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顫巍巍地點開了神秘人發來的視頻。
眼瞅著自己和鬱聽白擁吻的畫面全部被人錄了下來。
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神叨叨地環顧著四周,總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她看不見的犄角旮旯裡時刻盯著她看。
飛快地跑進廚房將鋒利的菜刀握入手中。
她緊張的情緒才稍有緩解。
可下一秒。
當她發現視頻裡還捕捉到她走光的畫面時,心裡頭緊緊繃著的弦突然斷裂。
怔怔地看著自己外泄的大片春光。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完蛋了。
這種鏡頭要是被公開出去,她今後該怎麽見人?
安檸害怕到了極點,手忙腳亂地給神秘人發去了一條信息。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視頻?】
【半小時內立刻趕到新北亞酒店8008室,不準告訴你老公這件事,否則我就將這段視頻上傳到網上。】
霍西爵發完信息後,還順便給安檸發送了好幾張她的特寫照片。
起初他確確實實隻想要報復鬱聽白。
可不知不覺間,他竟對安檸產生了莫名的情愫。
看到安檸和鬱聽白那麽親密。
他嫉妒得近乎抓狂。
也正是因為極度的不平衡,他才想著用這種方式恐嚇安檸。
企圖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安檸看著神秘人發來的照片,情緒越發崩潰。
她哆哆嗦嗦地縮回到了床上,將自己蒙在了被子裡。
這種被人實時監控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是不是都暴露在了別人眼裡.
【安檸,你只剩二十分鍾的時間,抓緊點吧。新北亞酒店8008室,我在等你,不見不散。】
【你乾脆殺了我好了!我就是死,也不會去的。】
安檸不敢獨自一人趕去赴約,更不敢叫鬱聽白回來陪她一起去。
無奈之下。
隻好關掉了手機,安慰自己關機之後就不會再受到神秘人的威脅。
她心裡清楚,這些照片和視頻傳出去,她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鬱聽白。
要知道像鬱家這樣顯赫的家族,是絕對不容許家族中人出現這樣的汙點的。
這件事一旦傳出去。
她能做的就是徹底遠離鬱聽白,以保全他和鬱家的名聲。
盡管已經預料到豔照外泄的後果有多嚴重,她還是沒有勇氣一個人去新北亞。
雖說目前還不能確定神秘人為什麽要約她去新北亞。
但可以肯定的是,神秘人這麽急著找她,絕對沒好事。
安檸寧可名聲毀盡,也不肯被人拿捏著做出自己不情願做的事情。
在被窩裡躲了一個多小時。
隱約間她好似聽聞了一串窸窸窣窣的開門聲。
“鬱先生”
安檸以為鬱聽白這麽快就回來了。
她鼻頭一酸,正想掀開被子同他訴苦。
不料掀開被子的那一瞬,竟被一塊浸過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分秒之間。
還沒來得及看清來者的模樣,她便直挺挺地暈倒在了床上。
黑暗中。
霍西爵摘下了手上的黑色皮手套,緩緩地坐到了床沿上,陰鷙的眼睛緊鎖著床上面色蒼白的安檸。
深深地盯著她看了好幾秒。
他又從寬大的風衣下拿出了一個空酒瓶。
“一會兒就讓你嘗嘗背叛我的滋味,可好?”
霍西爵輕輕地拭去了安檸臉上的淚痕,臉上的笑容愈發深刻。
要不是被鬱聽白劃傷了襠部。
他哪裡需要用酒瓶來代替自己?
霍西爵遺憾地歎了口氣。
隨手將酒瓶放置到了床頭櫃上,他便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著她睡衣上的紐扣。
不知道是不是沒開燈的原因。
他總感覺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安檸,而是沐婷婷。
有了這樣的認知,霍西爵頓時感到頭疼難忍。
思維和意識也在須臾間陷入了極度混亂的狀態。
他記不清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但不知道為什麽。
腦海裡的記憶碎片和他以往的認知產生了極大的偏差.
“爵,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去夜店了。”
“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出賣過自己的身體。”
“我和鬱少是清白的。那天我被人欺負,是他救了我。”
零碎的記憶片段中。
沐婷婷正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著霍西爵。
啪——
不過,霍西爵並沒有因為沐婷婷的求饒而心軟。
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將她掀翻在地。
“還敢騙我?你和他是不是睡過了?要不然他為什麽要給你錢!”
