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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是個坑》第一卷_第570章  瘋
  人比野獸聰明,所以會利用武器捕殺野獸。

  可中州大地上,有一種人,一個種族,他們比野獸更加凶悍,面對利用武器的人,他們化身為更加凶殘的野獸。

  不是涼戎,涼戎,不過是在草原上與天鬥,與地鬥,與野狼鬥。

  而是湖女族人,他們與大自然搏鬥,與虎豹搏鬥,與生死搏鬥,更多的時候,他們是赤手空拳與大自然搏鬥。

  木刀,劈在他們的身上,對湖女部落來說甚至不如一隻虎崽兒的爪子抓一下疼。

  盾牌,敲在他們的後背上,甚至都沒有從兩米高的樹屋摔下來疼。

  但是他們一拳頭,就可以將一名涼戎人的鼻梁骨砸斷。

  如果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湖女族人,那便是野獸,比野獸更加可怕的野獸,凶獸。

  湖女族人,沒有任何章法,百余人,比涼戎人足足少了一倍,可他們卻撲向了敵人,向敵人展露什麽叫做凶狠。

  拳頭,膝蓋,額頭,甚至牙齒,都成了他們的武器。

  撲倒敵人,騎在敵人身上,狂風暴雨一般的拳頭砸向敵人的面龐,十貫錢,到手了。

  最純粹的戰鬥,最原始也是最血腥的戰鬥。

  湖女部落族人們,雙眼血紅,每一個會動的敵人,都是十貫錢,只要敵人不會動了,十貫錢,就到手了。

  重重木棒,砸斷了木劍,木刀,砸破了木盾,湖女部落只是專著的,一絲不苟的,嚴謹的,攻擊著被騎在身下的敵人,來自全身各處任何方向的攻擊,他們都不在乎,他們不會喊叫,不會叫疼,不會喊任何人掩護或是幫忙,他們只需要將十貫錢賺到手就好,賺到手,再去賺下一個十貫。1
  他們甚至在暗自竊笑,第一次見識打架拿木刀的,木刀,一點都不疼。

  場外,看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一場戰鬥,遠遠超過了他們的認知。

  湖女部落的族人讓世人知道,身體,是有無限潛能的,身體每一處,哪怕是指甲都是武器,無所不用其極攻擊敵人的武器!
  他們很抗打,因為他們的身軀,滿是野獸撕咬後的疤痕。

  他們很能打,因為他們的拳頭,殺死過很多很多野獸。

  涼戎人,很悍勇,但是他們沒有山中的虎豹悍勇。

  涼戎人,很抗打,但是他們的身體沒有山狼和黑熊那般壯碩。

  曹琥沒有參戰,而是在外圍。

  他要乾一票大的。

  他不要十貫錢,他要一千貫!

  他終於找到了拓跋鷹。

  他不認識拓跋鷹,但是能夠一個人獨鬥三名族人的,肯定是領頭的,只有最強大勇士,才可以成為首領。

  很巧,曹琥也是要做首領的人。

  他咬破過山狼的喉嚨,他捕殺過花豹,他也曾用木槍扎穿過黑熊的頭顱。

  所以他不相信,不相信敵人的首領,比山狼更狡詐,比花豹更敏捷,比黑熊更強壯。

  低吼一聲,曹琥壓低了身姿,以一個極為怪異,極為滑稽的姿勢,雙手護住頭,用壯碩的肩膀,將拓跋鷹連人帶木盾撞在了地上。

  殺一個人,很簡單,不需要出拳,不需要用什麽招式,本能便可。

  所以曹琥騎在了拓跋鷹的身上,鐵鉗一般的雙手,死死掐住了拓跋鷹的脖子。

  曹琥,要活活掐死拓跋鷹,聽最簡單最快捷最原始的手段弄死拓跋鷹,然後去找財神爺,領取那一千貫賞金。

  有了這一千貫賞金,他就可以為族人,買好多好多米面。

  拓跋鷹不斷掙扎,卻死活掙脫不開,伸出手臂,抓在了曹琥的臉上。

  一名涼戎人奮起全身力氣撞在了曹琥的後背上。

  曹琥沒有松手,趴在了拓跋鷹的身上,張開嘴,一聲慘嚎,一抹鮮血,一塊碎肉。

  拓跋鷹的耳朵,被曹琥生生咬了下來。

  一個又一個目眥欲裂的涼戎人開始攻擊曹琥。

  一個又一個涼戎人,倒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涼戎人,越來越少,湖女老表們,越打越狠。

  鮮血,激發了他們的凶性。

  湖女老表,不是野人,真的不是深山野人。

  可他們要活著,他們有妻女,挨餓的妻女。

  他們有房屋,風一吹就倒,雨一下就漏的房屋。

  他們有一個最樸實的理想,活著。

  可是他們要挨餓,沒有地方遮風擋雨,甚至活下去都極為艱難。

  他們不是為了為什麽,只是想要族人們活下去。

  他們知道,自己的戰鬥方式,與野人一模一樣。

  他們知道,漢人,會怕他們,會恥笑他們。

  可他們不在乎,哪怕是死,他們也要賺到錢,用這些錢,在東海買吃食,買布匹,給自己的族人。

  在生死面前,斯文,道德,倫理,別人的看法,對他們來說,是那麽的渺小。

  因為他們窮,窮的活不下去了。

  只能打人,只能殺人。

  也只會打人,只會殺人。

  只有打人與殺人,才能讓自己的族人活下去,讓部落延續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廝殺,亂鬥,還在繼續著。

  拓跋鷹沒有死,被活活掐暈了過去,可兩條腿的膝蓋,卻被木棍砸的粉碎,手指,折斷了三根,耳朵,少了一個。

  半個時辰前,他還在沾沾自喜,戲耍了所有昌朝人。

  或許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很多時候,所謂的智計,謀略,在絕對暴力面前,是那麽的滑稽可笑。

  湖女部落,正是殘暴與野蠻的化身。

  演武場內外,一片寂靜。

  就連那些爬起來的將軍和宿衛們,都不敢衝上前來,只是那麽看著,他們有一種錯覺,這不是一百個人,這是一百個最為凶殘的野獸。

  福三和江月生也不敢衝上前去加入戰鬥。

  他們無比的確定,任何不屬於湖女部落的人靠近他們,都會被撕的粉碎。

  最後一個涼戎人倒下了,湖女部落,意猶未盡。

  他們的目光,突然變的很是迷茫,不再是殘暴,不再是嗜血。

  他們有些不踏實,這錢,賺的太容易了,漢人,不會又不認帳吧,還以為給這麽多錢,是要對陣多麽強大的敵人。

  突然,一個帶著遮面盔的人一指東北角,大喊道:“兄弟們快看,那裡還有!”

  福三一聲落下,湖女部落撒腿狂奔,再次化身為最凶猛的野獸。

  東北角,是瀛狗與高句麗的陣營。

  兩個使團四百人,足足四百人,很是懵逼,很是膽戰心驚的四百人,他們無法理解,無法理解這些凶殘的人,為什麽要衝來?

  但是他們可以確定,這些人,是來撕咬他們的。

  不少人,已經開始要逃跑了。

  百余名湖女部落,撲了上去。

  身後,是二百血肉模糊的涼戎人,一個躺下的湖女族人都沒有,一個都沒有。

  面前,是滿面懵逼的瀛狗與高句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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