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心裡有這個計劃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個現象出現，因為牆倒眾人推，你不可能指望圈子裡的這些人，會用患難之交的心態去對唐果；這個時候，他們不站出來指責唐果，就已經算是一種仁義了。

  在將電話還給唐檸之前，我用自己的手機記下了這個女網紅的電話號碼，我想用自己的電話再試試。

  ……

  拉開過道盡頭的窗戶，我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然後又一次撥打了這個女網紅的電話，這一次，很順利就打通了……

  說一點都不緊張，那是假的，因為我知道，機會可能就只有這麽一次，如果我沒能讓她對我產生興趣的話，再想撥通這個電話，就幾乎沒有可能了。

  等了大概二十秒的時間，對方接通了……

  我用手重重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後笑著問道：“你是可可嗎？”

  “嗯，你是誰？”

  “我是你的粉絲……”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對方便不屑地笑了笑，然後回道：“我的粉絲多了去了，你到底是哪個啊？……”

  “你不要急著打斷我嘛，除了是你的粉絲，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你是想泡我吧？”

  簡單溝通了幾句，我已經對這個網紅有了基本的判斷，她和唐果沒得比，我在她身上感覺不到一點作為名人的修養，更別提什麽才華了，而唐果卻是有真材實料的。

  我又笑道：“你要這麽認為，也可以……”

  “說吧，你是從誰那兒要到了我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可沒幾個人知道。”

  “這你就不要問了，反正為了要你的號碼，我可真是費了特別大的勁兒，話說，你那朋友也真夠可以的，非讓我送她點兒東西，才肯把號碼告訴我！”

  “她讓你送什麽了？”

  “其實也就是送了一個包，沒什麽大不了的。”

  “什麽包啊？”

  “太便宜的包，我可拿不出手，有機會你自己問她吧。”

  對方的語氣忽然就柔軟了下來，她笑道：“那你得讓我知道她是誰呀。”

  “告訴你，這個遊戲就沒有意思了……怎麽樣，想見一面嗎？我肯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Ｓｕｒｐｒｉｓｅ（驚喜）。”

  對方猶豫了一下，然後又對我說道：“你想在哪兒見面？”

  我用開玩笑的語氣，回道：“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是在酒店見面最好了……”

  “別鬧，不是誰都可以和我傳緋聞的……你如果真想和我見面，得先拿出點誠意給我看看。”

  “你要什麽誠意？”

  “你不是我的粉絲嘛，今天晚上我有直播，看你的心意咯……”

  我快被惡心壞了，這就是在明目張膽的要錢，但為了能把事情辦成，我還是咬著牙笑道：“沒問題啊，晚上幾點？我去給你捧場。”

  “八點半開始，十點半結束，等我下了直播，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個夜宵喲。”

  ……

  掛掉電話之後，我掐滅掉手上的煙，又續上了一支。我的心情很不爽，我真的見不得那些肮髒的東西，可是沒有辦法，有時候你必須走過一段肮髒的地方，才會見到久違的陽光；而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對立和衝突的，與其憤世嫉俗，還不如學著適應，因為這個社會不可能只有一條陽光大道讓你走，而通往陽光大道的小路，永遠都是陰暗和彎曲的。

  ……

  回到酒店，我去敲了貝娜的房門。她打開門後，一臉驚訝地向我問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有事兒求你，進去說。”

  “不行，你就在門外說……”

  我探著身子往裡面看了看，只見她的衣服扔了一床，我甚至還看到了內衣，難怪不讓我進她的房間。

  “你看什麽呢，非禮勿視，不知道嗎？”

  “有時間還是收拾、收拾吧……畢竟是個女同志，不能只有外在美，沒有內在美吧。”

  “你給我閉嘴，我哪兒都美……有話你就趕緊說，我還得回去追劇呢！”

  我有點難以啟齒，所以下意識撓了撓自己的下巴，然後對她說道：“我跟江小楷的這兩間房，你給我們續了多久？”

  “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得多少錢啊？”

  “怎麽，你是要把這錢還給我嗎？”

  “你先告訴我多少錢，反正我不能白白欠你的人情。”

  “兩萬，你現在就給我吧。”

  “現在肯定給不了……說了你不要生氣……你替我們把這兩間房給退了吧，然後把兩萬塊錢給我，這兩萬塊錢就算我借你的，等我賺到錢了，就還給你。”

  貝娜哭笑不得地說道：“你繞了這麽半天，就為了說這個？”

  “嗯。”

  “你要錢幹嘛啊？”

  不給貝娜一個解釋，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於是我就把約女網紅的事情告訴了她。她聽完後，把自己的眼鏡都給摘了，然後驚歎道：“我拿兩萬塊錢給你，你去泡女網紅……是這個意思嗎？”

  “你看，你又沒有弄明白，我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余味，你要真這樣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現在就給孫老師（我媽）打電話，問問她到底是怎麽教育你的，能讓你冒出這麽滅絕人性的想法……你做戰力卡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你是個奇葩了，沒想到，你還有大招憋著沒出！！……”

  我攤開手，然後又無力地放下，半晌才說道：“我他媽……我他媽冤不冤啊！……我不是都跟你解釋過了嘛，我給她刷禮物，是為了和她見面……我和她見面，是為了讓她公開支持唐果……一切都是為了大局，你就不能有點大局觀嗎？……而且，我都說了，這錢我會還給你的，所以嚴格來說，這是我自己花錢，跟你也沒什麽關系！”

  “你要這麽說，那我就更要問了……你只是跟她見個面，就要花兩萬塊錢，那你求她辦事，怎麽說都得二百萬吧？……有這二百萬，還不如再湊湊，替唐果把違約金交了算了……你做事到底靠不靠譜？！……說完，貝娜拍著胸口又說道：“我真是越說越生氣！我害怕的時候，讓你留在我那兒陪我，你死活都不願意……現在為了見一個網紅，花錢都不眨眼睛的……在你眼裡，我都不如那個下三濫的網紅嗎？”

  我快瘋了，因為用盡我所有的智慧，也弄不懂女人看待問題的邏輯……可是，當我想辯駁的時候，又發現她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我真的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