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明翹蘿和雲靖驊臉貼著臉,眼對著眼。
雲靖驊如冰封湖面般的眼眸裡浮現出了一絲溫柔,仿佛春風吹過,冰雪開始融化。
明翹蘿心思何等細膩,已然察覺到雲靖驊動了情。此刻只要她主動出擊,一準能夠和雲靖驊圓房。
但,她偏在這時候想到了自己此前各種勾引都未能讓雲靖驊動心,甚至誤服了媚藥,雲靖驊也不願以身解毒。如果她現在這麽輕易就將身子給了雲靖驊,等雲靖驊恢復了記憶,必然得不到雲靖驊的真心。
因此,她要和雲靖驊圓房,至少也要等雲靖驊恢復記憶之後,等雲靖驊是真心真意對她好時,才可又水到渠成。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裡,女人想要有地位,前提就是得到權力和尊重,不能自輕自賤。
雲靖驊可沒有明翹蘿想得那麽多,他對母親說了明翹蘿已有身孕,才換得明翹蘿的自由。說出欺騙母親的話時,他就認清了明翹蘿在他心裡的位置。
因此,只有在母親察覺到他說謊之前,讓翹蘿懷上他的孩子才能度過難關。
想到這兒,他的手還過了明翹蘿的纖腰,緩緩抬起頭,看著明翹蘿桃紅的唇,輕輕吻了上去。
然而預想中的溫潤之感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一粒粒的溫熱。
明翹蘿趁機將手中的飯團塞進了雲靖驊的嘴裡,臉上還帶著壞笑。
“讓你剛才笑話我!”
曖昧的氣氛瞬間全無,雲靖驊也冷靜了下來。想到這裡是三省閣,反省的地方不適合做那種曖昧的事情。他覺得明翹蘿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沒有生氣,將嘴裡的飯團吃了進去。
明翹蘿從他身上爬了起來,盤腿坐著,問起來意。
“我說過天亮就帶你離開這裡。”
“我真的可以離開了?”
雲靖驊點頭。
明翹蘿喜上眉梢,“我相公真帥!”
此時她有種想要抱住雲靖驊,送上一個吻的衝動。但剛才都拒絕雲靖驊了,現在再這麽做無疑是打了自己的臉。
“早飯都做好了,吃了再走吧。”
雲靖驊看著明翹蘿跟前碟子裡的飯團,“都是你做的?”
“那是當然,我可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當初還給你親自下廚了呢,只是你無福消受而已。”
雲靖驊想起了已故的大哥雲齊耀和三弟雲晉城也曾經被關三天禁閉,因為兩人都不會下廚,足足餓了三天。出去之後兩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做飯,而不是反省自己為何會被關禁閉。
明翹蘿問他想什麽,他將這段過往說了出來。
兩人有說有笑,愉快地吃完了早飯。
明善堯跟著雲晉城來到了雲靖驊的院裡,客堂裡二人一邊用茶一邊閑聊。
明善堯是雲晉城嫂子的兄長,輩份在雲晉城之上,可在交談中,明善堯言語中處處帶著恭維。
他這麽做也是為了修繕雲府和明府的關系,希望以後在生意上能夠得到雲府的關照。
為此他還特意將話題引到兩家的生意上,不過話題還沒有開始,雲晉城便以自己極少過問家中的生意而結束了。
正說間,明翹蘿和雲靖驊有說有笑地一起回來了。府裡的仆人們見了,無不歡喜羨慕。
桃玉無疑是最擔心明翹蘿的人,她從小就跟著明翹蘿,雖是丫鬟,但明翹蘿卻將她當成玩伴和妹妹,待她不薄。看到明翹蘿平安歸來,她高興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少爺,夫人,明府的東家來了,三少爺正在陪同呢。”
雲靖驊沒有將請明善堯到來一事告訴明翹蘿,但明翹蘿一聽就知道人是雲靖驊請來的,還以為是明善堯在唐秀月面前證明了她昨日一直在明家,所以唐秀月才解除了她的禁閉。
夫婦二人來到客堂,明善堯和雲晉城起身相迎。
閑談少許後,雲晉城以事在身為由,先行離去。
不一會兒,兵馬司那邊也來人,請雲靖驊過去一趟,雲靖驊隻教明翹蘿招待明善堯,然後跟著兵馬司的人離開了。
明翹蘿領著明善堯在院裡散步,讓兄長看看她在雲府的生活。
看著這麽大一個宅院,明善堯直說明翹蘿嫁了個好人家,這一輩子榮華富貴,衣食無憂了。
明翹蘿不以為然,歎息著說自己在這裡過得並不舒坦。
明善堯當然明白,讓她再忍耐忍耐,“日子久了,明府的人自然就接受你了。”
“我看未必,這次若不是大哥前來作證,我只怕還要被關在那個小院子裡。”
“作證?”
“雲靖驊找你來,不是給我作證的嗎?”
“哦……是的……”
明翹蘿注意到兄長言語吞吐,眼神閃躲,便覺得他心裡有鬼,於是盯著他問:“大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呀?”
“沒……沒事兒……”
嘴上說沒事兒,但明善堯臉上的笑容明顯是硬擠出來的,而且他不敢正視明翹蘿,四處躲著明翹蘿的目光。
“你不說是吧,那我就回去問。”
明翹蘿說著就要行動,明善堯慌了,連忙拉住了她。
“得了我的好妹妹,事情都過去了,咱不提了行麽?算大哥求你了。”
又來這套,每次遇到事情,明善堯就主動向明翹蘿示弱,明翹蘿心軟,總是答應他提出的條件。但現在的明翹蘿可不是以前的明翹蘿了,原主的性格可沒有半點落在現在的明翹蘿身上。
“哥,你若是不說實話,家裡的生意就別要了。”
“我正是為了家裡的生意呀,有些人咱得罪不起。”
“有些人?”明翹蘿追著明善堯的目光,“是不是溫若柳去找你了?”
明善堯禁不住明翹蘿的質問,點了點頭。
“她要你做什麽?”
“翹蘿,你現在也沒事了,這事兒就算了吧。”
“算了?我明翹蘿是有仇必報的人,她三番五次刁難我,恨不得將我趕出明府,你還讓我算了?你是我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