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郡主過來逛青樓？”傅承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著她。

  她也不覺得虧心，徑直點了點頭，“我是郡主，自然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此處尚有清倌紅倌之分，誰說姑娘家就不能到這裡來飲酒作樂。”

  兩個人目光交織在一起，別有深意。

  旁邊的春娘急忙清了清嗓子。

  傅承顏這才反應過來，她身後除了平昭以外，還有一個看著眼生的小丫頭，而且那丫頭的臉色鐵青，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

  他臉上笑意更深，“郡主既然來了，不然一起坐下喝兩杯？”

  “月凝不敢打擾小叔叔的興致，下次吧。”

  “小月亮踹門的時候可沒考慮過會不會壞了小爺的興致，如今姑娘們都被嚇著了，連個笑模樣都扯不出，你得賠給我。”

  “小叔叔預備著如何？”

  “你們都出去吧。”

  傅承顏說完，姑娘們立刻收拾好桌上的東西，三三兩兩離開雅間。

  他用下頜點了點正對面的座位，“坐。”

  楊月凝也不客氣，直接大大方方坐在他對面，“小叔叔留下我有事？”

  “無事，就是好奇你這個陣仗，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傅承顏一臉寵溺望著她。

  她暗戳戳斜睨對方一眼，“來考驗考驗春娘的本事如何，既然小叔叔之前把人交給月凝了，那月凝總要物盡其用才好。”

  畢竟今天是來辦正事的，她懶得再搭理傅承顏。

  徑直望向春娘問道：“我聽說您除了會培養細作以外，為姑娘描眉易容也是一把好手，此言可曾作假？”

  “郡主這話春娘愧不敢當，只是的確會一點類似的小本事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更不敢胡亂妄言。”春娘微微俯身，不解問道：“郡主有什麽可事情盡管吩咐便是。”

  “之前我留在您身邊的丫鬟呢？”

  “郡主放心，已經差人去請了。”

  楊月凝滿意點了點頭，指向白術的方向，“春娘，此人也交給你，她口中有不少於我有用的東西，你想辦法撬開她的嘴，把線索一五一十給我打探出來。”

  “郡主放心。”

  春娘對著樓梯口處的小廝揮了揮手。

  小廝立刻意會，揪著白術就往過道最裡面走，因為那邊剛好有一條能通往後堂的暗道。

  人被帶走，雅間之中陷入片刻安靜。

  傅承顏抬眸看著她，眼底不經意間劃過一抹寵溺，饒有興致問道：“你這小腦袋瓜裡，又在想什麽損人利己的事情？”

  “……”

  她只是緩緩品茗，全程無視傅承顏，不用想也知道，就是故意的。

  傅承顏唇角的弧度漸漸呈現出擴大化的趨勢，起身再落座，身影已經湊到她身邊，笑眯眯戳著她鼓鼓的腮幫子，明知故問道：“難不成有人惹我家小月亮生氣了？”

  楊月凝又往另一頭挪了挪，故意跟他保持一定距離。

  看著從前只會跟他嗆聲的小丫頭，轉眼之間居然已經學會為他爭風吃醋了，他心情愈發明朗，忍不住出聲調笑兩句，“若是有人故意惹我家小月亮生氣，那我可不依。”

  “不依？”

  楊月凝眼底閃過一抹暗芒，似乎想到什麽，再看向他時已經露出巧笑嫣然的表情，拉長聲音問道：“小叔叔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那月凝想給惹我生氣的人一點教訓，小叔叔覺得如何？”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傅承顏莫名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就知道這丫頭一肚子壞水！

  不過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自然沒有再打退堂鼓的後路，他臉上緩緩浮現出慷慨就義的表情，堅定點了點頭，“若是能讓小月亮出氣，那……”

  話還不等說完，楊月凝已經伸出手，直接捏住他的一側肉腮。

  房間中突兀響起倒吸一口氣冷氣的聲音。

  “月亮，疼……”傅承顏佯裝出一副委屈，眨眼看著楊月凝。

  他長的本就俊逸清朗，頗有翩翩公子的貴氣，如今配上這樣的神態表情，讓人看著莫名覺得有些……

  可愛……

  若是讓別的官家女子看見，恐怕要激動的驚聲尖叫。

  楊月凝被他這樣一逗，也忍不住露出清淺笑容，正準備再欺負欺負傅承顏，雅間門口突然響起一聲充斥著激動的呼喚。

  “小姐！”

  話音落下，小荷已經飛奔到她面前，畢恭畢敬跪好，“奴婢還以為您把奴婢給忘了，今日可算又見著您了。”

  楊月凝急忙把她虛扶起身，“快起來，讓我看看如今出落成什麽模樣了。”

  她不得不承認，傅承顏手中收納的各個都是人才。

  春娘培養姑娘的本事，當真一絕。

  如今小荷雙頰水嫩紅潤，比剛送過來的時候嬌嫩不少，就連身段都出落的愈發柔軟，舉手投足間都是小家碧玉的溫婉氣質，看著十分養眼。

  “小姐此次前來，可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給小荷去做？”

  “的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小荷願為小姐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放心，我既不讓你赴湯蹈火，也不讓你肝腦塗地。”楊月凝啞然失笑，眼底閃爍著狡黠光芒，神神秘秘開口道：“我打算讓你去伺候伺候從前的主子，讓你親手向她討要從前的仇怨。”

  小荷聽到此事和溫安雪有關，面容見立刻映出濃濃恨意，咬牙切齒道：“多謝小姐願意給奴婢這個機會，奴婢一定盡心盡力為您辦事，順便叫她血債血償。”

  楊月凝立刻湊到她耳側，低低輕語兩聲。

  這邊剛交代完，另一邊春娘已經帶著薄薄的紙張回來，畢恭畢敬交到楊月凝手中，“郡主，那個丫頭隻吐出這些信息，現在人已經暈過去了。”

  “能確定這些信息的真實性嗎？”楊月凝有點擔憂。

  這事萬一露餡，小荷的命就保不住了。

  “郡主放心吧，春香樓既然有本事培養細作，自然有無數種拷問細作的方式，若是套不出實話，這勾當也就不用做了。”春娘堅定回應到。

  “那就好。”

  她稍稍放心一些，繼續吩咐道：“春娘，麻煩你按照那姑娘的容貌，為小荷重新改頭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