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蔡芙蓉的話，半信半疑。雖然她的解釋在邏輯上能夠說的通，但是卻始終沒有拿出切實有力的證據給我看，所以，我還得接著和她聊下去，然後徹底解開疑惑。

  此時，我腦子裡擠滿了各種各樣的想法，所以情緒也不免有些煩躁；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等稍稍平靜了一些之後，我又開口對她說道：“你要這麽說，那我就更不懂了，你說你躲著我，是因為怕得罪人，那你現在又為什麽敢跑來找我？”

  “因為茶總介入了，所以局勢有了變化，但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明白，為什麽你會對茶總表現出這麽大的敵意，茶總對你們並沒有惡意啊！”

  在蔡芙蓉說出這句話後，我的身體下意識繃緊了，繼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陣緊張的感覺，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江小楷給我打來了電話，我這才晃了晃自己的雙肩，讓自己顯得自然了一些。

  ……

  走到咖啡店的外面，我接聽了電話，然後向電話那頭的江小楷問道：“你那邊怎麽樣了？”

  “不太樂觀，我讓律師看了合同的複印件，他說，從專業角度看，這份合同基本算是遵從了平等的原則，所以，也就不存在欺詐性，因為跟唐果簽合同的樂喜傳媒，也有相對應的責任和義務，甚至比唐果方面承擔了更大的風險，而合同條款被觸動，完全是唐果的責任……如果真要打官司的話，我們這邊是絕對不可能有勝算的；他還說，就算這份合同有欺詐的嫌疑，舉證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所以，他不建議我們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

  “他還有其他什麽建議嗎？”

  “他讓我到其他律師事務所再看看……我覺得這就是一句廢話。”

  “也就是說，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嗯，只能看你那邊了。”

  ……

  結束了和江小楷的通話，我心裡莫名產生了一陣窒息的感覺。我又回到了咖啡店裡，然後對還在等著我的蔡芙蓉說道：“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茶小清她和唐果有不小的過節，她現在來了杭州，跟你見了面，你又對我們閃閃躲躲的，我當然會懷疑，是她勾結你，把唐果給整了，而且，她自己也已經默認了……所以，我現在比你更好奇，你來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那份對賭合同沒有問題……而且，茶總這次和我見面，也是另有其事……”

  “你要這麽說，那就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茶小清她來杭州，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認識譚丙坤嗎？”

  我很認真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搖頭向蔡芙蓉回道：“我不認識這個人。”

  “你連他都不認識，那你和茶總到底是什麽關系？”

  “我和茶小清是什麽關系，並不是這件事情的重點。”

  “那我就不能隨便告訴你譚丙坤是誰……余味，我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以誠相待最好，這對大家都有好處。因為我沒有在茶總身上看到對你的敵意，她甚至在遷就你……如果我是她的話，在你闖進房間的第一時間，我就會選擇報警……但是她沒有這麽做。”

  蔡芙蓉的話，讓我不禁又想起昨天對著茶小清發火的那一幕，她真的是在忍讓我，但我卻把她的忍讓當成了心虛的表現……難道，我真的錯了？
  我太想知道答案了，於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對蔡芙蓉說道：“我和茶小清之間有過一段感情，但是很短暫……你現在可以告訴我，譚丙坤是誰了嗎？”

  “譚丙坤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也是杭州遠邦集團董事長的兒子……這個譚丙坤是個花花公子，所以茶總這次就是來調查他的。”

  “那她……那她為什麽會來找你？”

  “因為譚丙坤和我所帶的其中一個網紅有不正當關系，她希望從我這裡拿到證據……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她想讓我搭個線，去收購跟唐果簽約的樂喜傳媒公司。”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半晌，我才艱難地向蔡芙蓉問道：“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為什麽我問茶小清的時候，她不解釋，反而選擇了默認？”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覺得這是你們的私事，你應該親自去問茶總。”

  我徹底呆住了，許久都說出話來……如果蔡芙蓉說的是真的，那我對茶小清所犯下的，將會是一個多大的罪過？

  我掐住自己的手腕，半晌才開口對蔡芙蓉說道：“如果唐果的事情真的和你們沒有關系，那到底是誰做的？”

  “你覺得唐果如果被封殺了，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樂喜傳媒的競爭對手。”

  “這個有可能，但他們卻絕對不是最大的受益者；你不要忘了，藝人和藝人之間，也是有競爭的……因為一個公司的資源就這麽多，給了這個藝人，其他藝人肯定會受到影響，甚至會被打入冷宮……對了，你知道唐果當時是被誰帶進樂喜傳媒的嗎？”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譚丙坤。”

  “對，譚丙坤把唐果帶到了樂喜傳媒，並且給了她這麽多資源……那跟她有不正當關系的那個網紅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唐果是譚丙坤的新歡，以後勢必會冷落她……而且，原本屬於她的資源，百分之七八十都被唐果搶走了，你覺得她會甘心嗎？”

  我的心在顫動，因為我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而這個真相卻和我所以為的那個真相，完全沒有一點關聯。

  “你告訴我，那個和譚丙坤有不正當關系的網紅，到底是誰？”

  這一次，蔡芙蓉卻顯得有些保留，她回道：“你連譚丙坤的名字都沒有聽過，就算我告訴你，她的名字，你也不認識。”

  “是不是可可？”

  在我說出這個名字之後，蔡芙蓉的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她對我說道：“你竟然認識她！……實話跟你說，這也是我躲著你的一個原因……我已經失去了唐果這個藝人，就算可可她再怎麽不好，也是我手上剩下的唯一一個有流量的網紅，我怕你們報復她，所以，才選擇了回避這件事情……另外，她和譚丙坤應該還有關系，如果我把她得罪了，也就等於間接得罪了譚丙坤。”

  “那你現在就不怕得罪譚丙坤了嗎？”

  “我剛剛就和你說過了，因為有茶總的介入，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更何況，如果要我在唐果和可可之間做選擇，我一定會選擇唐果……因為，可可這種沒有真材實料的網紅，一旦被背後的金主給拋棄了，要不了一年，就會從這個圈子消失，但是唐果不一樣……”

  面對真相，我心裡不禁產生一陣惡寒！好像只是一瞬間，我便從一個戰場轉移到了另一個戰場，更可悲的是，我就這麽把自己放在了茶小清的對立面，而此時的茶小清，又會是什麽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