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人帶來了!”
蒼龍和貪狼帶著盧文山魚貫從酒店天台出來。
寧君微微轉身,笑眯眯的看著盧文山。
否則既是吃驚,也是覺得理所當然!
也只能是他了!
“子閑!!”
寧君擺擺手,“都下去吧。”
“是!”
“是!”
天台上,頃刻就只剩下寧君和盧文山二人。
四目相對。
寧君拿出一包煙,給盧文山遞過去一支,自己順手點燃一支,淡笑道:“終於猜到是我了?”
盧文山暗暗發笑,“在金陵城的時候就疑惑,北王寧君和我素來沒交集,憑什麽那什麽特意派破軍來攔我,饒我一命?”
“當時我隻以為是北王願意賣盧家一個面子,不與我為難。”
“後北王來京之後,從程家開始,到和賀千秋為難,我頓時就覺得可笑,橫行無忌的北王又怎麽可能給盧家面子,在金陵城放我一馬!”
“那時候我就很意外,北王爺憑什麽高抬貴手,在金陵城饒過我這一次?因為我長的帥?”
“再然後,子卿招親!”
“沈朝歌為了他維護他姐姐沈清霜的顏面,和我約戰,簽生死狀!”
“程南程北這兩兄弟莫名其妙的就在頭一天晚上跑去招惹沈朝歌,將沈朝歌送進醫院!”
“程家雖然也算是上京豪門大戶,但現在也就靠一塊大金匾撐著,和沈家比起來,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程南程北這兩兄弟雖然蠻橫,但也不是真傻,憑什麽敢這麽敢?”
“要說背後沒人慫恿是不可能的!”
“大概,也只有北王寧君了!”
“緊接著,蒼龍殿主和貪狼殿主化名張三李四前來給我保駕護航,將我送到了和賀祥天決戰的位置,我豈能還確定不了就是北王寧君在幫我!”
“只是,人家堂堂北王,憑什麽要這麽不留余力的幫我?”
盧文山看著寧君,將話說到這裡,實則一切的謎底都已經解開。
當初寧子閑回了金陵,寧君就在金陵!
本可能是湊巧的事情,但結合種種起來,便不再是什麽巧合。
盧文山說不出的唏噓,“實在難以想到,當年跟隨子卿離開上京的孩子,今日歸來,竟然是以北王至尊的身份君臨上京!”
“子閑啊子閑,你們姐弟啊,瞞的我好苦,瞞的寧家人更苦!”
此時,寧九年紀已經老邁,離死不遠了。
而寧九最放不下的便是寧家的地位和往昔輝煌。
為了寧家的未來,各種布局。
但倘若寧九知道他的長孫,如今走上的高度已經遠遠超過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那還需要布局什麽?
只要寧君承認自己是寧家嫡長孫的身份,寧家第一門閥的地位,固若金湯。
以北方之勢和寧擎天相互守望,即便是賀千秋,也得退讓三分!
“寧家人,呵呵。”
寧君喃喃嘲笑,“為什麽你覺得我在欺瞞寧家人,而不是我和寧家之間,本就該形同陌路呢?”
“無論是寧子閑,還是寧君,似乎都未曾虧欠寧家。反而,寧九虧欠我姐弟太多。”
當年他姐弟離開上京的時候,何等狼狽啊!
那時候,寧九可將他那個極為不成器廢物的孫子,放在心上。
生我則寧擎天,養我者誰?
當年違背的一世忠貞,辜負妻子的男人又是誰?
對寧家的家事,盧文山不想太過於過問。
“你的選擇,我沒辦法說太多。但子閑,無論如何,你都改變不了你是寧家子孫的事實。即便你不承認,但你真就一直不打算讓寧家知道你的身份?況且,紙包不住火,寧家遲早能知道你是誰!”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寧九最近的安排,已經隱隱指向他在和賀千秋達成的某種協議。而我父親對我說過,讓你來上京封王既不是賀千秋的意思,也不是寧九的意思,而是君上!”
“我擔心,你不坦明身份,賀千秋會和寧九聯合起來對你不利!”
有些事不難看透。
君上強硬態度要將如今風光無雙的北方王召回上京舉行封王大典,其目的當真就是封王這麽簡單?
宗廟封王,何等風光!
可這風光的背後,是一雙雙鷹隼的眼睛!
這個時代,臣強主弱。
很多人都希望如此維系下去,真當君上威風的時候,任何臣子的權勢,任何閥門的興衰,都在於君上的一念之間。
過習慣了自己掌控命運的權臣,如何願意繼續過那種卑躬屈膝的日子?
如今上京太多的權貴在厭惡賀千秋獨攬朝綱的同時,卻不希望君上有朝一日,掌天下權柄!
而被君上召來的寧君,則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在北方的話,寧君大可橫行無忌。
可此地為上京,為大華國中樞之地!
桃李最眾者,寧九!
兵權最盛者,賀千秋!
如果盧文山不知道寧君是誰,不會說這些。
但既然知道了,便不能視若無睹。
寧君最好的選擇便是讓寧九知曉自己寧子閑的身份。
屆時,什麽繼承人都直接過渡了。
他可直接一躍成為寧家家主!
再和賀千秋博弈起來,優勢就瞬時明顯。
只是,寧君卻是隨意的笑著,將煙蒂掐滅在手裡。
“從北方入伍開始,我便從未想過依靠寧家長孫的身份得什麽便宜。至於賀千秋,我也不曾在意。”
“來了上京,哪能一直讓寧九糊塗下去。這樣吧,在他死的時候,我會以孫子的身份去見他最後一面,不至於讓他到了地下還是一個糊塗鬼!”
不待盧文山再勸下去,寧家便擺手岔開了話題,噗噗有聲的打量起盧文山,饒有意味道:“說真的,娶我姐姐我真不覺得你是多明智的選擇。堂堂盧家公子本來想怎麽玩都可以,但有北王這個小舅子,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而且,我姐姐的性子啊,也強!”
後家的確強勢到沒邊了!
“哈哈哈,少搬弄是非!我盧文山這輩子,絕不會辜負子卿!”
“當年寧擎天也是這麽對我母親承諾的!”寧君提醒道。
“我和他不同,在來參加招親之前,我已經不是盧家少主!”
聞言,寧君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