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安羽彤起了個大早,從凌晨五點就開始折騰她那張臉。
給自己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後。
又蹬上她最愛的細閃高跟鞋,興衝衝地出了門。
然而剛一出門。
安羽彤臉上的笑容就漸漸地凝固住了。
此前她早就習慣了司機專車接送。
可現在.
暫且不提專屬司機,就連輛代步車都沒有。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巨大的落差讓她的心理越來越不平衡。
安羽彤拎著霍西爵今天早上讓人送來的營養品,就好像受了奇恥大辱一般,緊咬著下唇窘迫地站在小區門口。
掙扎了好久。
她最後還是放下了所謂的驕傲和自尊,自行打車去往了濱江別墅。
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後。
安羽彤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剛走進別墅大門。
她便腆著笑臉,熱絡地同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鬱聽白和安檸兩人打著招呼。
“檸檸,聽白,你們起得可真早。”
“你怎麽來了?”
鬱聽白抬了抬眼皮,淡淡地掃了眼神采飛揚的安羽彤。
安羽彤將手中的營養品交給了田媽。
下一瞬。
只見她屁股一撅,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鬱聽白身側,笑盈盈地問:“怎麽,不歡迎我啊?”
“.”
鬱聽白懶得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只顧著低頭看報紙。
安羽彤沒想到鬱聽白的態度這麽冷淡,尷尬地抿了抿唇。
沉默了片刻。
她又起身坐到了安檸身邊,親切地攥住了安檸的手,“檸檸,之前的事是我媽媽做得不對,讓你受委屈了。”
“放手。”
安檸的指甲還沒有長好,被她這麽一攥,隱隱傳來了痛感。
“抱歉,我沒有注意到你手上的傷。”
安羽彤松了手。
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頻頻向鬱聽白投去求助的眼神,“聽白,你替我跟檸檸說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手沒事吧?”
鬱聽白放下手中的報紙,抬眸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安檸。
“沒事。”
安檸搖了搖頭。
她低聲回應著鬱聽白,全然無視了身側的安羽彤。
安羽彤氣得火冒三丈。
不過她的情緒管理能力還算不錯,單看神情根本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就這麽僵持了好一陣兒。
安羽彤見鬱聽白的眼睛始終停駐在安檸的身上,瞬間戲精上身,捂著胸口,“嗬嗬嗬”地喘著粗氣。
見她呼吸不暢。
鬱聽白直接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涼白開,“藥帶了?”
“謝謝。”
安羽彤點了點頭,就著白開水服下了速效救心丸。
鬱聽白給安羽彤倒了水後,又給安檸倒了一杯熱牛奶,“懷孕身體消耗大,得多補補鈣,不然半夜又得抽筋。”
“還有,葉酸記得吃。”
他摸了摸安檸的頭,順手將櫃子上的葉酸遞給了她,“我出門了,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送你。”
安檸緊跟在鬱聽白身後,腦海裡滿滿的都是她媽媽被凌虐的畫面。
自從昨天收到匿名郵件之後。
她就一直是這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檸檸,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走到門口處,鬱聽白頓住了腳步,轉過身輕吻著她的額頭。
安檸鼻頭一酸,直愣愣地撲到了他的懷中,“我沒事。”
“吃醋了?”
鬱聽白啞然失笑,“我不過是給她倒了杯水,至於嗎?”
“我才沒有吃醋。”
安檸搖了搖頭,悶悶地道。
有那麽一瞬間。
她甚至想過徹底豁出去將她被人威脅的事情告訴鬱聽白。
可事關她媽媽的性命。
她不敢也不能冒險。
“我看你昨晚睡得很不安穩,吃完早飯消化消化可以再睡會兒。”
“如果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鬱聽白認定了安檸在吃醋,便也沒有在意她此刻的反常表現。
他溫柔地親吻著她的唇。
還沒出門,就已經開始想她。
“鬱先生,我好喜歡你。”
“傻丫頭,我知道。”
鬱聽白見安檸紅了眼眶,緊緊地抱住了她,“乖,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就帶你去度蜜月。”
“好。”
安檸語音哽咽。
想到兩天后自己和鬱聽白的關系又要回到原點,忍不住傷心落淚。
“安檸,你到底怎麽了?”
“可能是吃醋了。”
安檸含糊其辭地答了一句,趕緊鑽出了鬱聽白的懷抱,“你快走吧。”
“小醋包,照顧好自己。”
鬱聽白聽到安檸的解釋,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餐桌前。
安羽彤緊張地盯著角落處的攝像頭,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下不去手。
萬一鬱聽白心血來潮查了監控。
她豈不就暴露了?
