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裡面光線昏暗,不但是光線被禁,聲音同樣也是被禁著的,在監牢之外是聽不到監牢裡面的聲音的,要不然的話在之前那一個監牢前,清陽就能夠聽得到裡面的人在跟那個重犯說些什麽了。
清陽蹲下身來,他臉上是冷的,心卻是在翻湧的,但是他的話卻又是另一個味道:“每一個做過不可饒恕的事的人,當他無法逃過自己內心譴責的時候,就會為自己找理由,這個理由會將那種譴責減弱、偏離,甚至在自己的心中臆想原本並不存在的事情,這樣就能夠把自己保護起來,從此生活在自己臆想的故事之中,這便是生了心魔,你的師父法元就是如此。”
清陽的雙眼逼視著無悔,他雖然直覺無悔說的是真的,但是不能夠確定無悔是不是也給法元給騙了,當一個人在心中把一個謊言當成了真實之時,那就誰也無法看透。若是無悔會因為清陽的話回思動搖的話,那麽就說明在她的內心中對於這件事也是有破綻的。
然而清陽失望了,他從無悔的眼中看到的依然是尖銳與悲憤,甚至更重了。
“我的名字就是師父在回思自己所做過的事後而起的名字。”無悔說道:“你想知道是什麽事嗎?”
清陽看著無悔,當時在煉獄星帶的法元洞天還只是覺得這無悔不錯,現在卻覺得她是那樣銳利,那雙眼睛仿佛天生便能夠看到事情的背後。清陽確實想知道:“好,你說。”
“我師父會殺師叛逃,很簡單,只是因為他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無悔說道。
“什麽事?”清陽緊緊的問道。
“我不知道。”無悔說道。
“你不知道?你既然都不知道怎麽就相信你師父是無辜的。”清陽冷冷的問道。
“因為我曾經知道過,但是師父在我知道之後將我知道的那一點記憶抹去了。”無悔說道:“師父說過,只要我心中記得這事,總有一天會說出去,說出來那人便會心生感應,就會知道,知道了的話,我就必死,所以將我所知道的那一點記憶抹去,你想要知道的話我只能夠帶你去看。”
“那你得先在這裡呆著。”清陽想了想說道。
清陽並沒問她要去什麽地方看才知道,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涼意,暗想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其中一定有著一個複雜的秘密,但是現在的他並沒有時間去查這個,他需要去通渠世界,因為整個白骨道宮都如在火山之上一樣了。
清陽大步的走出監牢,在路過那個監牢之時仍然記得看了眼那牢門上面的菱形水晶,只見水晶之上靈光瑩瑩,縷縷光華都似一道禁製所化,便也沒有再多看,至於那監牢之中的重犯則是已經躺在那角落裡了,而之前的那一個道宮弟子也離去了。
清陽出了這個黑暗殿,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又回來了,並帶來了塊令牌,然後清陽在監守的書冊上留下了自己帶走無悔這個犯人字跡。無悔並不是什麽重要的犯人,所以要帶出來並不難。
清陽怕自己在外面時間一久,無悔卻死在了裡面,所以他決定將之帶在身邊。無悔看上去竟是並不意外的樣子,清陽帶著他來到了轉世殿之中,這裡是可以直接通向一些世界的,在這個轉世殿之中布有一座乾坤挪移大陣,但是想要直接將人挪移到一些世界之中也是非常困難的。
那必須是對於那一個世界的規則領悟到一個極高的程度,就白骨道宮這般強盛的地方,能夠通過這大陣通往的地方也不上十個。
大殿之中冷冷清清,但是卻也有人進出,同樣有兩人進來,就跟在清陽的身後人,是一男一女,道宮弟子眾多,清陽並不認識他們,他們也同樣的並不認識清陽。
當清陽踏入轉世殿之中時,他們之中的那個女子卻高聲的說道:“兩位是要去哪裡?”
她分不清清陽的輩份,所以並沒有喊什麽師兄師弟之類,而是沒有喊稱呼。
清陽回過頭來,看到的是一個很清爽的女孩,旁邊的男子看上去則是要柔弱不少,與清陽目光對視之時有些躲閃,不如那女子那麽大方。
“我們去通渠世界。”清陽說道。
“真的啊,我們也是去通渠世界中。”那女子高興的說道:“你們去那裡幹什麽呢?”
“我去那裡找一個人。”清陽說道。
“我們是去找我們的師兄。”這女子倒像是並不想知道清陽去幹什麽,而像是要將自己去做什麽告訴別人。
清陽笑了笑,從這轉世殿之中進入通渠世界之中倒並不用什麽人來發動陣法,因為就直接有一道入口通往通渠世界。
這是一條從凝實走向虛無的通道,先是還有光線,光線慢慢的暗下去,最終六感全都消失,眼中只看到無盡的黑暗,整個就像是時間流逝如風,又像是這一刹那之間永恆了,
這感覺只是一瞬間,那黑暗深處便又有一道圓形的光亮出現在眼中,再一步向前,那光華更近了,腳下的虛幻也慢慢的再次的凝實。
當光華將四人籠罩住之時,他們的六感瞬間恢復,他們來到了一座相對於白骨道宮轉世殿小了許多的殿中。
這裡是通渠世界,撲面而來的是鹹鹹的海風,清陽走出殿來,舉目四望,看到的是一片海洋,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高塔上。
“這就是通渠世界啊,好漂亮啊。”那個無論是說話還是性格都非常直爽的女子在看到大海的那一刹那驚歎著。
常年在中元世界之中呆著,只要去到任何一個世界之中,都會覺得那個世界無比的漂亮。因為中元世界太單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