霍西爵目眥盡裂,薅著沐婷婷的頭髮,按著她的後腦杓,迫使她光潔的前額往地上砸去。
咚,咚,咚——
額頭砸地的聲音如同亙古時代傳來的木魚聲。
一聲一聲。
砸入了霍西爵的心裡。
“爵,你誤會了。”
“我去夜店陪酒是為了賺取學費,鬱少只是我的客人。”
“他很冷淡,對女人從來都提不起興趣,我們之間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沐婷婷哭得梨花帶雨,晶瑩的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
她和霍西爵剛剛確定男女朋友關系。
他很尊重她。
兩人之間除了牽手,親嘴,就再也沒有過出格的行為。
她還以為自己遇上了一個好人。
想不到.
他居然還有這麽多疑的一面。
“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那是怎樣?”
霍西爵壓根不相信沐婷婷的說辭,緊緊扼住了她的脖頸,一心想著和她同歸於盡。
“求你了,相信我一次。”
沐婷婷嚇得渾身癱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哀求著他。
霍西爵可能是被她的眼淚打動了。
他緩緩地松開了她的脖頸,“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話落。
他又如視珍寶般將她抱上了床,“婷婷,別讓我失望。”
沐婷婷嚇傻了。
他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可是她早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要是讓他得知這一點。
他怕是會變本加厲地折磨她吧?
結果正如她預料的那樣,霍西爵氣得大發雷霆。
他甚至打開了燃氣灶意圖活活地熏死她。
“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知道的,我小時候一直被寄養在叔叔那兒。十二歲那年,叔叔趁家裡只有我和他的時候,侵犯了我。”
“我很害怕,所以一直沒有對外人提及這件事。”
“那之後叔叔還逼迫過我好幾次,我忍無可忍這才逃了出來,為了賺取生活費和學費,隻好去夜店陪酒。”
“不過在夜店期間,老板娘很照顧我,我幾乎沒有遭遇過客人的刁難。”
“唯一的一次,就是鬱少出手幫我的那一次。”
沐婷婷很不情願地將自己心底裡的秘密和盤托出。
她還以為等她長大了,一切就會慢慢好起來。
她還以為她終究會忘卻那些噩夢一樣的經歷。
可惜
她的運氣不太好。
好不容易擺脫叔叔的魔爪,又遇見了霍西爵這麽個人面獸心的禽獸。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
霍西爵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成一團的沐婷婷。
由於出離的憤怒。
他隨手抄起了一把椅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幻境迷霧散去。
霍西爵倏然從過往的記憶中跳脫了出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安檸。
“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霍西爵訥訥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了心神。
在他的印象裡。
他和沐婷婷一直恩愛有加,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爭執,更加不可能對她動粗。
他一定是犯病了,才會產生這麽可怕的幻覺。
一定是這樣!
霍西爵局促地吞咽著口水,下意識地去摸褲兜裡的藥。
由於手抖得厲害。
藥瓶啪嗒一聲掉了地,骨碌碌地滾入了床底。
霍西爵擰緊了眉頭。
趕緊蹲下身將藥瓶撈了回來。
乾吞了兩粒白色藥丸之後,霍西爵又重新坐到了床沿上。
自沐婷婷慘死之後。
他就罹患了嚴重的精神疾病,需要依靠藥物才能維持穩定的情緒。
要是長時間不服藥。
他的腦海裡就會閃過各種各樣的記憶碎片。
這些記憶碎片和他的主觀意識有著極大的區別。
對他而言。
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記憶甚至比噩夢還要恐怖。
又過了五六分鍾。
霍西爵激動的情緒這才恢復正常。
他下意識地抹了一把額上泌出的薄汗。
本想著在安檸轉醒之前,將該做的事情做完。
可臨到最後一步,他還是心軟了。
不過。
心軟並不代表他會白來一趟。
他只是選擇了暫時性地放過安檸。
等安檸完完全全愛上他之後,再繼續今天沒有做完的事。
“檸檸,等我娶你。”
霍西爵伸手摸著安檸滑嫩的小臉,在她耳邊輕聲低語著。
做完這一切。
他又收斂起了眼底的柔情,掏出風衣口袋裡的手機,將安檸昏睡在床的模樣錄了下來。
與此同時。
他還特意地給了床頭櫃上的啤酒瓶一個特寫鏡頭。
“安檸?不是跟你說過,手機別關機?”
不多時,門外忽然傳來了鬱聽白低沉的聲音。
霍西爵沒料到鬱聽白這麽快就回來了。
情急之下。
他趕忙揣著床頭櫃上的啤酒瓶,躲到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