她不知道的是,霍西爵已經通過King的人破獲了濱江別墅裡的部分攝像頭。
此時此刻。
她的一舉一動全部被霍西爵看在了眼裡。
【你最好快點行動,攝像頭裡關於你的數據,我會幫你清理乾淨。】
【知道了。】
得到了霍西爵的允諾,安羽彤總算安心了不少,麻溜地換了餐桌上的藥瓶。
另外,為了避免安檸起疑。
她還按照霍西爵的吩咐,還將藥瓶的封口進行了比對,幾乎做到了一模一樣的程度。
等她做完這一系列的事。
安檸剛巧紅著眼眶走了進來。
“檸檸,你怎麽哭了?”
安羽彤假惺惺地問了一句,順勢站起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安檸為了避免和她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下意識地側過了身子,“他已經走了,你沒必要再繼續演戲。”
“敵意這麽大做什麽?你搶了我的男人,我還沒和你急呢。”
安羽彤挑了挑眉,又恢復了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在她看來。
安檸充其量只是她的手下敗將。
當年她能夠輕而易舉地打敗安檸,成為全江城男人心中的白月光,便證明她的實力不在安檸之下。
由此可見。
征服鬱聽白,不過是時間問題。
安檸原本並不打算搭理她。
不過轉念一想。
她和鬱聽白如果真的走到了離婚那一步,安羽彤極有可能趁機而入,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想到這種可能性。
安檸忽然沉了臉,冷聲質問著安羽彤,意圖詐一詐她,“你跟我媽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你媽?”
安羽彤聽得雲裡霧裡的,她什麽時候和安檸那個瘋媽說過話?
距離她們上次見面。
似乎已經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還想裝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冒名將她接出了療養院。”
“神經病!我找她做什麽?”
安羽彤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
眼瞅著霍西爵交代的事情已經完成,便不再做過多的逗留。
她面露傲慢地繞過了安檸。
拎著鬱聽白送她的特別定製款包包,頭也不回地出了濱江別墅。
安檸細致地觀察著安羽彤的神情變化。
見安羽彤的反應極其自然,一點兒也不像是演出來的,這才打消了疑慮。
頹喪地坐到了餐桌前。
安檸機械性地打開了藥瓶,倒出了一顆,就著溫牛奶服下。
剛服下藥,她就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她仔細地研究著藥瓶的開口,緊接著又數了數藥瓶裡剩余的藥丸。
她接連數了好幾遍。
再三確認藥瓶裡還剩下八十八顆藥丸,才徹底放下了心。
【安檸,我最後警告你一遍,要是再敢向人透露你媽媽被綁架的事,我就直接滅口了。】
霍西爵透過監控攝像頭,將安檸試探安羽彤的畫面盡收眼底。
他有些擔憂,要是放任安檸隨意試探,鬱聽白難保會從其他途徑察覺出什麽端倪。
事情一旦敗露。
為了自保,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殺了蘇月如。
其實吧.他並不在乎蘇月如的死活。
但到底是一條無辜的人命。
如果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選擇動手殺人。
安檸錯愕地看著手機上的匿名短信,心裡哇涼一片。
【你到底是誰?你要是想要錢的話,盡管開口。我只希望你能放了我媽媽。】
【我不缺錢。我的要求也很簡單,你只要在三天內辦妥離婚手續,我就放了你媽媽。】
【為什麽?】
【這就不是你該問的了。】
霍西爵看著監控裡眉頭緊皺的安檸,心下暗爽。
短時間內。
他的力量還沒有辦法和鬱聽白相抗衡。
既然動不了鬱聽白分毫,那就折磨折磨他的女人。
許是出於極度變態的心理,霍西爵很想要看她傷心落淚的模樣。
【對了,你媽媽已經餓了一天了。】
【她的死活完完全全取決於你的決定。】
【我還打算給你找幾個後爸,你要不要挑挑,看哪個順眼一點?】
接連給安檸發了三條信息後。
霍西爵終於看到了監控視頻裡焦急地直掉眼淚的安檸。
不得不說,她長得很漂亮。
她的眼淚對於男人來說,就像是無解的催情散。
她越哭,男人就越興奮。
【不不要這麽對我媽!】
【三天時間還沒到!】
【我答應你,一定會在期限內提出離婚。】
安檸徹底沒了主意,她原本想要求助林筱瀟鎖定對方的IP地址。
又擔憂連累林筱瀟,愣是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乖,我等你的好消息。】
霍西爵對孕婦沒什麽興趣。
但如果這個孕婦是鬱聽白的女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關閉監控視頻後。
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律師事務所上班,而是去了司夜宸的住所。
意圖通過司夜宸,將安檸約出來。