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麽站在貝娜的房門口和她僵持著,我覺得見那個叫可可的網紅,是拯救唐果的唯一希望,可是她卻死活不願意借錢給我,這是一種很小心眼兒的行為,可是我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想著和她再說幾句好話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從口袋裡拿出來看了看,然後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這是蔡芙蓉打來的,我之前給她打過電話,所以在通訊錄裡保存了她的名字。
這足夠讓我意外,所以我在心裡揣摩了一會兒,才接聽了這個電話,她先開口對我說道:“如果你還在杭州的話,我想和你見一面。”
“我一直都沒走,但是我想不明白,你之前一直躲著我,現在為什麽又要和我見面?”
“電話裡說不清楚,見面說吧,你在哪兒?”
“我就在你昨天來過的希爾頓,我到樓下的咖啡廳等你。”
“好,我大概二十分鍾左右到。”
……
掛掉了電話,我便陷入到了失神的狀態中,我總覺得蔡芙蓉主動約我見面這事兒,有點太過蹊蹺,以正常邏輯來看,她在被我拆穿了陰謀之後,更應該躲著我才是,怎麽可能會主動給我打電話?……難不成,事情有轉機?
“余味,怎麽不說話了?”
貝娜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這才回過了神,然後對她說道:“我得下去一趟,借錢的事情,我待會兒再和你說……”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覺得這個事情對我很重要。”
“網紅當然沒法和你比,我跟你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個事情太過重要,放在平常,她倒貼我錢,讓我跟她見面,我都不會搭理她……但你就不一樣了,你自己想想,你屋子裡的那些家具和擺設,是不是都是我幫你搬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上帝,我永遠為你服務,隨叫隨到……但是,上帝是不可褻瀆的,所以我們也得保持適當的距離,尤其是夜裡的時候……上帝怎麽可以讓凡人看到她卸了妝的樣子呢!”
貝娜先是看著我,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道:“我有點暈,你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讚美你,發自內心的讚美你……所以,為了咱們共同的大局,你能不能先借兩萬塊錢給我?”
“等我想明白了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後,再說。”
“成吧,想不到上帝也有犯迷糊的時候!”
“我不是上帝,但你一定是遊蕩在人間的小鬼;我發現,只要你說話超過一百個字,肯定就是在算計別人的。”
“你可千萬別提算計這倆字,我現在聽了有陰影。”
“那我不說了,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好,那我待會兒再上來找你,你可千萬別想歪了,我真的是在發自內心的讚美你,你值得被讚美!”
貝娜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關門,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而我也收起了嬉笑的心態,下一秒便嚴肅了起來。
……
來到酒店樓下的咖啡廳,我等了十來分鍾,蔡芙蓉便到了。她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我一直盯著她看,但卻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你叫余味是嗎?”
“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就是余味,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之前在茶總房間的時候,我有一點沒弄明白,你為什麽會說我和茶總串通起來陷害唐果?……這個事情和茶總有什麽關系嗎?”
“你是在和我裝蒜嗎?……其他我不多說,我就問你一件事情,唐果和樂喜傳媒的那份對賭合同,是不是你慫恿唐果簽的?”
蔡芙蓉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道:“我覺得慫恿這個詞用的不對,我是唐果的經紀人,她簽合同,我肯定是要參與進去的,我覺得這份合同沒有問題,我當然會建議她簽。”
“那份合同沒有問題?你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唐果已經快被這份合同給整死了!”
“在當時看來,這份合同確實是沒有問題的,你得明白,這是一份對賭合同,既然是對賭合同,那就一定會承擔相應的風險,而且這個風險不是單給某一方的,雙方都有風險,也都有義務和責任……所以,合同上還有這麽一個條款:樂喜傳媒在一年內,必須承諾給唐果接夠三十場商業演出,按照唐果的商業價值,每場演出的出場費在二十萬左右,那麽三十場演出,就是六百萬的收入……而唐果需要在一年內幫樂喜傳媒進帳一千二百萬,實際上除了參加演出的六百萬之外,唐果只需要給樂喜傳媒再進帳六百萬就夠了……這個你能聽明白嗎?”
“明白,因為樂喜傳媒承諾給唐果的三十場商業演出,也要算在總進帳裡面,而這是樂喜傳媒需要兌現的條款,所以這六百萬相當於是樂喜傳媒的責任,而唐果真正要賺的也就只有六百萬。”
“對,如果唐果不是因為被爆出黑料而被平台封殺,你覺得一年內,她會做不到六百萬的進帳嗎?別忘了,除了接商業演出之外,她還可以接廣告,出專輯,另外,粉絲打賞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收入,所以,她輕輕松松就能賺到六百萬……你不了解這個行業的行情,以唐果擁有的粉絲量來算,她在抖音上接一條廣告的報價在十到二十萬之間,取中間值十五萬來算的話,這六百萬,只需要接四十條廣告就夠了!……一旦唐果賺夠一千二百萬,她和公司的分成比例就會變成六比四,唐果六,公司四;如果不簽對賭合同,那唐果能拿到手的收益只有三成,我的收入也會跟著減少很多;如果你是唐果的經紀人,你會拒絕這份合同嗎?”
我看著蔡芙蓉,這時,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文件夾,並遞到我面前說道:“口說無憑,這是合同的複印件,你看看。”
我從蔡芙蓉手上接過,然後真的在合同裡面找到了她說的那個條款,而我的心態也跟著有了變化……
我在沉默了很久之後,又對她說道:“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為什麽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會躲著我?”
蔡芙蓉一陣苦笑,然後回道:“我有我的難處,我現在不能和唐果走的太近,包括她的朋友……我知道唐果她有委屈,但我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經紀人,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改變局勢,所以只能選擇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