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白,你好些了嗎?”
安羽彤被鬱聽白的雙臂緊緊地鎖在懷裡,並沒有刻意解釋自己不是安檸。
被安振霆掃地出門後。
她的驕傲便變得一文不值。
這會子,她一心想要成為安檸的替身。
只要能夠抓牢鬱聽白的心,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老婆,原諒我好嗎?”
鬱聽白因為接連兩次發病的原因,剛剛清醒的時候視力還有些模糊。
陰差陽錯地將安羽彤當成了安檸。
他其實是一個自尊心特別強的人。
一般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看到他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人。
“聽白,醒醒吧。檸檸心裡根本沒有你。”
安羽彤眼角余光瞥見了杵在病房外癡癡地看著鬱聽白的安檸,大著膽子主動地捧著鬱聽白的臉,深深地吻了上去。
門口處的安檸見他們吻得難舍難分,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還以為鬱聽白的心裡也有她的位置。
沒想到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就和安羽彤好上了。
她落寞地轉過身,再也不敢去打擾他們。
病房裡。
鬱聽白發覺眼前的人並不是安檸,而是安羽彤時,猛地將她推到了一旁,“怎麽是你?”
“我聽說你病了,特地過來看看。”
“奶奶他們不讓我來見你,我隻好趁他們出去吃飯的空當偷偷溜進來。”
安羽彤對於鬱老夫人的強勢很是不滿。
心底裡已經將她罵了百八十遍。
“出去。”
鬱聽白心裡亂得很。
這個節骨眼上根本無暇應付安羽彤。
意識到自己將她錯認成安檸,甚至還吻了她,他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到反胃。
他的潔癖隻為安檸破例。
就算安羽彤是他的救命恩人,她的靠近還是會引起他的極度不適。
“聽白,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安羽彤哪裡肯放過這麽一個趁機而入的大好時機?
眼瞅著鬱聽白冷了臉。
她依舊腆著臉皮賴在了他身邊,“你餓不餓?我喂你吃點粥吧。”
“出去!”
鬱聽白的腦殼兒嗡嗡作痛,將床頭櫃上的食盒盡數掃落在地。
“你別激動,我改天再來看你。”
安羽彤看著雙目猩紅的鬱聽白,害怕他發起狂來亂打人,趕緊站起身,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她是很想要成為鬱太太。
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安羽彤走後。
鬱聽白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
他靠坐在病床上,死死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一盯就是好幾個小時。
安檸這麽殘忍地拋棄了他和孩子,他不是不恨。
可他還是想要給她又或是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畢竟。
一開始確實是他做得不對。
他願意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誠心誠意地向她贖罪。
鬱聽白心想著,她要是能夠來看他一眼。
哪怕只看一眼,他也就知足了。
讓他大失所望的是。
他等了整整兩天,還是沒有等到她。
“鬱哥,別再虐待自己了。”
“女人算個屁啊!不值得的。”
陸靳九來看望鬱聽白的時候,鬱聽白仍在一動不動地盯著大門口的方向。
“小九,她出院了嗎?”
“她昨天就出院了,司夜宸替她辦的出院手續。”
陸靳九因為鬱聽白的緣故,對安檸的印象急轉直下。
他還以為安檸是真心實意愛著鬱聽白的。
沒想到,這個女人和林筱瀟一樣無情。
轉身就和別的男人搞到了一起。
鬱聽白不死心,低啞著聲音問道:“她有沒有來看過我?”
“鬱哥,算小弟求你了,可別再想她了。”
“你看看你自己都頹廢成什麽樣子了?”
“以你的身份和地位,要什麽女人沒有?”
陸靳九瞅著胡子拉碴的鬱聽白,越看越不忍心。
其實很久之前。
他就預感到了鬱聽白逃不出安檸的手掌心。
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
鬱聽白為了安檸居然連命都不要了。
先是捅了自己一刀。
傷口都沒有包扎,又去會所裡喝了幾天悶酒。
這期間。
他還發過一次病,頭痛得滿地打滾。
清醒過後。
鬱聽白仍然不長記性,又開始不要命地喝酒。
喝到胃出血這才徹底消停了下來.
“鬱哥,別難過了成不?”
“好歹你還有我。”
陸靳九為了哄鬱聽白開心,作嬌羞狀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沒羞沒臊地向他撒著嬌。
“小九,別惡心我。”
鬱聽白推開了他,依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不過,在陸靳九持續地耍了三四個小時的寶之後。
他的情緒終於有了明顯的好轉.
鬱聽白出院後的第二天,意外收到了安檸給他發的微信。
【鬱先生,我的部分行李還留在了濱江別墅,今天去拿方便嗎?】
他眯了眯眼,反反覆複地查看著她發來的消息。
他原本不打算搭理她。
猶豫再三。
最後還是給她回了一個“好”字。
意識到她要回來。
鬱聽白即刻讓福伯收掉了屋子裡所有的酒瓶。
他知道她有很嚴重的心理陰影。
就算不再是夫妻,他依舊保持著之前的習慣。
不止如此。
他還認認真真地洗了個澡,將臉上的青皮胡子刮得一乾二淨。
雖然安檸從來沒有說過。
但他心裡清楚她喜歡乾淨整潔的男人。
單看司夜宸的長相,他就知道了
約莫兩個小時左右的光景。
安檸終於現了身。
她趕到濱江別墅時,鬱聽白正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地看著報紙。
“鬱先生,打擾了。”
“嗯。”
鬱聽白心裡有氣,隻淡漠地應了一聲。
安檸見狀,不再多說什麽。
識相地上了樓整理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
不過是二十分鍾的功夫。
她便拎著兩個行李箱,艱難地走下了樓梯。
醫生說過,流產後的一個月裡是不能提重物的。
可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倚靠。
所有的重活只能照乾不誤。
鬱聽白抬了下眼皮。
見她每下一階樓梯都要歇上好一會兒,站起了身,快步朝她走去。
安檸不知道鬱聽白想要做什麽。
被他強大的氣場所懾,雙腿一軟,重重地跌坐在了樓梯上,“你別過來!”
