一道劍光而走。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清陽的的神意慢慢從虎陵國眾人身收了回來,每一縷神意回來都似已經帶著那一人的喜怒哀樂,帶著那人的心中所想,帶著他的最純真心願與執著。
最終所有的念頭匯集在清陽的心中,化為一個個人。
一人一世界,那數萬的念頭匯集形成一個大世界,那個大世界便是虎陵國所在這個天地。
這一切都在清陽的心中演化,他們這些念頭所化的人繼續的存活著,直到他們死亡。然而,他們又生兒育女,有傳承,不斷的擴散,越來越多,最終分化為億萬的念頭,個個不同,個個獨特。
清陽的自我心念仿佛超脫一般的看著心中這個世界的演化,然而那世界之中的每一個人又都是他自己,其中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他又都切身的體會著。
他些人都像是他的子女,他們悲,清陽悲,他們樂,清陽樂。
其中有人被妖魔殺了,有人化身為妖魔殺別人,這些,清陽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突然有一天,這些人都消散了,重新締結為一個人,一個身穿灰袍的人盤膝坐在那裡,這是清陽自己,億萬個念頭匯集的,這人仍然繼續演化,朝內凝結,人臉消失了,人手消失,沒有了人形,最終成了一顆灰色的種子,凝結的小小的,若有人看到,一定會認出那就是稻谷種。在這稻谷種凝結的那一刹那,散發出古樸的氣息,躺在床上的清晰眉心出現了個古樸的稻種,這一刹那之間,整個虎陵國的人都知道王子醒來了,而他身上的傷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城中小白驚詫的看著王宮方向,滄瀾河中一直思索著是走還是留的蛇妖覆海也疑惑的看向虎陵城中。
他們看受到王宮之中有著一股不是霸道但是卻直衝他們本心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