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沒工夫,也覺得自己沒資格對三哥的感情生活指手畫腳,煩躁的要死。
“戶籍名冊,戶籍名冊。”
楚擎拍了拍桌子:“誰能寫,田海龍寫的太慢了,走南郊大棚的路子,先將戶籍名冊整理好,邊弓小區建蓋好,統一…”
說到一半,楚擎突然看到眼前給自己端茶倒水的家夥。
“誒,怎麽看著你這麽眼熟呢?”
馬昂哭喪這個臉:“大人,我是馬昂啊,戶部的…”
“哦,對對對對。”楚擎一拍額頭:“我記得帶個冤種…不是,我就記得帶著個人才來的,對,就是你,馬昂。”
馬昂如同被求婚的一百六十斤老娘們,突然一捂嘴,滿臉幸福:“大人說…說下官是人才?”
“哎呀,就是你,馬人才,這怎麽好幾天沒看見你了呢。”
馬昂都快流出幸福的眼淚了。
其實他哪也沒去,就是天天跟著童歸和一群禁衛混在一起,主要是楚擎也沒多看他一眼過。
“你可真調皮,這麽大個人了,還和我玩躲貓貓。”楚擎站起身,拍了拍馬昂的肩膀:“好了,去大帥府,幫田海龍將戶籍名冊都統計出來。”
“這就去。”馬昂沒二話,直接跑了。
高端人才小馬同志可不管什麽累不累的,只要不閑著就行。
也不怪楚擎沒注意到他,這家夥出京的時候也沒穿儒袍,一行五十多余人,他又總和禁衛與探馬混在一起,楚擎差點都忘記這麽個人了。
千頭萬緒,楚擎剛想著要優先解決哪件事的時候,探馬突然跑了進來,神色慌張。
“大人,狼煙起…”
楚擎面色微變:“江山北望?”
“是邊關城牆,城牆點燃狼煙了。”
眾人面色大變,紛紛跑出了屋外。
狼煙,西北側,滾滾狼煙衝天而起。
馬纓花容失色:“是西關!”
不用楚擎做任何吩咐,所有人都跑向了馬棚,直奔西關。
所謂狼煙,其實並不是狼糞製作的,而是秋季尋一些適合的甘草和藥材,就是艾蒿以及其他植物的根莖和草葉,曬乾後再製成燃燒用料。
也並不是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哪哪一點狼煙,幾百裡外都能看到。
烽火台的煙囪大小、高度,包括氣煙囪的泥土,都極為講究,而且烽火台之間的距離也是詳細計算過的,一處點燃,另一處也點燃,像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有的時候碰到下雨或者起霧,狼煙的作用就沒那麽大了,還是得靠騎兵傳令,騎在馬上扯著嗓子大吼。
出了城,大家不斷夾著馬腹趕往西關。
這還是楚擎第一次出望原城前往邊關的方向,若是走路,感覺不到風沙,可馬兒奔馳,騎在馬上,風吹打在皮膚上如同針刺一般隱隱作痛。
沒有人說話,策馬狂奔著,也不管什麽隊形不隊形了,每個人都心急如焚,想要知道邊關為何升起狼煙,每個人都是滿心困惑。
如今可是初春,餓了一冬天的涼戎,興兵叩關並不是沒可能,可為何草原上一點風聲都沒有傳來?
按理來說烽煙起,和楚擎這個監正沒多大關系,可實際上,當烽火燃起時,和邊關的每個人都有關系。
越來越多騎著馬的人追了上來,田海龍、肖軼、就連墨魚都從城南趕來了。
值得一提的是,田海龍和肖軼是老邊軍了,騎術自不用說,能追上來實屬正常,可墨魚是在城南,竟然也能追了上來,等於說起步至少晚了一刻鍾,由此可見這位長的和老頭似的但不是老頭的老頭,騎術驚人。
守西關的是銳士營與馬弓營,兩個大營的營區連綿數十裡,馬弓營在裡,銳士營在外,楚擎等人到了的時候,馬弓營營區幾乎已經沒人了,都列隊趕往了邊關城牆。
在銳士營外沒有停留,大家直奔西關城牆。
滾滾濃煙越來越近,路上滿是向著西關飛奔的騎兵,數以千人。
依山而建的古城牆已經映入眼簾,馬上的楚擎頂著風沙,遙望著中州大地最為宏偉的屏障。
如同一條蒼老卻依舊壯碩的長龍,連綿起伏,臥在黃沙之上,矗立在天地之間,無論經歷幾度輝煌,無論多麽老舊斑駁,百年前便在,百年後,亦在,無論中州大地的主人是誰,它一直都會在那裡。
馬兒無法放肆狂奔了,快到城牆下時,至少萬人的軍伍已經四面八方而聚,軍卒源源不斷的趕來,銳士營有一萬兩千人,不滿編,就駐扎在城牆之下,這支大營沒有騎卒,騎卒是外圍的馬弓營,人數也不多,七千五百人左右。
銳士營的弓手,至少三千人,已是跑到了城牆上,手持長弓,其他步卒居於城門後方,馬弓營已經騎著馬列隊了,在銳士營後方,一旦城門大開,需要騎兵出擊,步卒將會讓到兩側。
西關城牆依一座矮山而建,長達七公裡出頭,看似兩個大營有兩萬多人,可要防護將近七公裡的城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涼戎雖善遊擊罵戰,可同樣有攀牆的繩索,除了幾處城門外,每一處城牆都要嚴密防守。
城牆下面很亂,不同的軍伍來回穿梭著,大喊大叫著著,布防,進入屬於自己的位置,雖亂,卻不慌。
楚擎跑向城牆後,看向了北側。
半裡外,正是大量的涼戎騎兵。
福三第一時間準確的判斷出了人數:“三千人,至多三千人。”
“只有三千人?”
肖軼和田海龍都是神射手,目力過人,齊齊點頭,的確是三千人左右。
純外行的楚擎不由問道:“只有三千人,就點燃狼煙興師動眾?”
肖軼和田海龍都沒回答,前者突然拉住一個匆忙路過的將領。
肖軼大聲問道:“出了何事?”
被拉住的是個六品武將,剛要開口,看清楚肖軼長相,面露詫異,又露出了笑容:“肖將軍?”
“是我,出了何事?”
“he-tui。”將領一沉臉:“叛徒!”
肖軼:“…”
田海龍連忙問道:“說,到底出了何事。”
這將領明顯是認識田海龍的,指著涼戎的方向解釋道:“半個時辰前,金狼王大帳的二王子率兵前來,來的很突然,草原上未傳出任何風聲,人不多,三千左右,來了後迅速靠近城關下,放了一通箭又跑開了,聚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