“.”
鬱聽白只是想著幫她拎行李,結果卻被她的反應給氣到了。
他倏然止住了腳步。
站定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在害怕什麽?難不成,你以為我還會碰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檸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又一次地打斷,“別再癡心妄想了。我只和喜歡的人做,你不配。”
“我知道了。”
她緩緩地低下頭,默默地收拾著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疊好後又重新收入了行李箱中。
鬱聽白淡淡地掃了眼樓梯上七零八落的衣物。
突然發現安檸帶走的全是她自己的衣服,至於他給她買的衣服,似乎一件都沒有拿走。
這個女人,是存心要跟他斷乾淨吧?
想到這一點。
鬱聽白的心更涼了。
“鬱先生,你什麽時候有空的話,我們去辦理一下離婚證吧。”
安檸收拾完行李,忽然抬起頭,認真地看向鬱聽白。
在離婚證還沒有拿到手之前。
她根本不敢放松戒備。
就怕給她發匿名短信的人發現她和鬱聽白還沒有真正地辦理離婚手續,從而又做出一系列迫害蘇月如的事情。
敵暗我明,這種事她不得不防。
“這段時間不行,媒體全天跟拍,過段時間再說。”
鬱聽白聽到安檸又一次提到離婚,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他還是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盡可能心平氣和地同安檸商議道:“別搬了吧。這套房子留給你,我搬出去。”
“我不要房子。”
安檸趕緊搖了搖頭。
和鬱聽白在一起,她從來就沒有圖過他的錢。
從始至終。
她愛的都是他這個人。
鬱聽白眸色漸深,愈發看不懂她,“那你要什麽?”
“我什麽都不要。”
安檸很想告訴他,她想要的是他。
可蘇月如的性命還拿捏在別人的手裡,她哪裡能這麽自私地為了自己的愛情讓她媽媽遭那個罪?
“什麽都不要,就是想要和我離婚?”
鬱聽白狂躁地扯了扯領口,冷聲質問著她,“說說看,你急著離婚是為了投入誰的懷抱?司夜宸還是霍西爵?”
“我和他們是清白的.”
“安檸,你不覺得你的解釋太過無力了嗎?”
鬱聽白很想聽一聽安檸的心裡話。
見她根本沒打算說實話。
他氣得臉色鐵青,抬手指著門口的方向,怒聲喝道:“滾!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他想不到除卻移情別戀,安檸還有什麽理由必須急著跟他離婚?!
“鬱先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鬱聽白背過了身,企圖和她劃清界限。
他給過她很多次解釋的機會。
甚至還主動讓了步。
結果依舊換不回她的心。
安檸不想再激怒他,默默地扛著兩個巨型行李箱走出了濱江別墅。
“少爺,少夫人出門的時候哭了。”
“您要不要跟去看看?”
等安檸走後,福伯這才一路小跑到了鬱聽白跟前,委婉地提了一嘴。
“隨便她。”
鬱聽白被她磨得完全失去了耐性,對她的態度也冷硬了下來。
他不容許自己的驕傲和自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個女人踐踏。
既然他們兩人之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就不會再作挽留。
從今往後,她是死是活都和他沒有關系
安檸搬離濱江別墅後,每天都過得匆匆忙忙的。
她重新租了房子。
還去了一趟安澤的宿舍,替他打掃衛生。
學校為了讓學生更好地適應高中的快節奏,提前一個月就開放了宿舍樓。
這一點倒是讓安檸省心不少。
安澤住進學校宿舍,便不會發覺自己和鬱聽白已經分居。
忙完安澤的事。
安檸還沒有好好休息上一天,又開始海量地投遞簡歷。
她手上一共只有一萬塊錢的積蓄。
替安澤繳了住宿費,還給了他半個學期的生活費後,剩下的錢少之又少。
為了趕在大學開學前繳齊學雜費。
安檸只能盡快地找到工作。
然而.
由於網絡上的諸多流言蜚語,仍有不少人認為是她推的魏嫻雅,致使魏嫻雅不幸流產。
也正是因為這一部分聲音。
安檸根本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
夏蝶倒是頻頻邀請她回去當她的助理。
可問題是。
夏蝶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
要是長期和她這樣的爭議人物接觸,聲譽難免會受到影響。
安檸不想連累夏蝶,自然不可能接受她的邀約。
霍西爵實時監控著鬱聽白和安檸兩人的近況。
得知鬱聽白過得很不好,他心裡的恨意終於有了發泄的出口。
至於安檸。
可能是因為她的性格和沐婷婷有著許多相似的地方,霍西爵對她總是下不了狠手。
見她一直找不到工作。
霍西爵直接丟給了她兩個選擇。
一是跟在他身邊,做他的私人助理,月薪三萬。
二是給她介紹了一份發傳單的體力活,一天大概能賺個一百五十塊錢。
他以為安檸會選擇前者。
可最後她居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安小姐,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麽寧可選擇一個月四千多的工作,也不肯做我的私人助理?”
霍西爵對此很是不解。
安檸客氣地解釋道:“我不懂法律,不想給你添麻煩。”
事實上,她之所以這麽做。
只是不希望讓鬱聽白誤會她和霍西爵的關系。
她知道鬱聽白很介意這個。
就算兩人分開了,她也不會給他添這個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