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閼氏駕到,所有人都要放下拳頭,向其行禮。
“大閼氏怎麽來了?”
“我來祭奠先祖不成麽?遼北王不是待在王都外,怎麽也來祭祖了?”
“回大閼氏話,藩王回到王都,都是要祭奠先祖的,這是常例。”
“用拳頭來祭祖,這就是你對先祖的敬意?”
在陵寢動武,這件事情換作平時遼北王一定不敢,即便做了也會於心有愧。但今日他可以理直氣壯,因為他相信阿蘭就藏在箱子裡。只要揪出阿蘭,便能證明雲靖驊曾經來過此地。擅自進來的人,尤其是興朝人,下場只有五馬分屍。
阿蘭和雲靖驊必死無疑,可謂是一箭雙雕。
“大閼氏,臣得到線報,打殺了拓跋將軍的雲靖驊和一名興朝女子當初就藏身在寢陵之中,所以右賢王搜遍了王都都沒能找到人。如今雲靖驊已主動現身,還有一興朝女子就在此地!”
“遼北王,你說的興朝女子,不就是我麽?我可是得到了大汗的恩準才來的……”
“本王說的不是你!”遼北王狠狠地瞪向明翹蘿,“本王說的那名興朝女子,曾是公主的侍女。雲靖驊打殺了拓跋布之後,便帶著這名侍女來到此地躲藏,說不定還做了苟且之事,玷汙了聖地的清淨……”
“好了,”賀蘭閼氏打斷了他的話,“你說的那名女子,現在何處?”
“恐怕就在那兩口大箱子裡!”遼北王指著那兩口箱子,語氣非常肯定。
賀蘭閼氏看了過去,那兩口箱子的大小的確能夠容納下一名女子。
“閼氏別聽他胡說!”元青青急了,“這兩口箱子是用來裝祭奠之物,現在箱子是空的。再說了,寢陵守備森嚴,雲靖驊又如何帶著女子避開守衛進入裡面呢?”
“他一個或許進不來,但有人相助那就另說了。”遼北王擲地有聲,目光特意盯著元青青。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指元青青暗中相助,讓雲靖驊和阿蘭躲進了寢陵當中。
“都別爭了,吵得我耳朵疼。”賀蘭閼氏淡然道,“箱子裡有沒有人,打開看看便見分曉。來人,將箱子打開。”
兩名獵鷹營的能者走了上去,來到箱子旁,打開了箱子。
遼北王直勾勾地盯著箱子,眼神從期盼、興奮瞬間轉變為失落、慌張。
因為箱子果然是空的。
“怎、怎麽可能……”遼北王十魂丟了三魄,戰戰兢兢。
“遼北王,我看你該好好解釋一下了。”賀蘭閼氏冷冷地看著他。
幾名能者圍了上來,其中一人道:“王爺,請吧。”
遼北王的人沒有得到主子的命令,也不敢輕舉妄動。即便他們動手,也未必是獵鷹營的對手。
遼北王六神無主,只能跟著能者們離去。
元青青喜不自勝,偷偷向賀蘭閼氏遞了一個調皮的眼神。
賀蘭閼氏微微搖頭,輕聲呵責:“沒大沒小。”
……
王都之外。
遼北王營帳內。
長柳岑在帳篷裡坐立不安。
衛兵走了進來,稟報說:“大人,有人求見。”
“什麽人?”
“一女子。”
長柳岑立馬想到了是什麽人,於是立即命人將其請進來。
相貌妖冶的女子在一種男人玩味的目光下走進了長柳岑的帳篷內。她早已習慣了男人們對她的看法,對此毫不在意。
“玉姑娘,你怎麽來了?王爺對行刺失敗一事非常不滿……”
“不滿又能如何?我來是告訴你,你的王爺只怕危險了。”
長柳岑吃了一驚,“姑娘何出此言?”
玉清影道:“明翹蘿身邊有個豐文才你知道吧?”
長柳岑點了點頭。
“我們都太小看他了,這人深不可測,居然讓他弄到了一隻毒蠍筒,雲靖驊很快就能洗清嫌疑。你的主子必敗無疑,若不想被他牽連,長柳大人還是盡快離開吧。”
“玉姑娘到此就是為了和在下說這些?”
“嗯。”
“為什麽?”
在長柳岑看來,玉清影這類人本身就薄情寡義,沒必要特意前來提醒他。除非,玉清影對他有特別的感情,或者另有所圖。
“只是路過。再者就是沒能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於心有愧,特意來知會大人一聲。”
原來並非長柳岑所期待的那般,長柳岑隻覺得尷尬不已。
話已說完,玉清影向長柳岑告辭。
“玉姑娘,你要去哪裡?”長柳岑在玉清影轉身之前趕緊問道。
玉清影笑了笑,“說不準。”
也是,身為殺手,又怎能讓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呢?
長柳岑不再多問,再次謝過玉清影后,目送她離去。
玉清影離開了營地,在大道上一駕馬車正在等她。
玉清影上了車,車裡已有一位男人。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不走?”
“應該不走。”
“讀書人,把書都讀癡了。”
“文采飛揚的人,讓人佩服。舍生取義,令人敬重。”
“這可不是我們這類人會說的話。”
“我沒有忘記自己是什麽人。”
話音落下,車夫揚起馬鞭,駕車離去。大道上,馬車駛向天邊,漸行漸遠。
……
“大人,有一隊兵馬過來了……”衛兵向長柳岑稟報。
“知道了。”長柳岑面無表情,“準備迎接到來之人。”
右賢王元烈領著兵馬來到了轅門前。
遼北王不在,營地裡的一把手便是長柳岑,他領著一眾人員來到門前迎接元烈。
元烈見之,甚奇,“沒想到遼北王會讓一興朝人統領營帳。”
長柳岑道:“正因如此,王爺的知遇之恩,岑無以為報。”
元烈不屑一笑,下馬進入營帳。
大帳內,元烈獨自召見了長柳岑,將遼北王企圖殺害證人阿蘭一事說了出來。
“堂堂遼北王,為何要殺一名婢女,你應該知道吧?”
“天狼人要殺人,需要理由嗎?”
“這麽說來,你是不打算招供了?”
“不,我招。近日來王都發生的一切,都是我所為。王爺對此毫不知情,他也是為我所利用。我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我恨興朝,不希望興朝多一位朋友;而是想要引起興朝和天狼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