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之後,你打算如何處置?”
“如果能洗清他殺人的嫌疑那是最好不過了,如果不能……那他的死也不是沒有意義。”
明翹蘿聽了就來氣,“敢情你們利用完了人,他人的死活就不重要了?”
元烈面無表情,望著天邊說道:“你們中原人不是說過‘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他若是死了,也將是重於泰山,死得其所。”
“那你怎麽不去死!”
明翹蘿說完便邁開腳步,快步離去。
元烈朝著她的背影喊道:“那些人肯定希望他死,這麽一來就死無對證了。想要救他,還是要盡快將他找出來。王庭,會給他一個公道!”
明翹蘿沒有停步,更沒有回頭,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元烈苦笑:“沒有我,你知道青青被關在哪裡嗎?”
……
“東西都跟我拿走!”
“公主,您多少還是吃一點吧……”
“拿走!通通拿走!”
元青青怒氣衝衝的聲音透過了門窗,站在門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宮女端著一托盤的飯菜走了出來,明翹蘿聞著肉香便嘴饞,於是攔住了宮女。
“公主不吃嗎?”
“沒有……”
宮女見到了明翹蘿身旁的元烈,連忙行禮。
“給我吧。”元烈說。
宮女將托盤交給了元烈,便退了下去。
元烈令看守將門打開,和明翹蘿一起走了進去。
躺在床上元青青聽到腳步聲就煩。這些人不讓她出去也就罷了,她只是想知道外面的情況,他們卻什麽都不說。沒辦法,她只能以絕食抗議,希望借此讓父汗痛心,然後放她出去。
“說了不吃,還不快滾!再讓我看到你,我撕了你的嘴!”
“咱們的公主可真凶呀。”
明翹蘿帶著幾分調侃的聲音響起,元青青一個激靈,從床上蹦了下來。
“明翹蘿,是你?”
她說著,快步走出了寢室。
入眼即見元烈正將托盤裡的飯菜擺在桌上,明翹蘿正在她走了。
這兩人同時出現,她做夢也想不到。
“見過公主。”明翹蘿含笑行禮。
“你們……”元青青一臉詫異,“怎麽會在一起?”
明翹蘿努了努嘴,“公主這話說得不對,不是我們在一起了,而是這家夥辦事不牢靠,大汗命我從旁協助。”
“協助?怎麽就成協助了呢?他不是要抓你嗎?”
“那是兩個時辰之前的事兒了。說來話長,咱們坐下邊吃邊說,吃完了飯才有力氣乾活。”
“乾活?幹什麽活兒?”
“大汗讓我協助右賢王,我呢,又請大汗派你幫助我監督他!”
明翹蘿又給了元烈一個白眼,元烈已在桌邊坐了下來。
元青青還是有些蒙蒙的,但明翹蘿已拉著她的手來到桌邊坐下。
正好也是飯點,吃飯的時候,明翹蘿便將這兩個時辰內發生的事情告訴元青青。元青青這才明白父汗和兄長早就想收拾那些反對他們的王公氏族。如今憑借了明翹蘿一份力,大閼氏已站在了他們這一邊,接下來就是要揪出謀害雲靖驊和拓跋布的幕後主謀。
元青青聽後沒有高興,反而非常氣憤。氣憤父汗和兄長沒有將他們的計劃告訴她。
“你們是覺得我會誤事對不對?”她大聲質問。
元烈心裡確實是這麽想的,自己妹妹什麽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但他不能承認,也不知該如何向元青青解釋,只能看向明翹蘿,希望明翹蘿能勸導元青青。
明翹蘿會意微微點頭,對元青青道:“公主,眼下當務之急是查清拓跋布之死,揪出幕後主謀。至於右賢王欺瞞一事,這筆帳可以秋後再算嘛。”
元青青點頭道:“你說得也是,這筆帳我記下了!”
元烈瞪了明翹蘿一眼,這哪裡是在幫他,分明是在給他挖坑。
三人吃完了飯便開始行動,首先來到的是拓跋布的府邸。
“現在到他府上做什麽?”元青青不解。
“驗屍。”元烈說道。
“驗屍?他的遺體不是已經埋了嗎?”
天狼的習俗,人死之後,遺體要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安葬。所以在天狼國一直沒有驗屍這種說法,因為驗屍在天狼人眼中是對死者的不敬。
不過元烈很早就接觸了中原的文化,也想過今後將中原的殯葬禮儀帶到天狼國來,因此對驗屍並不抵觸。再者,拓跋布因他而死,他不能讓拓跋布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他囑咐了拓跋布府上的人,假意安葬拓跋布,實則偷偷將拓跋布的遺體藏了起來。
聽了元烈的解釋,明翹蘿這才明白元烈對中原文化推崇備至。倘若有一天元烈繼承了大汗之位,天狼國的國力一定會大大提高。
三人來到了拓跋將軍府。
家仆將他們領了進去,接近他們的是一位年過六旬,鶴發童顏的老嫗。這位老人便是拓跋布的母親。
元青青對老人十分愧疚,畢竟拓跋布喜歡她,她卻拒絕了拓跋布。老人曾經也將她視作未來的兒媳,只是沒想到現在年輕人的感情如此複雜。
老嫗對他們的到來沒有多少抵觸,親自領著他們來到後堂。
拓跋布的遺體放在一口很大的棺材裡。
遺體已經僵硬,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沒見過人死這麽久的元青青無法忍受屍體的氣味已經,心中十分不適,但仍強忍著,端著一盞燈跟在明翹蘿身邊。
明翹蘿親自檢查拓跋布的遺體,看了一圈之後,說出了讓他們震驚的話。
“把死者的衣裳都脫了。”
“這……翹蘿,這可不合適!”
元青青提醒道,一旁的老嫗已面露慍色。
在他們看來,所謂的屍檢不過是查看遺體的致命傷。而他們認為的致命傷在拓跋布的後腦杓。因為拓跋布是從二樓墜落,腦袋先著地。
“還愣著幹什麽?”明翹蘿瞪著元烈。
因為顧及了拓跋老夫人的心情,元烈還在猶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