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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意成婚》第一卷_第157章  鬱聽白卑微求和
  安檸靜靜地躺在醫用推床上,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觸及鬱聽白關切的目光。

  她輕抿著乾裂的唇,想要向他訴說自己的委屈。

  偏偏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鬱聽白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裝作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一樣,旁若無人地將她推入了加護病房。

  鬱老夫人還想著跟進病房中。

  只見鬱聽白“砰”的一聲重重地摔上了門。

  將所有人都隔離在了病房外。

  安檸看得出來,鬱聽白的心情很不好。

  盡管已經被這場突然的變故折磨得身心俱疲,她最先考慮到的還是他的感受。

  “鬱先生,對不起。是我沒用,連孩子都保不住。”

  “還痛不痛?”

  鬱聽白緩緩地坐在病床旁,將她散落在額前的碎發別到了耳後。

  他不情願接受安檸不要孩子不要他這個殘忍的事實。

  如果她不再提及離婚一事。

  他會一直裝傻下去。

  就算她對他的愛意全是演出來的,他也心甘情願被她騙。

  安檸悄然地避開了他的視線,深怕自己又一次沉溺在他的溫柔中。

  她掙扎了好一會兒。

  直到鬱聽白提出公開婚姻狀況的那一刻,她才狠下心,輕輕地道了一句,“鬱先生,我們離婚吧。”

  “為什麽?”

  鬱聽白早就預料到安檸會向他提出離婚,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

  他還是感到很痛心。

  痛心之余,更多的是憤怒。

  “還能為什麽呀?當然是因為不愛了。”

  安檸累得精疲力盡,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借口。

  “不愛了?還是從來就沒有愛過?”

  鬱聽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還想著和她一生一世白頭偕老。

  到頭來,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空歡喜。

  見安檸遲遲沒有答話。

  鬱聽白緊接著又一次追問道:“說說看,孩子怎麽沒的?”

  “我不知道。”

  提及孩子,安檸身體不自覺地輕顫著。

  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將一條生命活生生地從她體內剝離,那種痛她永遠也忘不了。

  倒不是心疼自己。

  她只是在心疼孩子,心疼他要跟著她遭這些罪。

  聽到安檸模棱兩可的解釋,鬱聽白的怒火更是蹭蹭地往上漲。

  他將從安檸手提包裡找到的米司非酮扔到了枕邊,冷冷地問:“你確定你真的不知道?這瓶藥可是從你包裡找到的。”

  “米司非酮.”

  安檸看到藥瓶的時候,才意識到她的流產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禍。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更加難受。

  “安檸,給我一個解釋。”

  “我沒有吃過這種藥,這兩天我隻吃過你給我配的葉酸。”

  “那瓶葉酸我已經送去檢驗了,沒有問題。”

  鬱聽白沒想到證據確鑿,安檸還想將鍋甩到他頭上。

  他和她一樣,滿心滿意地期盼著孩子的到來。

  又怎麽可能用這麽卑劣的方式害死自己的孩子?
  鬱聽白越想越憤怒。

  他隨手將擱置在床頭櫃上的離婚協議書扔到了病床上,“安檸,你真就這麽想要和我離婚?”

  “是。”

  安檸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吐出了一個字。

  她的嗓子已經全啞了。

  一開口就透著一股子不言而喻的滄桑。

  “所以,這段時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全是騙我的?”

  “是怕支付巨額賠償金,還是單純因為愚弄我的感情很有成就感?”

  鬱聽白倏然扼住了安檸的脖頸,咬牙切齒地問。

  “不是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欺騙你。”

  安檸搖了搖頭,想要開口解釋,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她要是說得太明白,蘇月如怕是要活不成了。

  “難道,肆意踐踏我的真心就不算欺騙?”

