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謝我，其實皇上從來也沒想過要拿孩子怎麽樣，他看起來絕情，其實……”琉璃不再往下說。

  懂他的人，自然會懂，不懂的，看哪裡都是不好的。

  涵妃點點頭，“我明白，皇上有他的無奈。”

  “那你還想讓十六將來能夠繼承皇位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問，但是忍不住想問。

  “如果有機會，自然想！”她點頭，居然一點都不否認。

  “為什麽？！”琉璃有點驚訝，她既然知道做皇帝也有這麽多的無奈和辛苦，為什麽還要讓十六去呢？

  涵妃說，“其實做人本來就是很辛苦很無奈的一件事，不管你做什麽，難道會不同嗎？農夫擔憂收成，村婦憂心柴米，當官的想著烏紗帽，做妃子的，想著爭寵……”

  頓了頓，她抬手摸著十六的頭髮，“大家都一樣，做皇帝有無奈有辛苦，也是自然的，但是位子越高，所受到的束縛就越小，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也就越多，為什麽不往高處爬呢？”

  琉璃沒想到她會說這麽多，關鍵是，她還真的覺得很有道理。

  點點頭她說，“你真的是個奇女子！”

  笑了笑，涵妃覺得這個誇讚實在有些過高了，她搖搖頭，“不過我也知道，如今這情勢，十六必然是坐不上皇位的。他非皇上所出，如今也沒有雄厚的背景，所以只要他能繼續做個皇子，哪怕中庸一點，平平安安的長大，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還沒開口，涵妃又握住她的手，“我的希望，在你這裡。如果你能幫幫我，我下輩子哪怕做牛做馬，也會感激你的大恩！”

  說著，她居然就要跪下來。

  琉璃連忙一把攔住，“千萬別！”

  “我沒那麽大的能耐，也不敢擔保自己以後會怎麽樣，但是你放心，我會盡自己的力量來照顧十六！”誰也不敢擔保說自己以後會怎麽樣，能做到的，盡力而為。

  涵妃頷首，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十六，以後不管母妃在不在身邊，你都要乖乖聽話！”她溫聲道，“還有，不要去怪洛妃娘娘，如果不是她，你恐怕現在還看不到母妃呢，去謝謝她！”

  十六顯然還是不情願的，最關鍵的是，他不懂，也不明白，為什麽一直仇恨著的人，反而成了自己的恩人。

  “我不要！”他很固執。

  “十六！”涵妃也是無奈。

  “不要去逼迫他，孩子也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以後他慢慢就會懂的！”琉璃倒是不太在乎的。

  “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涵妃看著她，也許是看到了十六很有感慨，也許是觸動了什麽心思。

  “什麽？”

  左右看了看，她說，“十六，你先去休息，要記得用功讀書，有機會再來看母妃，好嗎？”

  雖然舍不得，但他還是很聽話的，乖乖的退下了。

  看了琉璃一眼，使了個眼色，然後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琉璃會意，跟著她一起過去，進了屋，關上房門，涵妃才道，“之前我也沒有放在心裡，可如今出了梨妃這事兒，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梨妃送你的暖爐，可不是從內務府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