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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是個坑》第一卷_第1676章  林家夫人
  “沒有沒有,萬萬沒有。”

  一聽這話,王桂申連連擺手:“哪敢啊,這不是犯天條嗎,不敢,不敢的啊,這位老先生有所不知,我釀酒作坊中,多是南郊莊子的百姓,不少都是柳芽兒的同鄉,她若是走了,不知多少人要辭了工,還有家中這犬子,實在是對這女娃念念不忘…”

  話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太監,八個宮中禁衛,一拉韁繩,駿馬停在了草木堂外。

  太監翻身下馬,高喊道:“林骸林將軍的家眷,可在此處?”

  一群人面面相覷,只有陳初鳴與幾個老師傅像是想到了什麽,快步走了出去。

  陳初鳴施了一禮:“這位公公,林將軍並無家眷,不知您是?”

  天天跑宮外傳旨的,哪能不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太監連忙給陳初鳴扶了起來,很客氣:“您定是陳老,咱家也是與吏部的人去了書院打探許久,這才知曉林將軍近些時日都在這草木堂中居住。”

  陳初鳴不解的問道:“林將軍已是離了京,不知道公公…”

  “來尋林將軍家眷,既林將軍家眷不在京中,在何處,咱家可得快些派人尋過去。”

  “老夫的意思非是說林將軍家眷不在京中,而是這世間已無…”

  說了一半,陳初鳴好奇的問道:“公公尋林將軍的家眷,是因何事?”

  “恩賞,宮中恩賞,朝廷吏部的封賞。”

  陳初鳴恍然大悟,剛要再開口,卻突然回頭看了眼角落裡低著腦袋的柳芽兒。

  “還請公公入內稍待片刻。”

  “好。”

  禁衛守在門口,太監跟著陳初鳴走了進去,一看是宮中來的條件,眾人連忙退到牆壁旁,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柳芽兒也是如此。

  陳初鳴卻來到柳芽兒的面前,輕聲問道:“老夫問你,草木堂這夥計,不,老夫那徒兒,也就是你口中的醜大哥,你二人,可私定終生了?”

  柳芽兒俏面發紅,連連搖頭,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陳初鳴微微一笑:“若是老夫為我那徒兒做了主,你可願嫁給老夫這徒兒?”

  柳芽兒終於抬起了頭,頗為錯愕。

  陳初鳴道:“你隻說,願,還是不願。”

  “可醜大哥,他…他還未說過…”

  “老夫隻問你,願,還是不願。”

  柳芽兒使勁一咬嘴唇,輕聲道:“願意,醜大哥人好,力氣也大,他說他農活乾的可好了。”

  “成。”

  陳初鳴哈哈一笑,回頭衝著太監說道:“此女,柳芽兒,便是林骸林子善未過門的妻子,也是林骸唯一家眷。”

  王家父子面色大變,大腦一片空白,沒搞明白怎回事,但是有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既是未過門的妻子,也可。”

  太監說完後,衝著一腦袋問號的柳芽兒露出了討好的笑容:“這位姑娘,還望接了教令。”

  柳芽兒等著大大的眼睛,滿是困惑。

  陳初鳴撫須一笑:“跪下接令便是。”

  柳芽兒渾渾噩噩的跪下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太監從懷中拿出了太子教令,展開後,剛要朗聲念旨意,突然一拍額頭,笑著說道:“這旨意,吏部官員過了目,好多話咱家都不懂其意,那咱家就長話短說,可好?”

  要麽說太監這行業不好乾,得有眼力價,見到柳芽兒的模樣就知道即便念了也聽不懂,這才有此一問。

  柳芽兒還是一副搞不清楚情況的模樣,陳初鳴點了點頭:“那便勞煩公公了。”

  “哪裡話,陳老客氣了,柳姑娘,太子殿下說,您這夫婿是咱大昌朝難得的猛將,鐵骨錚錚的好漢子,邊軍練了捉狼軍,將那涼戎賊子打的屁滾尿流,到了東海,又領了一路大軍,殺穿了瀛島,可林將軍卻從來不居功,朝廷欠,欠的多啊,誒呦,這一點,殿下佩服,咱當奴婢的,更是佩服,要麽說是楚府家將,楚大統領的左膀右…”

  “噗通”一聲,大胖子商賈王桂申一屁股坐在地上,面無血色。

  他那兒子更是不堪,直接暈了過去,褲襠都濕了。

  “誰…誰…誰的左膀右臂?”

  王桂申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滿身的肥肉止不住的顫抖著。

  太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明所以的說道:“自然是我大昌朝千騎營大統領楚大人了,怎地,你與大統領他老人家相熟?”

