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大炮陣被摧毀掉，天策軍暫停了攻勢，這讓鎮守東來城的楚王朝軍隊得以喘息。

  夜幕降臨，明月當空。

  楚牧之獨自站在城頭一角，身後站著他的兩個兒子，楚天恆和古禪。

  “你確定，你的人看到了江臣出現在文妖的住所？”

  楚牧之正色的對著楚天恆詢問道。

  此前，楚天恆說出這件事，就已經讓他將信將疑。

  而現在，楚牧之越發的擔憂此事了。

  空穴不來風。

  而且是大兒子楚天恆的麾下看見的，更不可能是假話。

  昨晚上，文姬風帶人去摧毀炮陣，雖然失敗，損兵折將，但文姬風本人卻是毫發無損的回來。

  具體什麽情況，文姬風隻言不提，他只知道結果是失敗了。

  而今日，文姬風倒是將火炮陣給摧毀了。

  可問題在於，寧君竟然沒派遣一人來應對魔教高手，任由文姬風帶人將火炮陣給毀掉，並大搖大擺的返回。

  總不能是，寧君眼瞎了吧？
  顯然，也不是這個可能。

  那究竟為何？
  到底是文姬風真的已經和寧君勾結，正在醞釀如何對他楚王朝一擊必殺的陰謀。

  還是根本就是寧君在故布疑陣？
  楚牧之不確定了。

  但不得不防。

  “看見的人名叫周石安，是跟隨孩兒多年的手下。父王，千真萬確！”

  楚天恆鄭重保證道。

  古禪眉頭緊皺，質問語氣道：“大哥，就算江臣秘密要見文妖，也不可能大搖大擺吧？怎麽可能好巧不巧，就被你的手下撞見？”

  古禪始終覺得，太反常了。

  “父王知道，我手下一直有一批精銳人手，在和東軍開戰之後，專門負責監視楚王朝重臣大將，以防備這些人有二心。”

  “文教主我不敢派人監視，但文妖是文教主的親弟弟，我派人監視不是正常？”

  如此，古禪也就不說話了。

  楚天恆才是楚王朝的太子，手裡掌握一股力量並不是稀奇事。

  而他們楚王朝不得人心，東軍又來勢洶洶。

  楚王朝將士人心浮動，有不少的將領大抵都起了心思，擔心楚王朝擋不住大華東軍，想要投效大華，謀求活路。

  不監視也不行。

  就近一個月，其中想要秘密聯系東軍那邊表示投效，被抓獲的將領，就不下十人。

  這一次，監視到文妖秘密和江臣見面，大抵是一個意外。

  但如此的話，也就說的過去了。

  “火炮陣，是寧君倚仗的利器。他不應該會舍得給文姬風毀掉，以博取父王的繼續信任才對！”古禪還是不理解道。

  如果不是火炮陣給文姬風毀掉，說不得現在東來城已經被攻破了。

  如果文姬風真的已經和寧君勾結，不該會答應再次去摧毀火炮陣才對。

  楚牧之也是頭大，此次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

  或許，文姬風的的確確仍然是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邊。

  然而，楚天恆卻是說了一句話，“父王，我派遣去巡查東軍的探子匯報消息說，東軍庫存的彈藥其實並不多。”

  “就今夜，他們找到機會暗探了東軍的軍火庫，所剩的火炮彈藥，寥寥無幾。”

  “……”

  換一個意思，等於是說，就算是文姬風不帶人去摧毀東軍的火炮陣，再熬個數十分鍾，火炮陣也會因為彈藥不濟而啞火。

  楚牧之，頓時又糾結起來了。

  如果文姬風沒有和寧君勾結，寧君為什麽會放棄滅殺魔教高手的天賜良機？
  古禪和楚天恆也想不明白。

  楚天恆說出這些，也並非是挑撥離間。

  而是在陳述事實。

  這些消息，的的確確都是他手下探子打探出來，並非杜撰出來構陷文姬風的虛言。

  如此重大的消息，他也不敢隱瞞！

  遠處，一道身影娓娓而至。

  楚牧之對著兩個兒子吩咐，“都下去吧。”

  “是，父王！”

  “是，父王！！”

  古禪和楚天恆雙雙下去，與走來的文姬風擦肩而過。

  “這麽晚了，還在巡視。你不會是擔心，今晚上寧君還會派兵攻城吧？”文姬風走來道。

  “不是沒這可能。”

  楚牧之側目看向，隨意問道：“火炮陣已經沒了，你覺得寧君接下來，打算會用什麽樣的戰術攻城？”

  文姬風淡回，“軍事我不懂，怎麽知道。”

  楚牧之背負雙手，眺望東軍陣營，發出感慨，“寧君的手段，真的是神鬼莫測啊！”

  按理說，寧君手下的最強戰力就是北狼軍，既然寧君要速戰速決，就應該將北狼軍運用到極致才對。

  而事實上呢？
  北狼軍，至今除卻埋伏秦俑的那一次，再未露出過面貌。

  且寧君表現出來的態度，更是一點不著急攻陷東來城一般。

  更像是，高興就來攻打東來城一番，要是不高興了，索性就懶得打。

  真以為是兒戲呢！
  但即便如此，就已經搞的楚牧之，焦頭爛額了。

  今日寧君對他威脅多大，他就多恨當年文姬風為何不直接將寧君送上西天！

  也就不會有今日之危。

  “文教主，你一定會堅定不移的站在本王這邊，對吧？”

  忽然，楚牧之若有所指的問及，飽含深意。

  文姬風略有遲疑，“會！”

  ……

  同一時間，

  寧君亦是沒睡，身處於露天郊野，仰望著夜色。

  “明天怎麽打？”

  曹破問及道。

  既然決戰開始，就不能繼續拖延時間。無論如何，明日都需要繼續攻城。

  但火炮陣的便利已經沒了。

  事實上，他們破城的手段，火炮陣也靠不住。

  對彈藥的消耗太大了。

  寧君調動東軍發起的這一場大戰，是由東境四軍針對境外所有疆土發起的攻勢。

  每一天，消耗的彈藥數目都是巨大的。

  國庫倒是還有不少的囤積，但這些都是用於抵禦西崖軍。東軍開戰，只能自給自足。

  到此，實際上彈藥庫存已經極少。

  也是因此，要攻破東來城，並不容易。

  “常規手段攻城，控制傷亡。”

  寧君緩聲下令道。

  曹破提醒道：“王爺，如果這樣打的話，怕是沒三五個月，攻不下東來城！”

  寧君當然明白，楚王朝軍隊嚴防死守，不下猛藥的話，短時間根本不可能將東來城攻破。

  但……

  “我在等一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