  鬱聽白猩紅了眼,幾乎是咆哮出聲。

  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聽到病房裡的動靜,顧凌驍趕緊撞開了房門,及時製止了鬱聽白,“鬱哥,小嫂子身體還很虛弱,你再這麽對她,要是引發了大出血,她會死的。”

  “出去。”

  “鬱哥,千萬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給我出去。”

  鬱聽白轟出顧凌驍後,情緒總算緩和了一些。

  他松開了安檸的脖頸,緩緩地坐回了病床邊。

  看著她痛苦地捂著脖頸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鬱聽白的情緒也好不到哪裡去。

  “安檸,你是不是在怪我強迫了你,所以才想著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

  “你要是膈應,哪怕是捅我兩刀也行,為什麽非要對無辜的孩子下手?”

  “好歹是一條人命,你怎能這麽狠心?”

  他頹然地垂下了眼眸,像是在質問著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說話間,眼角余光瞥見床頭櫃上的水果刀。

  他直接將水果刀硬塞入了安檸手中,緊攥著她的手,逼著她往自己的心口捅去。

  “安檸,我給你一個機會。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不要.鬱先生,求求你不要這樣.”

  安檸眼瞅著水果刀已經劃開了她的襯衫,只能奮力地掙扎著。

  可能是因為太過用力,她已經結了血痂的手指又開始滲出了鮮血。

  而鬱聽白的心口處,也被劃上了一道血口子。

  殷紅的鮮血頃刻間就將他白色的襯衫染透。

  很疼,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尋思著如果就這麽死在她手裡,倒也一了百了。

  這世上要是真的有後悔藥。

  他絕對不會像之前那樣隨心所欲地傷害她,更不可能不顧她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迫她。

  可惜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他想改變,卻無力改變。

  鬱聽白一心求死。

  直到看到她因為劇烈的掙扎而開始滲血的手指,他才悄然地將水果刀扔到了一旁。

  “我同意離婚,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鬱聽白無視了一直在滲著血的傷口,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安檸雙眼略略失焦,出神地望著門口的方向。

  她知道。

  鬱聽白這次是真的不會回頭了。

  “對不起”

  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兀自沉浸在了極度的悲傷之中。

  霍西爵看著手機屏幕裡虛弱得像是一具死屍的安檸,心底裡生不出一絲一毫大仇得報的喜悅。

  他能感覺到鬱聽白很痛苦。

  就像是他三年前失去沐婷婷那樣的痛。

  可不知道為什麽。

  他就是開心不起來。

  【做的不錯。我已經將你媽媽送回了精神療養院,只要你乖乖地保守秘密,我答應你絕不再拿你媽媽威脅你。】

  霍西爵給安檸發去了一條匿名短信,寄希望於安檸看到短信後能夠開心起來。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

  安檸收到短信後,竟將自己蒙在被子裡哭得歇斯底裡。

  她的聲音極其的沙啞。

  很難聽,卻又裹挾著一股穿透人心的悲憫感。

  霍西爵很清楚,她的聲音是在手術台上哭啞的。

  他不知道不打麻藥進行清宮手術有多痛。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想要體驗一下那種痛。

  霍西爵不想威脅她,見她哭得停不下來,又忍不住給她發去了一條短信:【不準再哭了,好好休養。】

  【我為什麽會流產?】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麽這麽對我?】

  【這到底是為什麽!】

  安檸的情緒越發的激動,她一連發了數條短信質問著霍西爵。

  【我這不是在替你著想?都決定離婚了,帶著孩子很累的。】

  霍西爵沒法理解安檸為什麽會這麽在乎一個素昧蒙面的孩子。

  做人流的人多了去了,就她不能做?
  她如果選擇了全麻,根本就感受不到疼痛。

  所以說來說去。

  安檸經歷的痛,全是她自己造成的。

  霍西爵這麽一想,心裡倒是舒坦了不少。

  之後的三天。

  霍西爵將蘇月如送回精神療養院後,就沒有再去刁難安檸。

  鬱聽白也沒有再去醫院看望過她。

  他整夜整夜的不回家,醒著的時候除了喝酒還是喝酒。

  直到胃出血被送到醫院急救,這才消停了下來。

  迷迷糊糊轉醒的那一刻。

  鬱聽白看到坐在病床邊的安檸,瞬間卸下了心防。

  他不再像之前那麽高傲,而是將姿態放到了最低點,卑微地求著她,“安檸,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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