  王桂申二話不說,爬起來就跪,跪在了同樣滿面呆滯的柳芽兒面前,劈裡啪啦就是一頓嘴巴子,扇自己。

  “誒呦,姑奶奶,姑奶奶啊姑奶奶,小人有眼無珠,吃了豬油蒙了心,還望姑奶奶高抬貴手,放我王家一命,您…您…釀酒作坊的份子,我王家拱手相讓,這就滾出京城,還望姑奶奶…”

  “夠了!”陳初鳴滿面不耐煩的說道:“莫要多嘴多舌,待柳芽兒接了教令。”

  老太監大致搞明白怎麽一回事了,看了眼王桂申,如同看一具屍體,然後又滿面堆笑的看著還是暈暈乎乎的柳芽兒。

  “總之啊,如今天子不在京中,可這封賞不能不提,太子殿下說,這誥命夫人肯定是要有的,七品誥命,您也別急,天子回來,這封賞還是要做定論的,太子殿下特意讓咱家說清楚,非是隻給個七品,而是宮中有規矩,待陛下回來了,怎地也要六品的。”

  “我?”柳芽兒愣愣的指了指自己:“我是誥命夫人嗎?”

  陳初鳴笑道:“你是林骸未過門的妻子,便是誥命夫人。”

  “他叫林骸?”

  “是。”

  “楚大人的家將?”

  “是。”

  柳芽兒又咬住了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弱弱的說道:“他要是將軍,那我就配不上他了,我不做他未過門的妻子了,高攀不上的,我…我也不在這裡做工了。”

  柳芽兒突然站起身:“公公尋錯人了。”

  說完後,這姑娘撒腿就要跑。

  “慢著!”

  陳初鳴一把拉住了柳芽兒,拿出了袖中的書信:“你認字嗎?”

  柳芽兒羞紅了臉:“不認,所以才配不上他。”

  “不認,那老夫念給你聽。”

  柳芽兒低著頭,看著地面,不開口,臉龐還是紅紅的。

  陳初鳴朗聲道:“陳老頭…額,不念這些,直說關於你的事,林將軍說,少爺,也就是楚大人離京征討高句麗,他豈有不追隨之理,本就是孤魂野鬼一個,京中原本無甚可留念的,只求我陳初鳴一件事,那便是關於一個姑娘,叫做柳芽兒,笑起來,眼睛和月牙兒似的姑娘,是莊子的莊戶,上要照顧老娘,下要照顧弟弟,命苦得很,是個好人,他卻深知配不上這好姑娘,遲遲不敢言說,如今走了,反倒是割舍不下,想來,是看不上他這醜鬼的,要我草木堂平日裡多打聽打聽,若是有人欺辱了這姑娘,尋禮部尚書邱萬山,尋千騎營統領江月生,尋京兆府府尹馬睿,也可尋柱國將軍府秦二公子,都與他交情頗好,尋了人,定要為柳芽兒出頭,他林骸若是有朝一日戰死在了外面,朝廷撫恤下來了,無論多少,也無論是何封賞,半數,交於草木堂,半數,交於這柳芽兒姑娘,若是柳芽兒姑娘嫁了人,莫要讓他夫家知曉,莫要讓人嚼她舌根子,也莫要讓她知曉事情原委,好姑娘,好好的過著日子就成。”

  陳初鳴收起了信件,看向滿面驚容的柳芽兒,笑著說道:“老夫再問你,林骸林子善,可配得上你?”

  柳芽兒喃喃道:“他叫林骸,字,子善,對嗎?”

  “不錯。”

  “他是大將軍?”

  “不錯。”

  “好。”柳芽兒又低了頭,只不過這次,不是看著地面,而是看向王桂申,突然,氣勢突變。

  左手掐著腰,柳眉倒豎,右手指著王桂申,嬌斥開口!
  “我叫柳芽兒,我是林家未過門的媳婦兒,我還是誥命夫人,七品的,王東家,我可不怕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抹了作坊的營余,少給了鄉親們工錢,快將作坊帳本送來,我要揭發你!”

  “揭發?”老太監眉頭一皺。

  見到太監這模樣,柳芽兒又是臉色一紅,弱弱問道:“我…我不可嗎?”

  “林夫人何來此言,為何要揭發。”老太監一回頭,衝著外面的禁衛喊道:“進來,將這二人拿下!”

  禁衛直接衝了進來,太監衝著柳芽兒施了一禮:“您是楚家家將的夫人,莫要揭發,咱家得教教您,要是還有下次,在京兆府外、千騎營衙署外、大理寺外、宮外,您隨時言語一聲,自會有人為您抓人,懂了吧。”

  柳芽兒笑的甜甜的,猛點著頭,答非所問:“我等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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